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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功臣,可就是你啊……”寧紫玉已有所指地咂了咂舌,頗為玩味地看著他,明顯一副等待看好戲的神情。人群中頓時sao動起來。或有怒罵,或有嘆息,或有掙扎,或有猶豫,君贏冽冷冷一笑,沒有辯駁,只是銳利地看著寧紫玉,鋒芒般的雙眼中好似含著不屑,依然高高在上得不可一世。寧紫玉震動一下,皺起雙眉,開始不耐煩起來:“怎麼樣?王爺跟我走,你這剩下的士兵,我當(dāng)然可以放他們一馬?!?/br>君贏冽嗤了一聲,道:“我的士兵,絕不會做降兵?!?/br>私語聲漸漸停了下來,眾人皆是一震,紛紛垂下頭顱。寧紫玉擰眉:“王爺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br>君贏冽冷笑一聲,雙腿一夾馬肚,調(diào)轉(zhuǎn)馬頭,縱馬向回走開幾步。戰(zhàn)場停息片刻,也不知是誰舉起第一刀砍了下去,只聽突然一生利劍入rou的聲音,尖銳得刺耳,鮮血頓時噴薄在誰的臉上,是誰又大喊了一聲,兩軍交戰(zhàn)在一起。君贏冽退了開去,他的身體,再也負(fù)荷不了這打殺嘶喊的強(qiáng)烈運動,因為他知道,身體的某處,因為剛剛蹬馬上馬的動作,漸漸不對勁起來。肚子疼,卻又不若平時一般的絞痛,像是壓下一顆大石,擠破他的身體,帶著他的肚腹,漸漸向下。君贏冽開始有不好的預(yù)感。是一種墜痛,痛得十分厲害,君贏冽咬著下唇,額頭卻已沁上了一層薄汗。戰(zhàn)場漸漸進(jìn)入白熱化狀態(tài),眼看著我方的士兵一個接一個地倒下去,君贏冽雖然心急,卻已經(jīng)自顧不暇,再也無心去管。腹部突然動了動,像有什麼轉(zhuǎn)了個圈,接著身下開始漸漸潮濕,一點一點的,有些異樣的感覺,開始竄上君贏冽的脊背。君贏冽行軍多年,什麼傷沒受過?大傷小傷,從來在他一笑置之中度過,也在別人的漠不關(guān)心中度過??墒沁@次的墜痛,卻好像有一種極強(qiáng)的力量拉扯著他的腹部,簡直要把體內(nèi)器官生生拽出來一般。君贏冽喘息幾下,眼前開始不模糊起來,身體也有些搖搖欲墜。“呃……”君贏冽甩甩頭,看著眼前漸漸不再清晰的景物,有些焦急,也有些驚慌。馬韁松了,那馬漸漸不受控制,向前小跑了兩步。君贏冽隱約能感覺出來,雖然眼前有些模糊,手也一再努力地拉緊馬韁,卻控制不住地輕輕發(fā)顫。是什麼聲音?。夸h芒冷冽,破空而來。是什麼聲音!?劃破蒼穹,翎羽震顫。君贏冽瞇起眼睛,卻看不清楚,只感覺有什麼東西沖著自己斜斜而來,內(nèi)力強(qiáng)勁,電光火石之間,卻已躲避不及。忽然右胸一痛,君贏冽悶哼一聲,再低頭一看,竟是一支箭羽,破胸而入。箭翎貫了強(qiáng)大的內(nèi)力,就算沒入身體,也微微震顫。這箭上似乎喂了什麼,君贏冽只感覺一陣暈眩,身體只輕晃兩下,便眼前一黑,跌下馬背。醉蓮第六十一章他與這個人并不熟,只來來回回在軍營中見過幾次而已,更沒說過一句話。君贏冽該是恨他的,厭惡他的,甚至不屑他的,當(dāng)然更該冷冰冰的揚起手,甩他一個巴掌。可是他卻沒有那個力氣。下身異樣的疼痛讓他的意識越來越清醒,有什麼力量幾乎就要撐破他的身體,將他小腹處血rou相連的器官,一個接一個的生生拔除。胸膛上有一根斷箭,長長的箭身已被折斷,只從胸口露出一小段箭翎來,也許是搬動的時候有些礙事,來人已將穿透背部的那段拔掉,前邊的這段,緊挨著心口,也許是顧慮自己的性命,沒敢動它。君贏冽喘息兩聲,嘗試著動了動肩膀,頓時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他疼得齜牙咧嘴,心中卻隱隱松了口氣,現(xiàn)在還有知覺,并沒有麻木麻癢之感,想必那箭上,沒喂什麼毒藥,大概只是些迷魂神智的一般藥物而已。君贏冽想了想,費力地挪動了一下身體,心中卻有一些納悶,環(huán)視一周,眼前是一個黑漆漆的山洞,洞口垂下茂密的枝葉,看起來十分隱蔽。“將軍……”淡紫色的衣物,煩人厭惡的淡紫色,君贏冽皺了皺眉宇。面前的人低了低頭,小心翼翼地喚他:“將軍……”君贏冽不勝其煩,勉勉強(qiáng)強(qiáng)地轉(zhuǎn)過頭來,輕瞥他一眼,卻又像是不想說話,雙唇有些干裂的充血,也許是被咬得時間長了,一圈圈血淋淋的牙印,清清楚楚地映在上面。這麼狼狽的時候,君贏冽不是沒有過。他行軍多年,生生死死,莫不是在這刀口上生活,有時痛得疼了,傷得重了,他也是這樣撐著,從來不讓人知道。眼前的人清澈得透明,大而亮的眼睛黑白分明,濃密而卷翹的睫毛秀氣地扇動著,聲音小小的,委屈而後悔:“將軍……我……”君贏冽嘲笑了一下,卻再也沒力氣惡言相向,只得邊喘邊道:“……你……你倒是和你哥哥一樣,心機(jī)深重……”寧景辰睫毛顫了顫,抿了抿唇,避開目光。君贏冽哼笑一聲,閉上眼睛,雙拳卻緊緊攥起。他對他不是沒有恨,這恨意鋪天蓋地而來,幾乎要淹沒了他的理智和神經(jīng),如果他還有力氣,一定狠狠將他按在地下,為這生生冤死的八萬將士,徹徹底底地做個了斷。恨是恨,可君贏冽還有理智,他不敢問他戰(zhàn)場的情況究竟怎樣,他怕他一開口,自己就會控制不住。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君贏冽粗喘兩聲,身下已有些麻痹,痛得幾乎要失去知覺,有什麼黃色腥氣的液體好像從股間溢出,濕潤粘膩的感覺并不好受,君贏冽皺了皺眉,卻沒有說話。寧景晨咬著下唇顫抖了一會兒,拿起手帕為君贏冽擦了擦胸口的鮮血,低低道:“將軍……李憶他……不會原諒我了……”君贏冽嗤了一聲,看著身旁的寧景晨,白皙清澈,明明還是一副孩子的樣子,卻早已有了不同於年齡的悲哀與絕望。君贏冽看了他一會兒,喘息著將頭靠向了石壁。寧景晨雙唇顫抖得厲害,擦著他血口的手也微微輕顫,過了一會兒,連黑白分明的眼睛,也漸漸模糊起來?!皩④姟胰艟攘四?,李憶他……能不能原諒我……”君贏冽愣了一下,想罵他癡心妄想,這句話卻堵在胸口,怎麼也說不出來。寧景晨抖了一下,像是預(yù)料到這般結(jié)果,抿了抿唇,沒有說話,繼續(xù)幫他處理傷口。君贏冽很疼。疼得甚至有些神智模糊。疼痛會給人帶來軟弱,就像現(xiàn)在,對著這個明明年紀(jì)不大的敵方皇子,就算他做了內(nèi)jian,害了多少無辜將士的性命,可看了他這一時的軟弱與後悔,君贏冽心頭一顫,突然再不忍心責(zé)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