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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憤懣眉間溢出一絲難過:“回個家活生生弄得像赴刑場,誰家像這樣!” …… 一踏進家門,從盛的斥責就劈頭蓋臉落下:“你還知道回來!” 從悅不慌不忙,笑道:“嗯,我回來拿東西?!?/br> 端著水果從廚房走出來的張宜一見她,愣了一剎,很快揚起笑招呼:“悅悅回來了?快來吃水果!你meimei今天還在念叨你呢,我去叫她。嬌嬌——” 一嗓子把窩在屋里玩手機的從嬌喊了出來。 “干嘛?” 粉色兔耳棉拖出現在客廳入口,從嬌看見她腳步一頓,臉登時變了,眼里飛快閃過一絲瑟縮。下一秒她想起這是在家,底氣足了,眼刀子朝從悅一剜,憤憤扭開頭。 從老太捧著一杯枸杞水慢悠悠踱步而來,冷哼:“叫我嬌嬌干什么,沒得受氣!誰不知道那些黑了心肝的白眼狼,滿肚子里都是壞水?!?/br> 自大從盛和從悅的母親離婚后,從老太就十分厭惡從悅,不為別的,她始終覺得女人家離婚再嫁是不安分的表現,何況從悅的生母二婚嫁的家庭比她兒子還好。 從悅不為所動地笑著,對從盛道:“我先進去拿東西?!?/br> “你回家就是這樣一副態(tài)度?進門不叫人,對你meimei也沒有半點歉意,你阿姨給你端茶倒水你連句謝謝也沒有!”從盛猛地一拍桌,吼道:“你回來干什么?!這么了不起你有本事別踏進這個家門!” “我也不想踏進來,拿完東西我就走?!?/br> “拿什么拿!”從老太接話,“這個家有什么是你的?” 從悅靜靜看向從盛,輕聲問:“爸,你也是這么想的?” 從盛還在氣頭上,沉著臉不回答。 “我知道了?!彼α?,“那我不拿了,反正我也沒什么東西在家里,那幾件舊衣服,還有以前高中用的書之類的,你們看著處理吧?!?/br> “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回這個家?!彼f,“以后我不會再踏進這里半步?!?/br> 從盛愣了愣,怒極:“你到底知不知道怎么跟大人說話!翅膀硬了以為自己很有本事是不是?” 從悅情緒很平靜,“我沒本事啊,有本事也不至于像這樣,你說是不是。你氣也好,罵也好,我回來這趟,要說的就是這些?!?/br> “好!好的很!你翅膀硬了,學人家跟你老子斷絕父女關系?!” “對?!睆膼偺谷粦?,沒有一絲猶豫,“以后我過的好過或不好,都與你們無關,我不會要你一分一厘,不會再踏進這個家門,不會再吃你們一口飯。你的事,從家的事,再也與我無關?!?/br> 整個客廳都安靜了,張宜和從老太沉浸在驚詫中,滿臉愕然。 從悅直視從盛那雙被她氣到發(fā)紅的眼睛,說:“你就當沒生過我這個女兒,我也不會再承認你是我爸爸。謝謝你給我飯吃讓我長大,沒讓我餓死……” 從盛抓起茶幾上的煙灰缸朝她砸去,狠狠砸在她手臂上,而后落到地上猛然碎裂。 他把沙發(fā)上、茶幾上能扔的東西全扔到她身上。 “你長本事了!好??!你想和從家撇清關系,和我撇清關系,這些年吃我的喝我的,還有從家的血rou從家的姓,你倒是還!還干凈了我就讓你走出這個門——” “以后你死了,我不會給你端骨灰送葬,你就當從家沒有我這么一個人。我祝你們全家幸福,和和美美?!睆膼傉局嗡遥碱^沒有皺一下,冷靜又淡漠。 “悅悅!”張宜回過神來,狀似勸解實則火上澆油,“你怎么能說這種話,太沒大沒小了,還不快跟你爸道歉!你即使和你meimei有誤會,心里對這個家有氣,也不能這樣和你爸爸說話,他……” “張宜你閉嘴?!睆膼偪炊紱]看她,直呼姓名,讓張宜一愣。從悅壓根不想理她,對從盛道:“從今天起,我姓從,是我從悅的從,和你再無瓜葛。祝你們新年快樂?!?/br> 在從盛氣到捂胸口的動作中,她轉身朝大門走。身后一片吵嚷,從盛似是被她氣到背過氣,臉漲得通紅向后摔。 從老太和張宜驚叫著沖過去扶他,其間夾雜著從嬌受驚喊爸爸的聲音。 全都與她無關了。 從悅走出從家大門,一步都沒停。 …… 這個寒假,清靜又安寧。 從家的人試圖給她打過電話,統統被從悅拉進黑名單里。如果沒有必要,她不打算再見他們,過完這個春節(jié)回盛城讀書,畢業(yè)以后選一個喜歡的宜居城市工作生活,明年開始或許就不回來過寒假了。 日子難得閑適。 卓mama煮菜很有一手,尤其是燉湯,味道更是一絕。雖然卓書顏老是夸她煮湯手藝好,但真要和卓mama比起,她還是差得太遠。 幾乎每天,卓mama都會熬湯給她們倆喝,一天一個花樣不帶重復的,喝得從悅連連感嘆:“這就是胖了也心甘情愿,這是幸福肥啊!” 越是臨近除夕,春節(jié)的氣氛越濃。許多在外求學工作的人都陸續(xù)返回家鄉(xiāng),大街小巷熱鬧非常。 借著大家都回來過節(jié)的好時機,以前的那幫高中同學紛紛開始辦聚會。倒沒有規(guī)定必須同一個班的才能聚,當初在年級里很吃得開的那些人大多互相認識,就算不是一個親密圈子的偶爾也會玩在一起,這類人每個班都有。 天氣晴好的一個下午,由某位男生組局,一幫人約著喝下午茶、打麻將。周嘉起應邀去玩,卓書顏陪他一起,從悅自然也被拉著作伴。 快到聚會地點,卓書顏突然跟從悅說:“今天江也也來。原本他說不來的,不知道怎么今天又跟周嘉起說會來。” 她意有所指,從悅不好接話,咳了聲。 回來后從悅還沒見過江也,這段時間她一直窩在卓書顏家養(yǎng)膘,日子悠哉,美得找不著北。江也試探地給她發(fā)過幾次消息問她有沒有出門,她都回復說:“懶得出去?!?/br> 周嘉起在奶茶店旁停好車,三人一起進門,包廂在第三層。 推門進去一看,屋里坐了十一二個人,男生們紛紛起身寒暄,女生們扭頭看來,端坐著打招呼。 從悅被卓書顏挽著手臂,跟在周嘉起背后。 一道熾熱視線落在身上,她下意識看去,和坐在沙發(fā)側邊的江也四目相對。 他穿著一身灰毛衣,修長雙腿微微敞開,懶散靠在沙發(fā)靠墊上。光從窗外斜斜照來,落在他身上,不知是不是柔和光線的緣故,他看起來竟格外溫潤。 這是回來后他們第一次見。 江也沖她挑了挑眉。 沒等從悅有反應,組局的男生招呼他們坐下,從悅被卓書顏拉著在另一個沙發(fā)上落座。服務員拿著菜單進來問是否需要加單,從悅要了一杯熱飲,卓書顏和周嘉起各點了些東西,在座眾人說起話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