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10
,你涼了,身子、手,都涼了?!笔捤髯ブ麥嘏氖郑煅实?,“你打仗,你受了傷,你就倒在我懷里,冷冰冰的,渾身是血……”沈硯嘆了口氣,俯身吻去他雙頰的淚水,哄道:“我沒事兒的,那都是夢(mèng),都是假的。我這不是摟著你呢么?我能說話,手也不涼。你看看我,是不是還好好的?”“我……”蕭索帶著哭腔,委委屈屈道:“我看不見?!?/br>沈硯放下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他,拉拉被子給他蓋好,翻身下床,走到桌邊四處摸索。“你在找什么?”蕭索揉著眼睛問,“我哭了……你都不理我。”“我、我點(diǎn)燈啊,這破地方剛來,火折子怎么都沒有一個(gè)!”冰天雪地,沈硯急得滿頭大汗,“你躺好,別亂動(dòng)。你不是看不見么?我點(diǎn)了燈,你不就看見了?!?/br>蕭索抓著被子,靜靜等他回來,心里揣著一頭小鹿,砰砰亂跳。他只能看清沈硯的背影,高大、模糊,透著英氣的背影。“好了好了,”沈硯終于找到火鐮,“當(dāng)當(dāng)”敲了兩下,火星“噌”地迸出,將黑夜?fàn)C了一朵金花。他舉著燭臺(tái),一手?jǐn)n著焰苗,彎腰跑到榻邊,摸摸他額發(fā),柔聲問:“怎么樣,看到了么?我的手是涼的,還是熱的?我身上有沒有血,看不看得到傷口?”蕭索抱住他胳膊,不確定地在上面摩挲過來、摩挲過去,淚花順著洇濕的睫毛砸在枕畔,點(diǎn)著腦袋說:“你沒事,你沒事。我……我錯(cuò)了的,是我錯(cuò)了?!?/br>沈硯將他按在懷里,親親眼睛,啄啄額角,也不作聲,只是默默陪著。等到他呼吸平順下來,才道:“是不是今晚看見那些,心里怕了?我就知道會(huì)是這樣,所以才不叫你看的。不說你了,最會(huì)讓人心疼的?!?/br>他躺在那里不做聲,吸著鼻子,生怕一口氣吹過來他就消失不見了,生怕一切都是夢(mèng)。“不說那些,好不好?”蕭索不愿重復(fù)那些記憶,在他臂邊蹭蹭腦袋,“我餓了,想吃東西?!?/br>“好好,不說了?!鄙虺幦嗳嗨箢i,又下床去吩咐人送吃食進(jìn)來,“也該餓了,晚上吐了那么長(zhǎng)時(shí)間。能吃好,能吃得下飯,就沒大問題?!?/br>此刻帳外仍聚著許多收拾東西的士兵,廚役也還未休息,涂杉營(yíng)寨里良餉充足,甚至有魚蝦生鮮,也算是難得。不多時(shí),十一便將飯菜送了進(jìn)來。沈硯搖醒迷糊著的蕭索,將他拖起來,扯過衣裳裹住他,捏捏他嘴角道:“自己下來,還是要我抱著去?”蕭索不肯動(dòng),伸著手臂道:“要你抱。”沈硯笑笑,攔腰抱起他放到椅子上,笑問:“筷子總要自己拿吧,還要我喂么?粘粘糊糊的,小賴皮?!?/br>“不用了。”蕭索捉起筷子,撥了撥碗里的米飯,糯糯道:“你是不是嫌棄我了?我知道,我現(xiàn)在越來越愛粘你了,總是哭,又嬌氣,特別無用,連自己都討厭自己。我都知道的?!?/br>沈硯大驚失色:“我沒有啊,我真不——?!?/br>“你聽我說完?!笔捤鹘乜诘?,“我以前不是這樣的,貧賤之身嬌縱不起。母親在家等著我供養(yǎng),父親早早離開了我們。我沒有退路,也不能任性,我必須吞下委屈。別人欺負(fù)我,我也不能說,沒人聽我說?!?/br>“可我現(xiàn)在有你了,我喜歡你,在你面前不用維持風(fēng)度、控制情緒,也不必思前想后、再三顧慮,更無需裝作云淡風(fēng)輕、萬(wàn)事從容的樣子。我就是……我只是我呀。想哭時(shí)就哭,想笑時(shí)就笑,高興了告訴你,難過了也告訴你,向你抱怨、對(duì)你撒嬌,也不必?fù)?dān)心是否損失了男子氣概。你說過你喜歡我的,也說過會(huì)寵愛我,你不能說話不算數(shù)。求求你,別嫌棄我,行嗎?”沈硯聽得眼眶泛酸,將他手掌按在自己心口,正色道:“我在你爹娘墳前保證過的,永遠(yuǎn)愛你、護(hù)你、寵你,記得么?你不用怕,永遠(yuǎn)都不用怕。你說的都對(duì),和我想的一模一樣。我還說過,你什么樣,我就喜歡什么樣。就算你每天哭鬧不講理,我也喜歡?!?/br>他刮刮獨(dú)寶鼻梁,假意嗔怪:“真是個(gè)小傻子,我怎么會(huì)嫌棄你?我才怕你嫌棄了我。你可是堂堂左都御史,是皇帝的新寵,是即將登基的大皇子依賴的臣子,是正在閃閃升起的朝堂新星。我就是一個(gè)武人,書沒讀過幾本,字也不認(rèn)識(shí)幾個(gè),一身武功除了遇到千載難逢能打仗時(shí),別無用場(chǎng)。你們文人最愛沽名釣譽(yù),哪里會(huì)看得上我?”蕭索盯著他眼睛,握住他手道:“我從未嫌棄過你,也不敢,沒有什么資格能嫌棄你的。”“這也是我的心啊?!鄙虺幮χ鴫簤盒靥派系氖?,“而且,你有資格。我愛你,這就是你的資格?!?/br>蕭索終于破泣為笑:“我以后會(huì)改的?!?/br>“我也會(huì)?!鄙虺帉⒖鞗隽说聂~湯推到他面前,“好了好了,快吃飯罷。別哭了,我的小水洼?!?/br>“這個(gè)魚有很多刺,不好直接吃的?!笔捤饔每曜釉~腹,轉(zhuǎn)頭看他:“你給我挑?!?/br>他笑得精靈乖巧,沈硯只覺心被擊中,哪怕他要天上的月亮呢,他也只好去摘了。“給你挑,小公子坐好了,請(qǐng)用飯?!鄙虺幠玫稓⑷说氖郑鎸?duì)精細(xì)的魚刺也不得不甘拜下風(fēng),費(fèi)盡力氣只挑出一小碟魚rou,“老天爺,我可真佩服素日那些給我挑刺兒的下人了,這活兒真比上九天攬?jiān)逻€難。”蕭索一口吞下,鼓著腮笑瞇瞇的。沈硯將魚湯端到炭盆上,很快便咕嘟咕嘟冒起熱氣。他拿一只瓷碗盛了兩勺,遞到眼巴巴等著的人面前。獨(dú)寶尖著嘴啜了一口,像吃到糖的孩子,彎著眉眼低嘆:“好喝。”蕭索披著皮裘,帳內(nèi)又有暖爐,因此并未穿外袍,身上只有上下兩截式的雪白中衣。稍稍一抬胳膊,腰間便露出一段玲瓏有致的曲線。雪白的皮膚暴露在空氣中,帶起細(xì)小的疙瘩。“你真是要了我的親命了?!鄙虺幠猛庖律w住他腰,吃飽飯、洗過手,沖了一碗山楂茶給他,“半夜吃了飯就睡覺,當(dāng)心積食。喝點(diǎn)兒這個(gè),我把痰盂放在帳中,不用擔(dān)心會(huì)起夜。”蕭索依言喝下半盞,磨磨蹭蹭地向床邊走,回頭問沈硯:“你不來睡覺么?你不來我睡不著,我想你抱著睡。”沈硯忍不住笑起來,扔下手里的碗碟,與他漱過口,摟著人道:“睡覺睡覺,鬧了這大半宿,我都困了。”翌日晨起,蕭索和他一道制定下一步的作戰(zhàn)計(jì)劃,將攻城的事情安排妥當(dāng),又吩咐十一傳令三軍去執(zhí)行。烏云成顧名思義,常年烏云籠罩,一說是有神仙住在天上保佑著這座千百年來在荒漠里經(jīng)歷風(fēng)吹雨打的城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