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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此鄉(xiāng)多寶玉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70

分卷閱讀170

    ?”

“可是……”

沈硯食指抵在他唇上,噓聲道:“這事兒是我不好,不該把你牽扯進(jìn)來的。我自己愿意擔(dān)這風(fēng)險,有罪我認(rèn)了,可我不想你也卷進(jìn)來。如今京城就是一鍋熱油,一滴火星進(jìn)去就炸了。你絕不能回去,萬一有什么風(fēng)波,那些想要整我的人知道咱們的關(guān)系,必然不會放過你?!?/br>
“你讀書這么多,也該知道‘君子不立危墻之下’的道理。就算別人不會因我害你,這事兒沾上也沒好。你就乖乖在這里躲幾日,若天下太平,你再和十一回去。若有什么事,我一定命人給你帶信兒。你能獨善其身,不摻和這事兒,將來別人想找茬,也無處可找?!?/br>
他說著,從懷中取出一串鑰匙,塞進(jìn)他手里叮囑:“這是家里庫房的鑰匙,上次回涿陽丁憂,我便將多年的積蓄都帶回來了。若真有什么危險,你就拿著那些東西遠(yuǎn)走高飛,千萬別回來,也別去找我。聽我的話,這官不是好做的,尤其是改朝換代時的官。即便你仕途順暢也無用,當(dāng)官的有幾個能善終?你瞧瞧鄭鐸,cao心了一輩子,臨了還不是為皇帝所不容?!?/br>
“我不要?!笔捤鲗㈣€匙又塞回他懷里,“你別丟下我,我想幫你,我可以幫你!”

沈硯嘆了口氣,將他腦袋擱在自己肩上,拍著他背說:“我知道,我知道。你現(xiàn)在不是那個小書生了,你是皇帝栽培的御史。有手腕,有才華,歷練得老成了。但我不想讓你涉險,你明白不明白?”

蕭索扁扁嘴說:“我想和你相互扶持,想和你并肩作戰(zhàn)?!?/br>
“我答應(yīng)你,”沈硯笑說,“會有機會的。但不是現(xiàn)在,不是這件事,好不好?”

他良久不作聲,手臂越收越緊,半日,哽咽道:“我不想和你分開。”

他們分開過許多次,但無論哪一次,他心里都清楚地知道,他們雖然情斷但卻還能見面,還能知道對方過得好不好、是否平安。

但這一次,生離死別,必中其一。

眼淚洇濕了他的衣裳,蕭索吸吸鼻子,道:“我聽話,在家等你的消息。你答應(yīng)我,好生珍重!”

沈硯眼睛一酸,忙笑道:“哎呀,哪里就見不著了,不過是分開幾天,也值得哭!快別瞎想了,我就是嚇你的。你在這兒游山玩水,權(quán)當(dāng)回鄉(xiāng)探親了。過幾日回京,我去城外接你?!?/br>
“我才沒有親戚可探?!笔捤髡J(rèn)真地說:“你在的地方,才是我家?!?/br>
“喲?”沈硯故意逗他,“又不絕情了,我不是和你毫無關(guān)系的床友嗎?”

蕭索輕輕咬他一口,悶悶道:“你壞。”

“好了,好了。”沈硯抱著他上車,掉轉(zhuǎn)馬頭說:“我?guī)闳€地方。”

他策馬一陣疾奔,不多時停在路邊,到車后的暗箱里拿出兩個食盒,喚道:“下來吧,到了。”

蕭索拉開車簾,見他們已來至山下,對面一片郁郁蔥蔥的松林,經(jīng)過雨水沖刷愈見蓊蔚,此地分明是他父母墳瑩之所在。

“咱們……”他微微錯愕,“你這是?”

沈硯將食盒遞給他一個,摟著人從石子甬路向松林深處走。蕭索打開蓋子看了看,里面都是香燭紙馬及各色果品酒水等祭奠之物,俱是上品。

“你不是早想回來拜祭父母?”沈硯掛著笑說,“現(xiàn)去買東西,不如早早置辦來得周全。何況涿陽的東西,到底趕不上京城的金貴。你都當(dāng)了大官,不能再那么寒酸了。拿些好東西給你爹娘享用,讓他們在九泉之下得知,自己兒子終于如愿以償飛黃騰達(dá)了,也好安心。”

蕭索噙著嘴角,下巴猛地抽搐幾下,忽然捂著嘴哭了出來。方才不過垂了兩滴淚,此刻卻嗚咽難禁。

沈硯擁著他,無奈道:“怎么這么愛哭?真是個水做的。”

蕭索緩了片刻,抹抹淚花,既沒有回口,也沒有道謝,只是牽起他的手向前走去。

他眼睛鼻子都紅紅的,瞳子上蒙著一層霧汽,看得人心里揪疼。沈硯緊緊他的手,示意他寬心。

蕭索回以一笑。

石墓甚新,二人同xue。兩旁植滿欒樹,碑前堆著祭品,都是新?lián)Q的。蕭索將食盒里的東西擺上,點火的手顫抖不已,無論如何也燒不著。

沈硯不動聲色地拿走火折子,回頭點燃燒紙,肅聲道:“蕭索爹娘在天之靈明鑒,我沈硯愛他、順?biāo)?、寵他、疼他,余生只愿與他廝守、護(hù)他周全、保他平安、令他安樂。望二老允準(zhǔn)我伴他一世,我必想他之所想、憂他之所憂、容他之所愛、厭他之所惡。若違此誓,人神共棄?!?/br>
“你瞎說什么!”蕭索軟軟地嗔他。

“我哪有瞎說?”沈硯甚無辜,攤手道,“這是我的真心話,現(xiàn)在你爹娘都聽見了,你再要反悔,連他們也不許?!?/br>
蕭索眼圈接二連三地濕潤,他有些難為情,目光躲閃地說:“你在我爹娘墳前發(fā)了誓,以后要陪我一世的。你可不能食言?!?/br>
沈硯燒完最后一只“金元寶”,揉揉他臉頰道:“當(dāng)然,我說話向來算數(shù)。”

“又做什么?!笔捤鞔蜷_他的手,“在我爹娘面前還敢瞎胡鬧。”

沈硯厚顏無恥地轉(zhuǎn)過臉,對著墓碑告狀:“岳父岳母在上,可要給小婿做主,獨寶他總是欺負(fù)我!”

蕭索氣得又拍他一下:“你還胡說,剛才還信誓旦旦說要順著我,現(xiàn)在就欺負(fù)我,還倒打一耙!”

“我怎么敢?”沈硯箍住他腰身,點點他精致小巧的鼻尖,“我這泰山泰水兩位老人家若活過來,也會站在我這邊兒的?!?/br>
蕭索嗤道:“什么岳父岳母、泰山泰水,叫得好順口?!?/br>
“不是岳父岳母,”他戲謔地捏捏蕭索屁股,“難道還是公婆不成?”

蕭索大窘,推開他跑了兩步,遠(yuǎn)遠(yuǎn)躲開墓碑,方道:“你別瞎鬧,我爹娘會……說不定會知道的。”

“沒事兒?!彼麧M不在乎,“他們會理解你的,畢竟下面那個,更省力些?!?/br>
“你——”蕭索到底面皮薄,捂住耳朵紅著臉說:“你快走罷,一點兒正經(jīng)沒有?!?/br>
說歸說、鬧歸鬧,沈硯還是牽起他的手,拉到唇邊吻吻指尖,道:“我是認(rèn)真的,方才那些話,我早已想說了。只要你不離開我,我就絕不離開你。就算你不要我,我也不走,永遠(yuǎn)在原地等你。”

“你的嘴那么甜?!笔捤髦钢h(yuǎn)處田野里的一朵甜菜說。

沈硯不禁勾勾唇角,帶著他駕車回去,走到沈府門口,道:“我不進(jìn)去了,你在家好生待著,別到處亂跑。要出門,就叫十一陪著你。你告訴他,若敢欺負(fù)你,我定不饒他!”

他再次將鑰匙遞過去:“記住我的話,別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