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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過去。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一夜無眠,她更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早早地來到這斷仙崖,又躲在遠處默默望了他一個時辰之久。 戚常遠回過頭時,正好瞧見月瑯斜臥在樹干上的身影,那人的睫毛微微顫動,輕易就勾起人心底的欲望。戚常遠嘆了一聲,脫下身上的外袍裹在那人身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將她打橫抱起,慢悠悠地向月瑯的院子走去。 許是困得極了,月瑯伸手攬住戚常遠的脖頸,然后小臉在他胸口處來回蹭了蹭,呼吸卻愈發(fā)均勻綿軟。本是直走的身子一僵,戚常遠微微垂眸,望著月瑯安靜乖巧的睡容,終是忍不住湊近,輕輕貼上那人的唇瓣,似是圓了自己那個由來已久卻又終生難及的夢。 月瑯,若是你注定不會愛我,那我就守著這份心思離開,然后在你望不到我的遠方,繼續(xù)愛你。 …… 眼角有絲冰涼粘膩的感覺,常樂睡夢中伸手摸了一把,卻驚覺那如細珠子般簌簌掉落的正是自己的眼淚。 一骨碌自床上爬起,常樂摸著怦怦跳動的心口,眼神怔怔地望著窗外晃動的樹影,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房門“咯吱”一聲輕響,有一人自屋外進門,一不小心漏進些許涼意,然后常樂便瞥見一抹淡青色的身影,那人的腳步沉穩(wěn),踏在地板上,常樂的心情莫名就平靜了下來。 只見宋祁坐在她的榻邊,被寒風浸得冰涼的右手輕輕撫過常樂眼角,為她抹去殘余的淚水。 常樂被他的手冰得嚎叫一聲,稍稍向后躲了躲,眼睛危險地瞇了瞇:“你怎么過來了?” 宋祁勾唇一笑,右手仍不死心地向她臉邊蹭著,“半夜里被某人的哭喊聲嚇醒,本王自然要過來確認一下,自己莫不是又攤上了什么情債?!?/br> 常樂身子果不其然地一抖,這個宋祁比起之前在望江樓的時候似乎臉皮更厚了一些。 “王爺掛心了,常某只是偶然夢到自己之前一位和王爺頗為相似的好友英年早逝,這才痛哭了一回?!?/br> 常樂本是打算故意氣一氣宋祁,可誰知聽過她的話后,那人卻沒由來地一愣,眼中的波光流轉(zhuǎn)翻騰,最終都歸為沉寂。 只聽那人嘆了口氣,毫無征兆地上前傾身,一把攬住常樂,雙手扣在她白嫩的腰間,鼻尖與常樂靠得極近,常樂的心底猛地顫了顫,卻聽那人淡淡開口,“傻瓜”。 這兩個字果真有用,算是徹底喚醒了常樂的斗志,只聽常樂哼哼兩聲,瞬間自宋祁懷中蹦了起來,想她常mama當初在千滎城內(nèi)好歹也算是個呼風喚雨的主兒,可到了這淮南王府,竟然有人敢說她傻! “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常樂豪氣萬丈地懟了回去,可幾秒略為詭異的沉默過后,常樂望見了宋祁那副悠悠然看好戲的模樣,瞬間一股寒意自腳底開始蔓延,明明還不是深冬,她卻嘗到了冰凍三尺的感覺。 她剛剛…… 她剛剛算是順帶著辱罵了當今皇上嗎…… 深覺世間美好,萬物神奇,美食無盡的妙處,常樂一閉眼,一跺腳,猛地重新扎進宋祁的懷中,昧著良心哭訴道:“宋大公子,您說什么都對,常樂給您做牛做馬都甘愿!” 宋祁拼命止住即將脫口而出的笑聲,輕輕撫了撫常樂的頭頂,“做牛做馬倒不必,做本王的女人倒是可以考慮一下?!?/br> 宋祁這,算是讓她賣身求榮嗎? 常樂恨恨地抬頭,隔著單衣使勁掐了一把宋祁的大腿,確定這不是做夢。秉持著富貴不能yin的節(jié)cao準則,常樂一撇嘴,斬釘截鐵道:“我不嫁!” “等等……” 宋祁的話中帶著隱忍不住地笑意,“誰說本王要娶你了?” 常樂腦袋一歪,這才疑惑地望了望宋祁,挑眉道::“那你是啥意思?” 宋祁眸光一轉(zhuǎn),聲音平淡輕緩:“本王只是看你有些意思,想把你納為小妾罷了?!?/br> 常樂登時便怒了,猛地推了推某人的前胸,她扯著嗓子吼了句:“那你丫快放開我!本mama可做不來什么小妾!” 雖是嘴上功夫厲害,常樂心底卻納悶地緊,怎會有人這般沒有眼光?像她這么個獨此一支的新時代花朵,哪一點有做小妾的樣子了? 誰知,宋祁的胳膊又緊了緊,唇角的笑意更深,那人的側(cè)臉湊到常樂耳際,聲音酥軟撩人,讓身為音控的常樂瞬時有些暈眩。 “怎么?難不成你就這般想做本王的王妃么?” 常樂腦子忽地就有些發(fā)懵,她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的意思怎就能被宋祁扭曲到這里來了。 ☆、一朝春夢了無痕 一大清早,常樂便被院子中乒乒乓乓的聲音吵醒,不耐煩地翻了個身,她一個打挺便自塌上坐起,算是徹底沒了睡意。 外面竟是下雪了,窗子上也已然結(jié)了一層冰花,暖爐還是剛剛有人新添過的,屋內(nèi)像是隔絕了外部冰天雪地的世界一般,暖融融的,熏得常樂兩頰紅潤可口。 似乎聽見屋內(nèi)的動靜,有人自門外匆忙進屋,說是匆忙,倒不如說是奪門而入。 只聽噗通一聲巨響,一道桃粉色的嬌小身影憑空落到地上,發(fā)出難以抑制的痛苦悶哼。另一道身著藍底翠花短襖的姑娘得意地拍拍手,端起一旁的木盆抬腳向常樂走來。 常樂不由擦了擦額頭的細汗,女人家的爭斗真真是恐怖至極。此時外面呼嘯而過的寒風夾帶著雪花向屋中飛涌而入,常樂縮了縮脖子,聲音冰得有些發(fā)顫。 “棉兒,不許這樣欺負芊芊。” 其實常樂最近尤為堵心,本來宋祁那廝一時興起將棉兒自望江樓接到淮南王府來陪她解悶一事,該是極好??蛇M了王府才發(fā)現(xiàn),這丫頭和芊芊竟是一對活寶冤家,整日為了誰來服侍常樂洗漱刷牙吃飯等等雜事都能斗得熱火朝天。 棉兒打小兒在市井雜巷之中長大,好勝膽大,脾氣也急,像是那長在沙漠之中的仙人掌。而芊芊這種在王府溫室中安然長大的嬌嫩鮮花自然是敵不過她。所以常樂每次都要扮演一副包公辦案的態(tài)度,給她倆講講道理,疏導情緒。 可今日,常樂算是徹底沒了耐心。 聽到常樂的訓話,棉兒將木盆放在常樂榻邊,腦袋垂地極低,小嘴兒卻頗為委屈地撅起。芊芊此時也揉著膝蓋自門口爬起,一把撲到常樂懷中,眼睛水汪汪地望著常樂,豆大的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 “夫人,您要為芊芊做主啊。” 食指一點,常樂沖著棉兒無奈開口道:“自今日起,你和芊芊就輪流值班,每月空下來的時間就幫夫人我去照顧照顧王爺,或者去解決自己的終身大事。今日芊芊摔傷了,棉兒你就先留下,明日芊芊你再過來。” 不甘心地點點頭,芊芊狠狠和棉兒互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