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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事?爺爺很關(guān)心的,今天早上知道我要過來,還讓我叮囑您多歇息著?!?/br> 裴奕握著江瑟,微微笑著: “您與爺爺是過命的交情,爺爺讓我跟您說,時間一年一年的過,他的老朋友不多了,讓您得空了,多去家里陪他坐坐,下下棋說說話,他老人家也孤獨?!?/br> 少年的臉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堅毅的棱角,眉目間的桀驁變得內(nèi)斂了許多,以往浮現(xiàn)在他臉上的傲氣,此時收斂了一些,肩膀好似變寬了,一年不見,他人也長高了些,挺拔而又俊秀。 他說的話令馮中良有些動容,他低了下頭,從馮南與趙君翰確定關(guān)系之后,他跟裴家的往來就少了,裴老爺子是在借裴奕的口提醒他,不要因為晚輩間的些許小事兒,便將當(dāng)年同生共死的情誼也丟了。 “老領(lǐng)導(dǎo)說得是,下次得空了,必定去裴家拜訪的。” 馮中良應(yīng)了,招呼著裴奕兩人往屋里走。 他捉著拐杖的手十分用力,顫巍巍的,試了幾回,腳都提不起來。 偏偏他性格倔強,不遠處照顧他的小劉想要來扶他,卻被他一眼瞪回去了,他走了兩步,臉都白了,這么冷的天,頭上汗水卻都流出來了。 江瑟突然伸出手,將他扶住。 他皺了皺眉頭,掙扎著要想將手從江瑟手里抽出,但他卻意外的發(fā)現(xiàn)這個女孩兒將他挽得很牢,當(dāng)著裴奕的面,裴奕一聲不出,馮中良也不能沉著臉喝斥江瑟將手放了。 “年紀(jì)大了,不中用了。” 他‘呵呵’笑了兩聲,進了屋里,傭人已經(jīng)備好茶水點心了。 馮家的裝飾偏華夏傳統(tǒng)喜好為主,家具、沙發(fā)都是厚重的實木,哪怕上面鋪著墊子,但坐著依舊并不舒服。 江瑟過來的時候,順手揀了沙發(fā)上一個抱枕,塞到了馮中良平日愛坐的位置上,他看到江瑟這個動作的時候,愣了一下,臉頰抖了抖。 桌面上倒扣著一本侯西嶺的書,旁邊擺放著一架老花眼鏡,顯然兩人先前過來的時候,馮中良應(yīng)該是坐在這里看書的。 江瑟記得,爺爺以前是不大愛看這些的,他喜歡養(yǎng)花弄草,閑來無事兒了,下下象棋、寫寫書法,偶爾看看報章雜志,也都不是,而是一些時事新聞為主。 他坐了下來,傭人送上茶水,裴奕看了江瑟一眼,又看了看馮中良: “我去趟洗手間?!?/br> 他來馮家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馮中良點頭之后,裴奕一離開,氣氛就有些尷尬了。 江瑟坐在馮中良右手側(cè),盯著他看,裴奕這一去是要留出空間給她說話的,她心里也清楚。 馮中良發(fā)現(xiàn)江瑟一直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自己,他先是鎮(zhèn)定自若,喝了兩口茶,沒有說話,等了一會兒,裴奕卻遲遲沒有出來,江瑟還盯著他看,他就皺起了眉頭。 他還記得江瑟,事實上印象還很深刻,與年初見面的時候相比,她沒什么變化,話也不多。 只是對于江瑟總這樣看自己,心里還是很納悶的,猜測她是不是知道裴奕以前喜歡過自己的孫女,小孩子間有些爭風(fēng)吃醋了。 但被江瑟看了一會兒,馮中良沒忍住,她的目光一點兒也沒有收斂,仿佛在他身上尋找什么,要不是她跟裴奕之間的關(guān)系,他早就起身失陪了。 “你在看什么?” 他擱了茶杯,原本以為自己這樣一說,小女生怎么也應(yīng)該面紅耳赤,收斂一些才是。 哪知他話音一落,江瑟就站起了身來,一步就邁到了他面前,低垂著頭: “聽說您摔傷了,摔到哪兒了?” 她眼里帶著擔(dān)憂,馮中良沒想到她會問出這樣的話,臉上神色稍緩,雖然不明白為什么江瑟會對于自己的傷勢如此關(guān)心,但他并不習(xí)慣接受陌生人的好意,因此搖了搖頭: “勞你擔(dān)憂,沒什么大礙……” 他話沒說完,江瑟已經(jīng)在他身邊蹲了下來,伸手去摸他腳踝與膝蓋,她剛剛就注意到馮中良走路的姿勢不大對頭,他被江瑟動作嚇了一跳,本能的要躲: “你做什么?” “我只是看看,腳踝傷了沒有?!?/br> 她注意到了他先前走路的姿勢,馮中良勉強道: “沒有?!?/br> 她仰起頭,看到馮中良眉角似是顏色有些不對勁兒,他眼角長滿褶子,臉龐消瘦,眉骨高聳,稍不注意看,是不會發(fā)現(xiàn)他眉骨那里好像有點兒淤青,她起身伸手想去碰,馮中良顯然沒想到她會做出這樣的舉動,連忙又伸了手來擋,江瑟去拉他手: “我看看?!?/br> 當(dāng)著馮家下人的面,馮中良也顧不得遠來是客的道理了,他擋了兩下,覺得與小輩這樣拉拉扯扯實在不成體統(tǒng),當(dāng)下沉了臉,斥道: “胡鬧,不像話!” 他一生中,在馮家里權(quán)勢很重,年輕的時候,他是家里的頂梁柱,說一不二的那種。 第二百七十五章 傷心 年長之后,馮家的決事者是他,再加上他性格嚴(yán)厲,家里小輩都是很怕他的,他在家中威信十足,對外的時候,無論是他的身份地位,還是他性格,使得許多小輩見他的時候,都是又敬又畏,很少有像江瑟這樣不怕他,還伸手來想看他傷口的。 他對于江瑟原本印象是很好的,否則當(dāng)日在裴家碰面的時候,也不至于與她在花園里坐了一會兒,聊了幾句了。 他喜歡循規(guī)蹈矩的女孩兒,江瑟給他的感覺像他的孫女兒馮南以前那樣,乖乖巧巧,又聽話。 “我只是看看?!?/br> 江瑟強調(diào)了一句,看他額頭上的青腫,有些不開心了: “馮南呢?為什么她沒有在家里照顧您?” 他在家里摔了,馮家的晚輩平日都在香港,帝都里他的親人只有‘馮南’一個,這個時候,馮南應(yīng)該要在家里照顧他的。 可是她與裴奕來了好一會兒了,馮南卻并沒有露面,顯然不在家中。 她話一問完,馮中良板著臉: “關(guān)你什么事?” 他神情嚴(yán)厲,這話一說出口,就帶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覺。 本以為江瑟這樣被他一斥,應(yīng)該就會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不要多管閑事了,哪知他一說完,站在他面前的女孩兒抿了抿嘴角,望著他,露出受傷之色,眼里一片水霧就浮了出來,顯然要哭了。 馮中良一下就繃不住,有點兒慌了。 他這一生里,習(xí)慣了冷著臉,對別人要求嚴(yán)格,對于自己更嚴(yán)格,斥責(zé)人的時候有,責(zé)備晚輩的時候更多,他沒想到先前數(shù)次無視自己拒絕,曾伸手來扶自己,還不怕自己冷臉要來看自己額頭傷的江瑟,會因為他一句話就要哭了。 一看江瑟要哭,馮中良也有些后悔,無論如何,江瑟也是好心好意,他卻冷著臉,將人嚇哭了。 他有些不知所措,一般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