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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讓所有人站了起來,然后再一屁股坐到太師椅上端坐冷冷地看著唐寅幾人,等所有人都坐下了,這才高聲道:“眾位愛卿,這兩位,就是吳縣唐家的兩位公子爺!他唐家為富不仁,為人不義,殘害我無辜受難百姓!眾位愛卿,你們說,該當(dāng)如何?”“殺了他們祭旗!”“為死去的同胞們報仇!”“將他們在死去的同胞們墳前斬首贖罪!”各種吵吵嚷嚷的聲音聽得唐申嘴角抽搐唐寅氣不打一處來,秋香和冬月要不是被捆著又被塞住了嘴,估計又要忍不住跳起來大鬧一場。那男子一抬手,所有人慢慢安靜了下來,他將下巴抬得更高,一臉施舍地說道:“眾位愛卿要冷靜,雖然他們確實是罪無可恕,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們當(dāng)以德服人,總是打打殺殺,豈不是讓百姓們寒心?”唐申悶笑,眉眼都彎了起來,那人見了心里不高興,冷聲問:“你笑什么?”唐申被取走了塞口的布,忍不住哈哈大笑,直笑得在場所有人臉色發(fā)青。好在他也沒笑多久,一會就忍了下來,抬頭挺胸站著,笑瞇瞇地問:“兄臺,戲文聽多了吧?”第九十五章趙原是個孤兒,七八歲就沒了爹娘,一個人不知道輾轉(zhuǎn)多少路程來到了西南一個小縣里,跟著一幫的地痞流氓活了下來。生活在最底層,就算是有些心機(jī)有些手段成了地痞中的頭,也仍然是在最底層。不過這并不阻礙他有自己的雄心壯志!據(jù)他自己說,他是宋氏王朝的后人,身上流著最正統(tǒng)最高貴的血脈!所以他注定會有一番驚天動地的人生!先不說他身世是真的還是假的,反正就算是假的,難不成還真的讓人去查?但他確實是比一般的地痞們要多些手段。他認(rèn)字,知禮節(jié),懂朝政,甚至還會一些兵法。而最重要的,是他竟然是會武功的!地痞們不佩服書呆子,也不真怕什么當(dāng)官的,滾刀rou一般天不怕地不怕。但唯獨怕拳頭硬的。所以當(dāng)他打遍縣城無敵手后,就理所當(dāng)然地成了縣里地痞們的頭目。加上他腦子好,漸漸也能收服幾個附近小地方的地痞,集結(jié)在一起,也算是當(dāng)?shù)匾环絼萘Α?/br>不過這并不能滿足趙原,趙原一直覺得自己可以有更大的出息!只是機(jī)遇還不到,他還需要繼續(xù)蟄伏并累積勢力!所以他倒也沒有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相反為了“民心”,倒反而做過幾件可以讓人稱贊的事來。當(dāng)?shù)毓俑娝麄円膊粩_民,就懶得去找他們麻煩了。而趙原也沒有等多久,就遇到了近些年來難得的災(zāi)情。他一下子就知道,他的機(jī)遇到了!明太祖朱元璋為什么能當(dāng)上皇帝?不就是因為他在旱災(zāi)時集結(jié)了許多百姓,對抗當(dāng)時不顧百姓死活的元朝政府,才慢慢打下了一片江山的嗎?這與自己,是何等的相似!所以趙原等不及了,他要揭竿而起!為自己和百姓們創(chuàng)一片盛世繁華的新天下!而趙原在帶人到吳縣定下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一件事,那就是他們沒有錢!沒有錢,沒有武器,甚至連正兒八經(jīng)認(rèn)識字的手下都沒有!沒有錢就意味著沒有武器和糧草物資等等,而沒有武器和朝廷那幫兵甲們打仗是不可能成功的!沒有物資,活下去都是問題!并且,沒有認(rèn)識字的手下,也就是沒有文臣!打天下固然是武將更重要,但文臣可以安定后方,自然也是必不可少的!趙原現(xiàn)在手中,也有幾百人手,這些人現(xiàn)在光是吃飯都成問題,而他手下那些五大三粗的漢子們也不會管理這些人,只會給自己添亂。趙原知道,他必須要有所改變。所以他在搶劫那些“為富不仁”的人家的同時,也在打聽吳縣的才子。這一打聽,自然就聽到了唐家二位公子的大小事跡。唐寅,當(dāng)年的解元,才華是一等一的好,而他因科舉舞弊案所累,沒有再進(jìn)一步考取功名,就證明他對如今的朝廷是非常不滿的!這對他來說,就是極為有利的事!唐申,吳縣有名的小財神。不過十多年光景,就讓唐家成了吳縣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家,有才華又有“財華”,實在是他最缺乏的人才呀!而且最重要的是,這位唐申似乎與京城錦衣衛(wèi)有些關(guān)聯(lián),雖然冒險了一些,但若是能得到此人,說不定還能讓幾個錦衣衛(wèi)歸到自己名下!就算不行,好好經(jīng)營,對自己也是大有好處的!所以他對這二人是勢在必得!這也是為什么在唐家折損了那么多的人手,他還是派人將唐家人綁來的原因!不過這唐申竟然如此不知好歹!竟然說他戲文聽多了!“唐公子此言何意?”忍著怒氣,趙原告訴自己既然要招安,必然是要忍一忍的。而且他有把握,這個男人是在試探自己的肚量。哼,文人,就是心眼多!唐申倒是多少能猜到此人的想法,他將自己兄弟綁了來,擺這樣的聲勢來威嚇,卻又不殺,做出一副恩威并施的模樣來,不過是想讓自己兄弟為他所用罷了。真是好笑,自己又不是無家可歸,與這等人為伍,那可真是腦子壞了。想到衛(wèi)亭就在左右,方行舟估計也在接應(yīng),安全無憂,唐申說話也就不會客氣了:“這位圣主,我是笑您死到臨頭了,竟然還如此悠然?!?/br>趙原覺得自己再好的脾氣也要用盡了,冷著臉砰地一下拍在扶手上:“放肆!”唐申嘖嘖兩聲,搖頭晃腦:“印堂發(fā)黑,氣色混沌隱隱有紅光閃爍,分明是血光之災(zāi)臨近之相。不出十日,呵呵……”這聲呵呵實在是可惡,聽得趙原頭皮發(fā)麻。隱隱告訴自己不用相信,但又忍不住一再去在意。他是知道的,大多讀書人,對命相之學(xué)是有所研究的,因為這其中有不少命理人生的大道理,比一般的詩書要有深度得多。雖然不會從事這一行,但若真讓他們?nèi)ニ阋凰?,也不是算不出來的?/br>趙原并不知道他所說的是真是假,但光是這句血光之災(zāi),就足以讓他重視。他很清楚,他在吳縣并不安全,吳縣現(xiàn)在雖然因為縣太爺病重有如一般散沙,但畢竟靠近長州和蘇州,若兩地派了鎮(zhèn)守的軍隊前來,自己這些人,可是不夠他們?nèi)揽p的。而唐申剛剛說不出十日,這十日,足夠人去一趟長州并搬來救兵了!明明剛剛覺得他是在信口開河,可現(xiàn)在怎么越想越覺得可怕呢?趙原心中忐忑,臉上卻不顯,證明他確實是有些心計的。畢竟在這里的眾多手下,對唐申的話全然不信的不多,大多也都表現(xiàn)得有些在意,他若還面露懼相,絕對是敗筆!“哼,唐申!休要妖言惑眾!”趙原這話叫出來,有些色厲內(nèi)荏的意思,眼神有些飄忽,看來還是有些害怕。“你以為我等會信你不成?”唐申越發(fā)的抖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