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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鐘云從的手帕,也被暈染出一朵血色的花。那邊的項羽已經(jīng)把走私販子打包好扔肩上了,正往他們這里走來,一步一步走的頗為踏實,在雪地上留下了一串厚實的腳印。這廂鐘云從知道他過來接手尸體的,于是也沒閑著,動手把僵硬的尸體給扶了起來,他又不認識人家,談不上什么敬畏之心,只慶幸還好天氣冷,這哥兒們死了兩三天了,也沒啥味兒。只是在他雙手觸碰到尸體的兩只手的時候,他的腦子忽然死機了一下,接著便是一片空白,宛若被清空了數(shù)據(jù)的硬盤。他不由得感到煩躁,反射性地閉上了眼睛,再然后,好似有一卷電影膠片在他的腦海里延展開來,一幀幀一閃而過。他一驚,猛地睜開了眼睛,眼前卻還是這片空曠的雪地。“你又怎么了?”他忽然聽到蘇閑的聲音,轉過頭去看,他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睜開眼了,目光灼灼地盯著他。鐘云從不知怎的不敢同他對視,他輕咳一聲,掩飾性地別過頭,把尸體交給了項羽,而后才回答:“剛頭有點暈?!?/br>蘇閑發(fā)白的嘴唇動了動,似乎還想說些什么,項羽卻催促道:“走吧頭兒,你這傷得趕緊找大夫處理才行,晚了就怕成大問題了?!?/br>鐘云從也是這個意思,他猜得到蘇閑想問什么,他也不是不愿對他說,只是現(xiàn)在不是時候。他就這么看著蘇閑,也沒說話,蘇閑快速地瞥了他一眼,然后沖著項羽點點頭:“好,這就走吧?!?/br>大概是風水輪流轉吧,這次輪到鐘云從扶著他走了,兩個人一路上都沒什么交流,蘇閑一是因為虛弱的緣故,二是他平時也不怎么跟鐘云從閑聊,他現(xiàn)在想聊的話題,又不太合適當著項羽的面說。于是干脆閉上嘴省點力氣了。鐘云從不止一次想道謝的,原本以為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卻并不似想象中那般信手拈來,每次臨了開口,他都莫名的難為情。“那個,”糾結了一路,在走出西城的那一刻,鐘云從終于鼓起勇氣出聲了,“謝謝你啊,救了我一命?!?/br>“哼。”蘇閑的反應卻是相當冷漠,“我可受不起,跟你在一起,簡直要折壽十年。”鐘云從神情古怪地瞅了他一眼。他異樣的目光讓蘇閑楞了一下,隨即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自己的話似乎有點歧義。可這種事怎么說呢,解釋起來好像總有種越描越黑的感覺。于是他索性保持沉默。空氣安靜了一會兒,鐘云從干咳兩聲打破了尷尬的氣氛:“那什么,我……‘看到’了?!?/br>蘇閑側過臉盯著他,絲毫不顯驚訝,他聽到他平靜地問道:“告訴我,你‘看到’了什么?”鐘云從的眼前閃過那幾幕畫面,張口欲言,嗓子眼兒卻像是被什么堵住了。為什么,為什么我會“看到”這些?對于自身三番兩次出現(xiàn)的異常,他并非毫無察覺,反而早有預感。至于那個異能感應器為什么會響,他亦是心里有數(shù)。但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排斥、反感,甚至自欺欺人。他明明不屬于“孤島”,可為什么刻上了“孤島”獨有的標簽?第17章死亡視角鐘云從回過神來,沖著蘇閑一笑:“想知道?可以啊,那你先告訴我西城是怎么回事?!?/br>他以為蘇閑會面色不虞,誰知他只是點點頭:“西城除了是你口中那些怪物的聚集地之外,也有一部分‘活人’待在那兒,他們不是被扔進去的,而是自己過去的。能主動跑到那種鬼地方的,會是什么貨色你心里也有數(shù)吧?一般都是犯了事兒,在東城待不下去走投無路的,才慌不擇路逃到那種地方去的。所以西城也有個別名,叫‘罪犯樂園’,當然我們通常都叫垃圾場……不過雖然都是人渣,但也要吃喝拉撒,所以就有了一批要錢不要命的走私販子。這么說,你明白了吧?”“明白明白!”鐘云從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完了對上蘇閑“輪到你了”的眼神,他瞅了一眼前面毫不費力扛著一個死人和一個活人的項羽,朝蘇閑揚了揚下巴,“你覺著要是現(xiàn)在說沒問題那我就說?!?/br>按理來說,鐘云從那邊的情報很可能是跟這樁失蹤案有關的,項羽也是辦案人員之一讓他聽聽也沒什么,可問題在于鐘云從的身份。他信口開河跟兩位組員說鐘是他帶來實習的預備隊員,今晚要是風平浪靜還好說,項羽和冰女也不是多事的人,回去之后估計就忘了這位無名無姓的預備隊38號。但如果出了幺蛾子的話,那就不是這樣一筆帶過了。這幺蛾子倒也未必是壞事,就拿鐘云從可能存在的情報來說,如果真和他想象的一樣,能提供破案線索,那是好事。但副作用就是,上頭肯定要過問這位功臣,后果就是鐘云從的身份很可能藏不住了。其實他個人是不在意鐘云從死活的,可誰讓他答應了別人。“行吧?!碧K閑不至于連這點耐心都沒有,不過比起案子的線索,更讓他感興趣的是,這個從外邊進到孤島的家伙是不是真的身懷異能。無論如何,這個被異種咬過卻沒有感染“失樂園”病毒,而且還可能和他一樣是異能者的鐘云從,真的很神奇的存在。可正因為這樣,如果他的身份在“孤島”曝光,那事態(tài)會變得很恐怖。雖然蘇閑不喜歡他,但也不至于要看著他陷到生不如死的境地,除非他太倒霉或者自己犯蠢,他這邊不會主動透露他的訊息。之后回到了那輛黑色切諾基上,結果麻煩又來了,冰女不在,項羽擺弄了半天車子一動不動不得不承認自己其實還沒搞清發(fā)動汽車的順序,蘇閑的一條胳膊傷了,自然也沒法開車。最后還是預備隊小弟毛遂自薦:“我來吧,我會開?!?/br>鐘云從怎么說也是富二代出身,他老爹向來寵他,十幾歲的時候就開始玩車了,開車算是駕輕就熟的事兒。和項羽交換位子,雙手久違地放上了方向盤,鐘云從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自家車庫里那幾輛愛車,自然也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寵愛自己的老爹,眼角鼻腔狠狠地酸了一把。他來到這里差不多一個星期了,他父親的消息卻仍是大海撈針。對于這樣的狀況,鐘云從也多少有了點心理準備,但不管怎么樣,活要見人,死要見尸,萬一老爹真沒了,他身為人子,總得把尸骨帶回去安葬。把車開回治安所,項羽下車之后見蘇閑那張慘白的臉,便建議道:“老蘇你別下車了吧,麻煩這位小兄弟直接把他送到張醫(yī)生那里?!?/br>鐘云從也是這么想的,清了清喉嚨正要應下來,蘇閑卻自己打開車門跳了下去:“傷了手而已,又不是腿斷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