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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就要再跌在地上。白予灝心下一驚,連忙過去接住他。君贏冽這個男人,強大卻脆弱,總是讓他又愛又恨,愛他的脆弱孤寂,也恨他的強大冷漠,對著京城中或許狂迭而至的殺戮嗜血,都一概冷血的,極為冷靜地掩埋起來。不是你看不見了,就不會發(fā)生。白予灝輕嘆,心中的狂怒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復(fù)雜難言的情緒,痛苦苦澀,沈痛痛的,憋在心里。“……呃……”冷汗越積越多,隨著胎兒一次猛烈地踢打,君贏冽也終於忍不住的,低低悶哼出聲。白予灝也終於發(fā)覺出不對勁,連忙執(zhí)起他的手腕,搭上脈搏。君贏冽掙扎兩下,想要再次站起身來,卻被白予灝強硬地按?。骸啊瓌e動了,你要再是亂動,可真要早產(chǎn)了?!?/br>君贏冽愣了愣,慢慢閉上眼睛,偏過頭去,沒有說話。白予灝低嘆了一聲,不知說了句什麼,引得君贏冽輕輕一震,放棄了掙扎。暖陽初升,和煦的陽光散進大帳,混著淡淡的金色,本該是說不出的暖意,而只有二人的大帳,卻不知為什麼,漸漸的,起了些空曠之意,白予灝一把抱起君贏冽,在他大力的掙扎之下,極為強硬的,轉(zhuǎn)身踱回屋內(nèi)。醉蓮第五十七章天色已經(jīng)大亮,王朝危急的消息不脛而走,連偌大的軍營中也開始漸漸不安起來,眾人議論紛紛,卻都一一指向他們威名赫赫的煜羨軍神,只待將軍一聲令下,數(shù)十萬大軍,頭可拋,命可斷,任是映碧賊寇,任是謀反逆臣,他們煜羨將士,都絕不屈服!風聲獵獵,割痛面頰。過年的余韻還未散去,此時的天氣,仍舊有幾分不可忍受的寒冷蕭索,銀白色的凍霜還覆在光禿禿的地面上,幾絲冰冷的寒意透過厚重的靴底滲入腳底,冰涼冷漠,冷清清的,直入骨髓。接近晌午的時候,不知怎麼回事,突然起風了。暖意融融的太陽不知隱到了哪里,任由大風刮著大帳,呼呼獵獵的,高大的帳篷甚至有幾絲搖搖欲墜的錯覺。不長的帳簾偶爾被吹開幾許,兇猛的寒風頓時魚貫而入,凌烈徹骨,讓人有種冷到骨子里的感覺。大帳之內(nèi),君贏冽躺在床上,身上蓋著厚重暖和的輩子,一只手腕露在外面,臉色有幾分不可忽視的蒼白,雖然閉著眼睛,卻依然風神冷冽,銳利得讓人害怕。白予灝搭著他的脈搏,仔細診了一會兒,忽然松了口氣,輕聲道:“感覺好點沒?現(xiàn)在還疼嗎?你這是什麼脾氣?怎麼不告訴我呢?”君贏冽并不答話,將頭略微偏向一邊,好似是累了,也好似再懶得與他說話,只是淡漠的,將手腕收回被中。白予灝覆下眼簾,有些不自然地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不想理我,也是自然?!闭f完頓了頓,見他還不搭腔,便從袖中掏出一粒什麼,倒了些水,想要喂他服下。君贏冽側(cè)了側(cè)頭,有意避開他的動作,動了動,順便翻過身去。白予灝僵了一下,然後道:“這是我特意帶來的,能緩解你現(xiàn)在的狀況,現(xiàn)在這個時候,北邊情況太過危急,無論如何,你都不能早產(chǎn)。”聞言,君贏冽輕輕一震,也不知想到了什麼,伸手接過他的藥丸,一下子吞入腹中。漆黑的藥丸有些苦味,也不知混合了多少材料所制,君贏冽反正也嘗不出來,也不想再拿他手中的茶杯,索性忍了一會兒,待它化開了一些,才咽了下去。半響過去,君贏冽冷冷地道:“我不再有危險,也不給你添麻煩,你趕緊走?!?/br>白予灝不禁黯然,只覺得心中郁郁難平,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過了一會兒,他低低道:“我再陪你一會兒……若你執(zhí)意不肯動身……”白予灝抿了抿唇,看著他的背影,突然再也說不下去。君贏冽面沖著帷帳躺著,也不知道上面有什麼好看的東西,他一直一眨不眨地盯著它看,好像只要這樣,就能看出他人生的所有來。白予灝干咳一聲,覺得還是得繼續(xù)下去,想了想,又重新開口:“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若你執(zhí)意不走……那我怎麼樣都要去看看……”君贏冽看著墻壁,許久都沒再說話,一根根硬挺的睫毛僵在空氣里,抖了抖,又輕輕覆上。“贏冽?……”白予灝見他不說話,試探性地叫道。君贏冽閉著眼睛,雙手動了動捧住自己的腹部,碩大的腹部因為懷孕的關(guān)系變得炙熱而柔軟,隔著衣服,便能清晰地感覺到他指尖的冰涼。白予灝舔了舔舌頭,一瞬間覺得有些尷尬,張了張嘴,想解釋些什麼,突然又覺得有些多余,便只好作罷。贏冽這種性子,即便解釋了,也沒什麼用吧……他心里低低嘆氣,猶豫了一番,道:“時間不早,我馬上就要北上,你現(xiàn)在八個月的身子,安安分分地呆在這里也好,不然再鬧騰一番,恐怕真的是要早產(chǎn)?!?/br>君贏冽沒有說話,銳利的雙目依然盯著綠色的帷帳,靜靜的,好像事不關(guān)己一般,鎮(zhèn)定得過於冷靜。白予灝最怕他過於冷靜,可是現(xiàn)在這個時候,煜羨王朝岌岌可危,當今皇上生死不明,縱使他再冷漠凌冽,而對於白予灝,他卻是不得不去。“你放心,你的預(yù)產(chǎn)期我早就替你算過,在那之前,我一定會趕回來的?!卑子铻帐傲诵〇|西,簡簡單單地盤算了一番,見他一直靜默著不動,不由開口道。君贏冽安靜得有些過分,也不知真是累了的原因,還是孩子鬧騰的過分,一直未曾開口說話。白予灝多少能理解他的心情,便頓了頓,又開始整理起來。要帶的東西不多,這里離京都路途遙遠,白予灝想去救人,要帶的不過也只是些藥罐毒粉之類,當然,身上必不可少的利劍,也緊緊地綁在了包袱中。終於收拾妥當,白予灝見君贏冽還是躺著默不作聲,走近幾步,發(fā)現(xiàn)他閉著眼睛呼吸均勻,便以為他睡著了,本想邁步出去,走到一半,想了想,猶豫一番,還是走回床邊緩緩坐下。君贏冽睫毛顫了顫,沒有說話。白予灝靜默了一會兒,忽然伸手撫上他的頭發(fā),喃喃道:“睡了嗎?定是睡著了吧……”他停了停,好似想著該如何說起,聲音有些控制不住地無力和怠倦?!拔抑滥阍刮?,可是我要是不去,剩下的一輩子……我都不會安心的……我向你發(fā)誓,只要過了這一次,以後他的事情,我再也不管……”君贏冽睜開眼睛,抿了抿唇,沒有說話。白予灝以為他睡了,不禁嘆了口氣,自嘲一笑道:“我現(xiàn)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你又聽不見……”說著清了清嗓音,好像忽然回憶起什麼,眼神有些超脫時間的迷離和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