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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圖》,眼底風(fēng)云變幻,最后凝成一片沉晦惱恨。 馮淑嘉那個鄙俗村姑,怎么會有這份見識,肯定是早就和壽陽公主套好招兒,這會兒故意在這兒一唱一和地來讓她丟臉的! 那廂,馮淑嘉已經(jīng)羞澀謙虛地說完了自己判斷的理由:“……因為落筆太過于謹(jǐn)慎而顯得匠稍濃,少了荔山居士書畫的那份灑脫任性、造化自然,所以臣女才會猜想,或許這幅是一幅應(yīng)酬之作。 而其中濃墨相宜、色彩明秀、布局規(guī)整,可見荔山居士繪畫時十分用心,那他對于邀畫之人,定然是十分尊敬盡心的?!?/br> 馮淑嘉方才見壽陽公主那副激動驚詫的模樣,心里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猜想——這幅該不會荔山居士畫給隆慶帝的吧! 荔山居士灑脫不羈,渾然不將這世俗羈絆放在眼里,如果說真的有什么能讓他深深忌憚的話,那就是至高無上的皇權(quán)了。 而眼前這幅,確實是她兩世所見的荔山居士繪就的應(yīng)酬畫作中,最為工整的一幅。 事實證明她猜得不錯。 壽陽公主聞言,很是感慨地贊賞道:“果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啊,沒有想到馮meimei對于荔山居士的畫作竟然有這樣深入的研究,以至于一語道破其來歷。沒錯,這幅,正是荔山居士奉召命而作的!” 前些日子入宮時,正好被她瞧見了,便軟磨硬泡地從隆慶帝手里掏了過來,好應(yīng)景來舉辦夏季的賞荷會。 暢音閣里響起陣陣驚嘆附和,也不拘著自己是“公主派”的還是“郡主派”的,都為馮淑嘉這份見識而驚嘆。 第一百九十章 站隊 馮淑嘉不想做那出頭的鳥兒,回敬貞慧郡主一番之后,便有意掩藏自己于眾人,垂首謙遜道:“公主謬贊了。不過是家母極為喜愛荔山居士的書畫,臣女從小看得多了,這回就湊巧瞎蒙給猜著了!公主要是真讓臣女說說運筆什么的,臣女可就要啞口無言了!” 眾女客便都笑了起來,說馮淑嘉太過于謙虛,然而心里卻大多和貞慧郡主想得一樣,只是不敢像貞慧郡主那樣說出來罷了。 “那倒也是!”貞慧郡主順勢接道,“武安侯被賜封開府不過是去年的事情。一年的時間,就算是荔山居士親自教授,只怕你也不能將其畫作研究得這么透徹?!?/br> 語氣間滿滿的不屑。 馮淑嘉只管委屈垂首不說話,這個時候最難堪的不是她這個客人,而是壽陽公主這個主人——親自手書請?zhí)麃淼目腿?,卻被貞慧郡主接二連三地為難,壽陽公主要是還能忍下去不計較,那簡直都有墮她大梁第一公主的盛名! “貞慧?!眽坳柟髅碱^一皺,壓抑著怒氣冷聲道,“你適可而止吧。怎么著也是圣上欽封的貞慧郡主,怎能如此咄咄逼人、頤指氣使呢?” 真是一點郡主該有的威儀氣度都沒有! 之前壽陽公主說話雖然尖酸設(shè)套,卻多少還顧忌著幾分情面,沒有像這樣直白地指責(zé)貞慧郡主,而且面容沉肅,語氣稍重,那架勢就像是家中的長輩在教訓(xùn)不知事的晚輩一般。 當(dāng)眾丟臉,貞慧郡主火冒三丈,下意識地挺直脊背,張口就要頂回去。 壽陽公主卻已經(jīng)先一步開了口:“你若是記恨上巳節(jié)時輸給了我,那咱們就光明正大地比一場就是了,這番為難不相干的人,算是怎么回事?汾陽王一生光明磊落、襟懷坦蕩,世人都說女肖其父,我希望你不要再牽連無辜之人?!?/br> 貞慧郡主滿肚子的話頓時都被壓了下去,恨得雙眼通紅。 上巳節(jié)她輸給了壽陽公主,還不都是李景那個混帳給害的! 設(shè)計英雄救美的戲碼,讓她自以為得遇良人,傾心相付,誰知道到頭來竟是一場笑話——李景虛情假意地算計她也就罷了,竟然還是個性喜玩弄**的變態(tài)! 她一怒再怒,怒不可遏,哪里還有心情去背詩作畫,和壽陽公主較量,所以才在上巳節(jié)郊游比會之時,不得不拒不應(yīng)戰(zhàn),以最為丟臉的方式輸?shù)袅四菆霰荣悺?/br> 這些年來,她和壽陽公主明爭暗斗,互有輸贏,卻從來都沒有敗得那么丟臉過。 可惜和李景的那段荒唐的蠢事,她偏偏還不能揭破,只能認(rèn)下不戰(zhàn)而退的辱名。 現(xiàn)在壽陽公主當(dāng)眾揭開她的傷疤,還是為了馮淑嘉這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貞慧郡主怎么會不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憤然拂袖離去。 那些“郡主派”的女客眼見如此,自然也不敢再留下,紛紛找借口告辭了。 熱鬧喧嚷的水榭,剎那間安靜了下來。 壽陽公主大勝而歸,心中暢快,面上卻不得不作出沉穩(wěn)的樣子來,搖頭嘆息道:“貞慧這個脾氣,還真是讓人頭疼?!?/br> 那神情,就像是長輩因為自家的小孩子十分頑劣而頭疼無奈一般,襯得不顧局面拂袖離席的貞慧郡主越發(fā)地孩子氣,只會胡攪蠻纏。 留下來的女客都是親附壽陽公主的人,聞言自然是隨聲附和。 還有人很是真誠地感慨一句:“要說之前,貞慧郡主也沒有這樣驕縱跋扈到連公主您的面子也不給……自從她被欽封了郡主,唉……” 壽陽公主心中冷笑,被欽封為郡主又如何?焉能與皇家子嗣相提并論?李婉寧還真是仗著自己有個“功高蓋主”的爹,就無法無天了呢! 且讓他們鬧去,鬧得越厲害,皇兄越是不能容忍他們! 貞慧郡主憤然離席,又帶走了一小撥人,這賞荷會自然是無法再和樂融融地繼續(xù)下去了。 剩下的女客們都極有眼力地找借口陸續(xù)告辭了。 只有馮淑嘉開口請辭時被壽陽公主挽留了下來。 待人都離開之后,壽陽公主挽住馮淑嘉的手,歉然道:“馮meimei,今日真是對不住了,因為我和貞慧的舊怨,連累你也跟著受她閑氣?!?/br> 馮淑嘉并沒有從壽陽公主臉上看出真正歉意介懷的樣子,她深知壽陽公主和貞慧郡主之間積怨已深,前世就連荔山居士都能夠被她們想方設(shè)法地?fù)尦鰜碇俨?,更別說小小地利用一下她這個新晉武安侯的長女了。 “公主快別這么說,臣女甚是惶恐?!瘪T淑嘉屈膝惶然,委屈地抿唇諾諾,“公主您出現(xiàn)之前,貞慧郡主就已經(jīng)一再為難了臣女了……” 壽陽公主自然知道,貞慧郡主為難馮淑嘉完全是因為在上巳節(jié)上不戰(zhàn)而退,十分丟臉地輸給了她,心情不好,看誰都不順眼,故意找茬呢! 只是馮淑嘉十分倒霉,恰恰好是第一個座位在暢音閣且提前抵達(dá)的人罷了,并不是貞慧郡主有意針對馮淑嘉。 不過,這話壽陽公主并不打算解釋。 馮淑嘉這么一個聰明機靈又溫順體貼的人兒,其父又是赫赫有名的大梁戰(zhàn)神武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