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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報,若不是不甘心一輩子隱姓埋名茍且偷生,我倒寧愿自己這一輩子都和那個位子沒有半點關系……” 因為那爭奪實在是太慘烈了些,讓他現在每每午夜驚醒,還忍不住嚇出一身冷汗。 馮淑嘉明白蕭稷的痛心又無可奈何,就像前世愧悔半生的她,每每想到那刺眼的血紅,現在都還會不禁覺得脊背發(fā)寒,手腳發(fā)軟。 畢竟,前世的禍患如今非但沒有解除,反而還加上了隆慶帝這個棘手的帝王。 馮異的精忠報國,引起了和西涼早有勾結的汾陽王的猜忌,那作為事件主謀的隆慶帝,對于馮異的“背叛”自然更是無法容忍了。 所以,其實前世只要汾陽王將馮異昔日這番“忠君愛國”的事跡向隆慶帝一稟報,哪怕沒有李景捏造的那些通敵叛國的“證據”,猜忌成性的隆慶帝只怕也會自己想法子讓馮異這個可能的隱患永遠地消失,自毀長城的。 多可笑,一個臣子竟然會因為忠君愛國而被君主和權臣聯(lián)手絞殺,血染全家!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隆慶帝還真是她和蕭稷共同的仇人。 蕭稷同樣看到了馮淑嘉眼底隱忍的恨意和蒼涼無奈,雖然覺得不解,卻也沒有多問。 馮淑嘉是因為信任他,所以才才會在他面前流露出自己真實的情感,他只要好好地陪伴安慰她,幫他走出困境就行,至于這背后的原因,馮淑嘉愿意說他就耐心地傾聽,若是不愿意說,他也不會在意。 一如馮淑嘉對他的不問情由、毫無保留的信任一般! 更何況,他看中的小姑娘,本就不是那種嬌嬌怯怯、無骨柔弱的溫室之花,而是能夠和他并肩而立,共同抵抗生活中的風雨的勁柳。 “且耐心等著吧,好戲還在后頭呢?!笔掟⒎催^來安慰馮淑嘉。 馮淑嘉點點頭,對于蕭稷的話深信不疑。 如今除了對未來的提心吊膽,她更多的煩惱則是來自于白氏的日?;ㄊ酱呋?。 盡管馮異因為朝中的各種動亂以及馮淑嘉在日常去信中狀似無意的提醒,不得不繼續(xù)駐守西北邊境,以防西涼人趁亂偷襲,但是白氏卻并沒有因此就放棄催促馮淑嘉輾轉于各種聚會相看。 而且隨著馮淑嘉年齡漸長,白氏也越來越著急,經常私下里和臘梅感嘆:“翻過年來嘉兒就及笄了,可這婚事還是沒有說定,我這心里沒著沒落的……你說,嘉兒不會是婚事艱難吧?……不行不行,回頭我得去廟里燒柱香拜拜……” 臘梅失笑,開口勸慰道:“大姑娘明年才及笄呢,夫人不必這么著急。以大姑娘的才學品性,還愁找不著好婚配嗎?夫人與其著急,大倒不如靜下心來仔細地琢磨琢磨,看這滿京城各家的兒郎誰能夠配得上大姑娘?!?/br> “我這都琢磨好幾年了,可到現在還是覺得各家適齡的兒郎不是有這樣的不足,就是有那樣的不滿,總不能放心把嘉兒交給別人……”白氏皺著眉頭,輕嘆一聲。 臘梅聞言抿唇笑道:“夫人這是慈母心懷,總怕大姑娘受了委屈,所以才會猶猶豫豫的難以決斷……奴婢倒是覺得,夫人不妨問問大姑娘的意思,看看她對于未來的夫婿和婆家有什么要求。畢竟將來要嫁過去過日子是大姑娘自己,總不能夫人和侯爺滿意了,大姑娘自己卻看不上,日子過得不和美不是?” 其實臘梅更想說的是,在馮淑嘉的婚事這件事情上,白氏顯得過于心急了,而馮淑嘉自己反而卻毫不在意。 白氏與其自己在這里干著急,倒不如去問問馮淑嘉的想法。 怕傷了白氏的一片慈母心懷,臘梅只能如此委婉地勸說。 “你說得對!”白氏點點頭,心有戚戚然,“嘉兒這孩子,每次與其說是相看,倒不如說是去走走過場。 “每回去了都只會陪在我身邊枯坐著,讓我有心開口也不好多說。我這個做母親的都不說什么了,人家當著她的面,怕她面皮兒薄,自然更不好多言了。 “要么就是一個人尋了僻靜處閑坐,對于有心打探的人一一客氣禮貌的回絕了…… “我真擔心再這樣下去的話,只怕京城中就會有風言風語,沒有人再敢和我們家相看……” “夫人您想多了!”臘梅笑道,“如今這如今京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咱們家大姑娘深得壽陽公主的喜愛和維護,而壽陽公主又是圣上最為寵愛的幼妹,自幼就得皇后娘娘悉心照拂和喜愛,誰娶了大姑娘,就相當于和皇家宗室搭上了關系。 “再說了,就是不論這層關系,以武安侯府如今的帝位和大姑娘的本事,誰家不想有這樣有力的親家和能干賢惠的兒媳婦?” 白氏皺眉:“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更加擔心。誰知道那些人上門求親,是真的看上了嘉兒這個人,還是看中了她背后的利益…… “所以有時候我就在煩惱,一時希望嘉兒平庸碌碌,就如尋常的女孩子一般,找到一個真正看重她這個人的人和人家。 “有時候又擔心嘉兒真的如此平凡的話,那那些優(yōu)秀的兒郎和人家也不會看上她…… “真是苦惱啊……” 臘梅半生為情所困,沒有嫁人生子,不能深切地體會白氏的這種矛盾復雜,卻也能夠明白做母親的哪一個不是如此糾結,就如她的母親一般,在讓她自在隨心和有人照料之間猶豫不定,一直拖了這么多年。 第三百五十七章 大禮 因為臘梅的一番建議,白氏和馮淑嘉進行了一番懇切的推心置腹的交談。 馮淑嘉先是愕然,旋即又是好笑又是感動又是愧疚又是無奈,笑著勸道:“我知道母親都是為了我好,然而現在我對這件事情真的沒什么心思……” 一見白氏聞言臉色一變,又要跟她著急,忙又開口解釋道:“母親別著急,我不是那個意思……嗯,我是說,我從來沒有想過這件事,所以您乍然一問我,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白氏這才松了一口氣,她還真害怕馮淑嘉說自己無心此事,故意推脫。 長嘆一口氣,白氏勸說道:“原本這種事情不該拿來問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可是母親知道,你向來是個有主意的孩子,不愿意越俎代庖委屈了你自己的心意,就只好先來問一問你了……” 白氏話里的無奈還有些微的歉疚,讓馮淑嘉很是內疚,忙開口道:“我覺得母親這是疼惜我,想讓我自己做主呢。這要是擱到別的家里,只怕父母自己權衡很好了,就直接發(fā)話讓女兒出嫁了呢……” 盲婚啞嫁,婚后兩人不是相敬如冰,就才成了怨偶,能恰恰好佳偶天成的,不過是極少數的幸運的人。 “所以母親且容我想幾日,等我想好了,再和您說?!瘪T淑嘉誠懇道。 怕白氏不同意,她又緊接著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