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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說明,越發(fā)顯得他的回復敷衍:“你那么關心她,難道會不懂我的意思嗎?”她?應該是指姜豈言的meimei吧。鐘云從想起離開不久的女孩,她年輕美麗,但看起來實在太孱弱了。他忽然有了不太好的預感。張既白與姜豈言之間,大概不只是有過節(jié)這么簡單的關系。“聽著,她的事跟你無關?!苯M言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擠,“我不想在你嘴里聽到任何跟她有關的字眼?!?/br>張既白不惱不怒,只是平靜地澄清道:“你搞錯了一點,我不是在說她,而是在說你?!彼D了一下,又說:“不過你主動提起了,那我就順帶說說她?!?/br>姜豈言一時沒有想到該回什么。“關于姜小姐的病,我很早就跟你說過了,不治之癥,藥石無醫(yī)?!辈坏人磳?,或者來不及反對,對張醫(yī)生來說沒什么兩樣,“以前我為她治病的時候,不止一次囑咐過你,對她好點,讓她開開心心地走完最后一段路……而不是讓你天天把人當犯人一樣關起來,這樣對她一點益處也沒有……”“得了吧,”姜豈言冷冰冰地打斷他,“你這庸醫(yī)束手無策,不代表其他人也沒辦法?!?/br>張既白奇道:“這么說,你找到比我更好的醫(yī)生了?”“當然。”“既然如此,”張既白微微冷笑起來,“那為什么,你meimei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了?”姜豈言呼吸一滯,整個人僵在原地。他變本加厲地諷刺著:“看樣子,你找的新醫(yī)生,好像還不如我這位庸醫(yī)?。俊?/br>姜豈言額角青筋驟起,卻出人意料地笑了起來:“這就不勞你費心了,我會找到能救她的人?!?/br>“姜豈言,”張既白忽然嘆了一聲,言語中也少了些許嘲諷之意,“雖然你這個人不講道理,口口聲聲污蔑我是庸醫(yī),可對于姜小姐來說,我已竭盡所能,治不好她的病,并不是我的責任,我問心無愧。是你太固執(zhí)了,你要是自己一個人發(fā)瘋也就算了,偏偏要拉著姜小姐一起受累……你聽我一句勸吧,她現(xiàn)在就是在捱日子,沒幾天好活了,她想干嘛就干嘛,進來滿足她的心愿……”姜豈言只覺得心頭一痛,好似有一雙利爪撕碎了他的心瓣,他欺至張既白身畔,粗魯?shù)鼐咀×怂囊骂I,一字一句地詰問:“你既然知道她沒幾天了,那為什么要拒絕她?你要我滿足她的心愿,可你難道不知道她最想要的是什么嗎?”他一呼一吸溢出的不只是憤怒,還有深重的痛苦。面對他的質(zhì)問,張既白表現(xiàn)的很淡定,他輕而易舉地擺脫了他的鉗制,一邊整理領口一邊輕描淡寫:“世界并不是圍著你轉(zhuǎn)的,姜豈言。我只是姜小姐曾經(jīng)的主治醫(yī)生而已,我盡我所能救治她,但除此之外,我并不欠誰的……不管是你,還是他?!?/br>姜豈言冷厲的目光仿佛冰錐一般,幾乎要將他釘穿。“話說回來,她可比你看得開,”張既白撫平了衣物上的皺褶,依舊是云淡風輕的模樣,“至少不會蠻不講理地糾纏我。”等等……鐘云從旁聽到這里,倏然發(fā)現(xiàn)劇本似乎跟他腦補的不大一樣……他原先以為是一個死妹控對自家meimei傾慕對象的敵意,而現(xiàn)在看來,不止是這樣,妹控似乎還想促成meimei與仰慕者的好事。是因為姜楚楚時日無多了嗎?以至于能讓姜豈言放下一切私心,企盼張既白能陪伴meimei,讓她毫無遺憾地離開。可這種企盼,本身一種最大的私心。姜豈言怒極反笑:“沒關系,我不會讓她死的,所以,有你沒你都無所謂了?!?/br>他說完便走到先前躺著的那張病床,拿起外套,轉(zhuǎn)身向大門走去。“姜豈言,我奉勸你別再瘋魔下去了,有些事情是沒辦法勉強的?!睆埣劝椎皖^凝視著他的試劑,低垂的眼瞼掩去了他目中難以言喻的情緒,“楚楚已經(jīng)不行了,她現(xiàn)在很痛苦,每說一句話,每眨一次眼睛,甚至每一下呼吸,都是痛苦的。唯一對她好的方式,就是讓她今早解脫。你要是下不了手的話,就讓我來。之后你憎恨報復我也沒關系,楚楚的命,我來背?!?/br>“你閉嘴!”姜豈言突然發(fā)出怒吼,發(fā)作的同時不慎碰落了身側(cè)藥柜上的幾個玻璃瓶,在震耳欲聾的破碎聲中,血珠從手背上新鮮的割口滴落到地板上,同棕黃色的藥水混雜在一起,藥物刺鼻的氣息迅速地在空氣中彌漫開來。第54章隱秘鐘云從連同小桃俱是一驚,張既白只是冷眼瞧著他失控的舉動。不過姜豈言在一瞬間就把理智找了回來,他受傷的那只手隨意地在褲縫上蹭了兩下,卻是沖著張既白微微一笑:“我meimei會活下去的,無病無痛地活下去。”他言畢即走,出門的時候正好與蘇閑打了個照面,后者輕咳一聲:“你就聽次勸吧。”他面無表情地走過,恍若未聞,蘇閑皺著眉,搖了搖頭。“執(zhí)迷不悟!”張既白將手中的藥瓶重重一頓,驀地抬起頭,盯著還未回過神的鐘云從,語氣不善地問道,“你恢復的怎么樣了?”鐘云從渾身一激靈:“啊……差不多了!您的醫(yī)術杠杠的!”張醫(yī)生面無表情地指著姜豈言留下的那一地狼藉:“既然恢復的差不多了,就去把那邊收拾了吧。你也在我這兒蹭吃蹭喝蹭藥好一陣子了,當是還點利息吧?!?/br>鐘云從淚流滿面:“……”為什么老是讓他去收拾爛攤子?鐘云從一邊撿著碎玻璃,一邊期期艾艾地開了口。“那個,張醫(yī)生,那位姜小姐……真的沒救了嗎?”張既白抬起眼睛瞥了他一眼,出奇地沒有發(fā)怒,而是平淡地反問:“我剛才說的還不夠清楚嗎?”鐘云從登時啞口無言,從他之前那一番描述里看來,姜楚楚得是絕癥末期了。“死亡是生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再自然不過的事情,我一直不明白,為什么大多數(shù)人總是無法用平常心接受?!彼蝗缂韧睦硇缘嚼溲?,“尤其在‘孤島’這種地方,能活到正常壽命的一半都值得慶幸。姜楚楚現(xiàn)在不死,十幾年后也會死的,他為什么要這么固執(zhí)?”“我想,人們排斥、抗拒死亡,一是出于對未知的恐懼,”鐘云從自認到不了張醫(yī)生的境界,便試著站在普通人的立場來解釋這個問題,“二是不愿意失去深愛的人。這兩種,無論是哪一種,都很恐怖啊?!?/br>“是嗎?”張既白扶了下鏡框,臉上難得出現(xiàn)了一點迷惑的神情,“我倒是沒有體驗過這種感覺?!?/br>“哈哈哈……”鐘云從干笑著,“從某種角度來說,這也是一件幸運的事啊……”小桃彎下身,幫著他一起拾玻璃碎片,等到殘局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