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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聽聞令叔秦歡大將軍又高升了,可真是恭喜恭喜?!?/br>“我四叔的任命書昨日才從吏部發(fā)下來,連左翊衛(wèi)中都還沒收到消息。你們倒是精乖,這么快就知道了?!鼻卮ü垂醋旖牵斑@大將軍不是好當?shù)?,你們就別恭喜了。行了行了,快把本公子的小點心們叫上來,都冷落了咱們沈將軍了?!?/br>鴇兒迭聲應著出去,不一時便帶上七八個男孩子來,或斯文白凈,或溫婉順從,或嬌柔婉轉,或風流裊娜,千般風情,萬種滋味,任君采擷。秦川興致勃勃地檢閱,指著一個穿藍綾衣的笑問:“這個叫什么?小模樣真俊,比春風樓里的姐兒,萃華苑里的meimei,一點兒都不差?!?/br>“公子真是好眼光,他叫棋風,咱們這兒就屬他身價高?!辈徽撝傅氖钦l,大約都是這一套說辭。秦川心知肚明,溫聲問棋風:“讀過書沒有,會不會彈琴?”“回公子,認得幾個字,琴技不好,有污方家法眼?!逼屣L軟語道。“嗯,聽說話就錯不了?!鼻卮M意地掏出兩錠金子,一錠丟給鴇兒,一錠放進棋風手里,不顧他掙扎著不肯收,拍拍他腕子,道:“拿著,這個是我給你的,你師娘不敢要。”鴇兒隨聲附和:“公子給你還扭捏什么?這是疼你呢,還不快收著?!?/br>棋風點頭道:“多謝公子?!?/br>秦川笑笑,回頭問倚在窗邊的沈硯:“快點兒,來挑一個。你看看,個頂個兒的出挑,難道還沒有能讓你滿意的?”沈硯收回視線,問鴇兒:“這外面是什么地方?”“呃……”鴇兒頗尷尬地解釋,“那是南大街,從南來的人都打那兒進城?!?/br>“那順著那條路往北走,是什么地方?”他又問。秦川蹙著眉毛走過來,覷眼一望,見南大街上一群人正向北走,隔得太遠瞧不清相貌,但因此地繁華,燈火照耀之下,能看出大概身形——中有一人,青藍布袍,如菊如竹,格外顯眼。“你這眼神兒也太賊了點兒,這都能看出來?!鼻卮ㄓ芍再潎@,“這個點兒從南大街往北走,應該是來趕考的試子吧。看那打扮也像,也只有他們才窮得住不起店,要連夜往地價便宜的北城趕了?!?/br>沈硯扯了扯唇邊,關上窗道:“我不挑了,你們都出去罷。”鴇兒一臉掃興,轉身帶著幾人向外走。最后跟著一個穿白衣的,不知同前面人說了句什么,倏地一笑,靨邊展開倆酒窩。“等等?!鄙虺幾叩浇埃澳憬惺裁??”“我……”那人一滯,“回將軍,我叫靈官兒?!?/br>秦川饒有興致地湊過來,聽沈硯低低道:“靈官兒……笑一個給我看看?!?/br>鴇兒“噗嗤”笑了一聲,引得眾人都忍俊不禁。靈官兒臉色一紅,也彎了彎薄唇。酒窩若隱若現(xiàn),似兩汪水盛在其中。“可惜……太大了些?!鄙虺帯皣K”了一聲,“不如梨渦小巧可愛。罷了,你留下罷。”鴇兒得了他的金子,歡天喜地而去。棋風和秦川自去調(diào)琴弄曲,靈官兒慢慢靠坐在沈硯身邊,斟了杯酒給他:“將軍,你心里可有煩憂?”“你怎知我心里有憂?”沈硯接過酒杯,一飲而盡。靈官兒抿抿嘴:“您的眉心有愁,眸中有憂,濃得化不開?!?/br>“你倒是我的知己?!鄙虺幱终逡槐古c他,另拿過一只新杯子自飲,“那你猜上一猜,本將軍心里缺的那一塊兒,要去何處補?”“……夢里罷?!膘`官兒一笑,“夢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沈硯淡淡道:“你很會說話,可惜……”“將軍一盞茶的功夫,已說了兩個‘可惜’了。”靈官兒道,“可要告訴我可惜在哪里,不然你叫人如何甘心呢?”“可惜……”沈硯若有所思,“差那么點兒意思。”“什么意思,差在哪兒?”他追問。沈硯更進一杯,笑說:“我要是知道,就不在這兒坐著了,也不會連嘆三個‘可惜’了?!?/br>“那將軍何不憐取眼前人?”他一語雙關。“今日不行?!苯裢硭睦锍良乓丫玫南液鋈粍恿耍p輕一響,轉瞬即逝。是什么呢?又或者,是誰?沈硯搖搖頭,笑得嘲諷:“我大概……夢魘了?!?/br>作者有話要說:明天番外繼續(xù),敬請期待~接著更新文第二章,歡迎收藏~第150章番外之三(一)“北風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小時候學的詩,果然不錯。”“現(xiàn)在都十一月了,哪里還是八月!”梁興兩眼望著空空無人的街角,縮著脖子說,“掌柜的,大人說今日到,怎么還沒到?”老掌柜兩手抄著棉袖子渾身哆嗦:“我怎么知道,今兒天陰得厲害,這才什么時候,都得點燈了。”“您進屋去吧?!绷号d眼神向后一瞥,“就您身上這件薄片子,再站下去一準兒凍出病來。我穿得厚,我在這兒等著就是。估計路上耽擱了,要不然早該到的?!?/br>老掌柜執(zhí)意不肯:“那可不行,我這才剛過來接手做掌柜,大人肯定得考我,怎么能不親在這候著?”“您想得可真多?!绷号d撇撇嘴。須臾,空蕩的街上忽然響起“嘚嘚”的馬蹄聲,隔著鵝毛大雪與瑟瑟北風,只見遠處幾盞馬燈忽閃忽閃,自南而來。“到了,到了?!绷号d迭聲招呼身后伙計,“快點兒,發(fā)什么愣呢!”眾人簇擁而上,不等馬車走到近前,便迎了過去。駕車人“吁”的一聲,幾輛車一齊停在了門口。“公子。”駕車人敲敲車門說,“咱們到了?!?/br>門內(nèi)傳來“嗯”的一聲,隨即便有一人鉆出來。他身上裹著黑貂裘,面目在夜色中看不分明,只覺身形頎長高大。“雪怎么這么大?”他道?!岸紱]過小腿了?!?/br>“這羅剎國的冬天就是這樣,雪掃不過來,一會兒又下滿了。路中間小的剛撒上鹽,要不然連馬車都走不了,只能用雪橇了。”梁興笑說。沈硯拔出腳來,貼著馬車道:“快下來,咱們到了,別賴著你爹了?!?/br>大紅鹿皮船頭小靴露出一個翹起的尖角,懷玉裹得嚴嚴實實跳進沈硯懷里:“阿爹接住我!”“多大了還要抱,自己走?!鄙虺帉⑺旁诘觊T口的臺階上,又去接穿藍衣的滌生:“你也自己走,牽好meimei?!?/br>“我要爹爹抱,”滌生扁著嘴說,“不要自己走?!?/br>沈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