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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音溫醇悅耳如和風(fēng)掠過萬畝竹林。陶夢衣下意識地就回道:“陶夢衣……” 到這里為止,撇開陶夢衣色令智昏貿(mào)貿(mào)然把一個不知底細(xì)的青年男子領(lǐng)到家里來之外,一切還算正?!钡降诙?,陶夢衣看到,竹弦神清氣爽地站在了她面前。 ……合著她昨天是看走眼了才會以為這個人傷得很重么? “你的傷……好得真快……” 聽到這話,竹弦愣了愣:“太快了嗎?” 陶夢衣也愣了愣:“???” 竹弦疑道:“正常人受那些傷,一個晚上好不了嗎?” 陶夢衣:“…………” 對方認(rèn)真的表情看起來倒不像是在開玩笑:“正常人,一般要多久?” “十天半個月吧……” 竹弦默了默,道:“那我這樣,是有些不正常。” “……”陶夢衣清了清嗓子,勉強(qiáng)鎮(zhèn)定地安慰他,“不用在意這些細(xì)節(jié)。傷好得快是好事。身體恢復(fù)了,才好繼續(xù)辦事嘛!” “辦事?” “對啊。”陶夢衣眨了眨眼,“你不應(yīng)該……有很重要的事要去辦嗎?”見竹弦面露惑色,她解釋,“不然怎么會被人追殺?” 聞言,竹弦抿了抿唇,忽然說:“其實,我的傷還沒好?!币娞諌粢乱荒樏H?,他解釋,“皮rou之傷往往不要緊,受了內(nèi)傷的話就比較麻煩。”“內(nèi)傷?”陶夢衣有些驚訝,“以前我都是聽別人說,還從來沒見過真正受了內(nèi)傷的人……”說到這里,她頓時,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些不合適,忙解釋,“啊抱歉,我絕對不是因為你受了內(nèi)傷所以很開心……” 竹弦:“……” 陶夢衣訕訕地轉(zhuǎn)了個話題:“呃……那你的內(nèi)傷很嚴(yán)重嗎?” 短暫沉默后,竹弦不答反問:“我能在你這里多住一段日子嗎?” 聞言,正值心虛的某人不假思索地點(diǎn)頭了:“沒問題,沒問題!” ——然后,這一住,就是半個月。 平心而論,陶夢衣自然不會惡毒地希望竹弦的傷勢恢復(fù)不順,但每每瞧著竹弦和正常人一般地主動攬活燒菜做飯洗衣服,就連臉色看起來也和正常人無二……是她孤陋寡聞還是這個人真的和正常人不大一樣? “竹公子,你這兩天,感覺怎么樣了啊?”飯桌上,陶夢衣終于是憋不住,佯裝若無其事地問了這么一句。 竹弦夾菜的手頓了頓,略略一笑,道:“已經(jīng)恢復(fù)了大半,多謝陶姑娘關(guān)心。這些日子,實在麻煩陶姑娘了?!币贿呎f,一邊夾了一塊紅燒rou,放到了陶夢衣碗里,問道,“不知道今天這些菜,合不合陶姑娘的口味?” 陶夢衣抓著筷子,咽了下口水,盯著那塊紅燒rou盯了半晌,終于還是放棄掙扎,一筷子夾起rou放到了自己嘴里——反正,某人燒的菜,她吃也吃了十天半個月了,不差這一頓。 吃著紅燒rou的陶姑娘幾乎淚流滿面——吃人家的嘴軟啊…… 竹弦淡彎了眉眼:“好吃嗎?” 陶夢衣一邊點(diǎn)頭,一邊咽下紅燒rou,再三糾結(jié),還是決定厚著臉皮問了:“竹公子,你的內(nèi)傷,大概什么時候能好啊?”聞言,竹弦神色微怔,放下筷子,看著陶夢衣,直截了當(dāng)?shù)胤磫枺骸拔易≡谶@里,讓你不高興了嗎?”這話怎么聽都像是在耍賴,但陶夢衣看著竹弦那一臉袒露無遺的認(rèn)真和淡淡憂色,實在只能說服自己——這個人……大概是心眼太實了吧…… 想到自己之前還懷疑他是借故賴在她家不肯走,陶夢衣頓時有點(diǎn)小羞愧,頂著竹弦認(rèn)真到不行的目光,更是徹底敗下陣來,連忙解釋:“不是不高興,只是……只是,有一點(diǎn)不方便啊……” “不方便?”竹弦微微皺眉,道,“我再多干點(diǎn)活?” “……”陶夢衣眼角抽搐,“你再多干活,她們大概就會開始控訴我虐待你了……”“她們?”竹弦不解。 “對啊,她們,就是每天在我家外面轉(zhuǎn)悠等著看你的那些姑娘??!”被說到痛處,陶夢衣的情緒一下子有點(diǎn)激動。竹弦恍然,繼而,疑道:“但為什么要因為她們的話不開心?”“我當(dāng)然不是那種在意虛榮的人。”陶夢衣正色道,“但是,因為她們現(xiàn)在越來越看不慣我,所以再也不肯替我把織好的布捎帶進(jìn)城了,因此,我只能自己跑一趟了。” 默然片刻,竹弦輕嘆,面上似有愧色:“實在抱歉,我不知道我住在這里,竟給你帶來了這么大的困擾?!甭牭竭@話,陶夢衣倒是有點(diǎn)不好意思了,正想說點(diǎn)什么緩和緩和,竹弦已經(jīng)淡笑道:“我明天就搬出去。” 陶夢衣怔了怔。 困擾了她十多天的麻煩如此輕易地就解決了,不得不說,除了覺得有點(diǎn)不真實之外,她還覺得,有那么點(diǎn)……失落。 除了“嗯”一聲,陶夢衣倒也想不到其他回應(yīng)。 不料,竹弦緊接著又自言自語道:“我原本是覺得住在你家便于就近照顧你,卻是我欠缺考慮……我還是在你家旁邊另建一個居所吧?!闭f完,沖著呆怔的陶夢衣又是一笑,道,“你放心,一天時間,足夠了?!?/br> “等等,這不是重點(diǎn)……”陶夢衣揉著太陽xue,試圖恢復(fù)鎮(zhèn)定,“重點(diǎn)是,你、你剛才說,你住在我家,是為了,便于就近照顧我?”她一臉的“你真的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竹弦的眉又漸漸聚了起來:“我……做得不夠好?” “不不不,你做得很好、很好……”陶夢衣?lián)u搖頭又點(diǎn)點(diǎn)頭,越發(fā)感到思緒混亂,“但、但是等等啊我覺得這好像也不是重點(diǎn)你讓我想一下讓我想一下……”理了半天,她眼睛一亮,“重點(diǎn)是,你為什么要照顧我???”說著說著,陶夢衣感到越來越困惑,“你和我非親非故的,為什么要照顧我?或者,是誰拜托你照顧我的?” “沒有人拜托我照顧你。”竹弦搖了搖頭,神情依舊是認(rèn)真而迷惑的,“所以,你不愿意接受非親非故的人對你的照顧?”“這與理不合?!碧諌粢?lián)u頭,“長輩照顧晚輩,晚輩侍奉長輩,兄弟姊妹彼此關(guān)照,朋友間相互扶持,這些是常理。你與我本素不相識,為什么要照顧我?” 竹弦沉吟半晌,道:“我希望你開心?!?/br> “我開心不開心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陶夢衣覺得自己完全跟不上他的思維了。 “陶姑娘開心,我才能安心?!敝裣艺f得極是平常。 陶夢衣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聽到這話以后,心臟忽然跳得極快,腦子里像有海浪一波一波地沖擊著她的神識。她感到輕微的眩暈和窒息,忍不住用手按住了胸口。 見狀,竹弦神情微變,扶住了她的肩膀,傾身靠近:“陶姑娘,你怎么了?” 陶夢衣怔然抬頭,看見的就是竹弦精致不似凡人的容顏和長睫下的眼瞳里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