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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不了像前世一樣,去請荔山居士出來公正評判。 而荔山居士一向深居簡出,最不喜和權(quán)貴打交道,若是得了這消息,只怕又像前世一樣早早地避開躲清靜去了,那她還去哪里尋人。 馮淑嘉一路心里亂糟糟的,就連馬兒疾奔時迎面吹來的風(fēng),都沒能將那些激動、擔(dān)憂和惶恐吹散分毫。 一年的堅持訓(xùn)練,如今已經(jīng)初見成效,這一路縱馬疾奔下來,馮淑嘉除了被馬兒顛簸得腰間微酸,并沒有其他任何的不適。 然而等她到得那里,遠遠地瞧見蕭稷竟然也在籬笆圍就的院子里,和荔山居士坐在那架熟悉的藤蘿下的石凳上飲茶閑聊時,頓時驚得忙一把勒緊韁繩:“吁——” 這兩人竟然也認(rèn)識! 她暗自查探那么久,竟然從未發(fā)現(xiàn)過兩人之間有任何的關(guān)聯(lián)! 看來,這位君公子的身份還真是迷霧重重啊。 嘚嘚的馬蹄早就引得潛伏外圍的柳元注意,并及時將消息傳遞給院子里的蕭稷。 蕭稷原本是要躲的,可是腳下才一動,人還為站起身來,稍一遲疑,便又重新放松下來,和荔山居士繼續(xù)先前的話題。 然后,馮淑嘉就轉(zhuǎn)過山曲,半途中猛地喝停馬兒,遠遠地望了過來。 荔山居士朝馮淑嘉處遙遙地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蕭稷,沒有繼續(xù)和蕭稷談?wù)撓惹暗氖虑?,反而出聲問道:“小王爺和那位姑娘認(rèn)識?” 否則得了柳元傳來的消息,蕭稷何至于出現(xiàn)先前的那般猶豫遲疑,更沒有讓柳元想法子將人給引走,就這樣放任人家姑娘闖進了安全區(qū)域以內(nèi)。 面對的事荔山居士,蕭稷倒也不隱瞞,笑回道:“居士真是好眼力,觀察入微。沒錯,那位姑娘正是武安侯的長女,如今掌管著侯府名下的成衣鋪子芙蓉裳,和裁云坊斗得如火如荼,不相上下。而我,是芙蓉裳如今的第二大股東?!?/br> 荔山居士了然,捻須笑道:“小王爺此舉是為了報答武安侯當(dāng)日的救命之恩?有恩必報,還真是肖似晉王爺啊……” 說到后來,聲音漸漸低沉迷惘,似無限懷念。 蕭稷頓了頓,沒有回答“是”還是“不是”。 事到如今,他也不敢說自己接近馮淑嘉,幫助馮淑嘉,僅僅是為了報答武安侯馮異當(dāng)日的救命之恩了。既如此,那就干脆避而不答好了。 好在荔山居士一時沉浸在自己思緒里,也沒有發(fā)現(xiàn)蕭稷片刻間的失神。 “那馮姑娘是來尋小王爺談?wù)撋馍系氖虑榈模俊崩笊骄邮繌耐轮谢剡^神來,抬手給蕭稷續(xù)了茶水,笑問道。 遠處的馮淑嘉見了,不由地驚訝,竟能得懶散無骨的荔山居士親自斟茶遞水,看來這兩人不是關(guān)系匪淺,就是頗為投緣。 想當(dāng)初她也是經(jīng)過很長時間的接觸之后,荔山居士才偶爾這般照顧她一回的。 近處,聽得荔山居士如此詢問,蕭稷搖搖頭,同樣疑惑不解:“我來居士這里,行蹤是完全保密的?!?/br> 為了避免被外人注意到,給荔山居士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他此行除了搭橋牽線的柳爺和隨行保護的柳元,沒有其他任何人知道。 “大約是無意間闖入的吧。”荔山居士不甚在意,端起茶盞輕啜一口。 荔山雖然是因為他在此隱居而得名,但到底不是他的私產(chǎn),而他也不想有什么私產(chǎn)牽絆,既如此,眼下春色正好,誰想來入山探春便來就是了。 只要別擾了他山居的安寧清凈。 其實擾了也沒有什么,大不了他避出去就是了。 反正事到如今,山居于他來說也不過是個在寄身在這天地間的一個暫時棲身之所罷了。 而不是家。 蕭稷卻腦子里靈光一閃,驀地出聲道:“或許馮姑娘此行是來探訪居士的,也未可知?!?/br> 一語中的。 荔山居士一愣,轉(zhuǎn)頭看向遠處的馮淑嘉,只見亭亭玉立的姑娘已經(jīng)下了馬,人卻沒有走來,在原地踟躕,不時地朝這邊望上一眼,似在猶豫徘徊要不要過來。 “小王爺此話怎解?”荔山居士不解。 蕭稷便將自己前年深秋之夜,無意間路過武安侯府,看見馮淑嘉正在對月欣賞自作的的事情說了出來。 蕭稷神情懷念,口中贊賞:“居士當(dāng)時沒有親見,要不是那幅畫一看就是新裱出來的,引得我多看了兩眼,只怕都要誤以為是居士的真跡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 少年情事 聽蕭稷這么一說,荔山居士也難掩驚訝:“馮姑娘看起來不過是尚未及笄的模樣,前年的話,更不過才有十二三歲的樣子,竟然就有如此天賦和筆力,都差點瞞過了小王爺?shù)难劬???/br> 要知道,蕭稷可是從小得他的親自教導(dǎo),熟知他的技法風(fēng)格,而且如今手里還存有他早期畫的幾幅荔枝圖,馮淑嘉仿作的要是連蕭稷也差點騙過去了,那水平可見一斑。 哪知蕭稷卻笑道:“何止這樣!馮姑娘今年也才十二歲呢?!?/br> 語氣間滿滿的自豪,仿佛那幅幾乎足以以假亂真的是他畫出來的一般。 “十二歲!”荔山居士不信,“那前年她也就才十歲而已,會臨摹得出連你都差點騙過去的?” 嘴上雖然這么說,心里倒是對這位馮姑娘充滿了好奇。 “居士可別以年齡論英雄?!笔掟⑿Φ?,“想那甘羅十二歲就做了宰相呢!居士若是不信,不如讓她來當(dāng)面試一試?” “可!”荔山居士撫掌笑道。 倘若這位馮姑娘果真是如此才情絕艷的話,那他當(dāng)然不能錯過一見的機會。 蕭稷便起身,笑著拱拱手,朝馮淑嘉處行去。 背后,荔山居士目光幽深。 竟然不吩咐柳元將人帶過來,而是親自前去笑迎,即便是為了掩飾身份,但是對于蕭稷來說,這也未免太過了一些。 荔山居士輕笑著搖搖頭,端杯飲茶。 少年情懷啊,誰還沒有過呢…… 那廂原本在原地徘徊的馮淑嘉,見蕭稷起身笑著行過來,腳下一頓,一時弄不明白是什么狀況,待見到蕭稷越走越快,直直地往她快步走過來時,這才反應(yīng)過來。 蕭稷方才起身,并沒有向荔山居士告辭的意思,那此番顯然是來迎她的了。 馮淑嘉心里又驚又喜又急切,幾乎是反應(yīng)過來的一瞬間,雙腳就已經(jīng)自動快步朝著蕭稷奔迎了上去。 遠處小院藤蘿架坐著的荔山居士,見到這種情形,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果然是少年心事,少女情懷啊。 殊不知馮淑嘉見了蕭稷的第一句話,并不是懷春少女面對情郎時的羞澀嬌嗔,而是急急地追問他:“你怎么和荔山居士認(rèn)識的?” 竟然是連日常的招呼也來不及客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