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了一聲，簡直難以正視，順手拿來一件中衣擦去污漬，嗤道：“厚臉皮！”

“哎，你說的對！”沈硯笑嘻嘻道，“我是厚臉皮，你臉皮兒薄，咱倆就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兒了！”

蕭索“哼”了一聲，望著他許久，正色道：“我不要了你了，你記得嗎？我在獄里對你落井下石，我還和歐陽旭不清不楚，我真不是你想象中那樣正直的人?！?/br>
“你跟我說這個(gè)做甚？”沈硯大為不滿，“你就是塊爛泥，我就是喜歡，關(guān)你什么事兒，你管得著么？”

“你真傻！”

“我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我又更晚了，我檢討，我一定改，我不會(huì)少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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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進(jìn)宮面圣

蕭索還是要回去，沈硯打傘送他到門口，臨上車前又拉住手叫他。

馬車幃檐下的雨水滴在身上，洇濕了大半個(gè)肩膀。蕭索向傘下躲躲，轉(zhuǎn)過身問：“還有什么事？”

沈硯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他被潲濕的地方，道：“明日我的禁足之期便到了，要去宮里請罪，到時(shí)會(huì)見到你?！?/br>
蕭索點(diǎn)點(diǎn)頭，沈硯趁其不備，上前偷了個(gè)香，笑道：“行啦，走罷?！?/br>
“你又干這事！”蕭索東張西望，生怕被人看到又傳出去惹禍。

沈硯拍拍他屁股，無所謂地道：“放心吧，下這么大雨，誰盯著你看啊！”

蕭索瞪他一眼，登車而去。

次日天還未亮，沈硯便穿戴齊整，進(jìn)宮面圣。他到麟德殿時(shí)，言浚先已在里面回話，一并還有蕭索。商淮親自出來請他在外稍候，他心里不禁打鼓。

從前他是御前一等帶刀侍衛(wèi)，向來隨侍皇帝左右，形影不離，何曾有在殿外等著的情形。今非昔比，現(xiàn)在竟連見皇上一面，也難了。

正想著，祁王忽然帶著人走了過來，一見他，微笑說：“怎么，沈?qū)④娨灿性谕夂蛑嫉臅r(shí)候？”

“身為人臣，等候傳詔，不是應(yīng)該的么。”沈硯躬身向他行個(gè)禮，又道：“皇上正在里面和御史臺(tái)的言大人、蕭大人說話呢，此刻不得空，只怕王爺也要同下官一起等了?！?/br>
祁王笑笑，沒有回答，上前同夏季低語幾句。后者匆匆而入又匆匆而出，恭恭敬敬地將他請了進(jìn)去。抬腳前，祁王又回首瞥了沈硯一眼，溫言道：“沈?qū)④?，看來你我，還是不一樣?！?/br>
“那是自然，您是王爺，末將豈敢相比?！逼钔趼勓?，勾了勾嘴角。

沈硯氣得鼻歪眼斜，捏著拳頭暗暗比劃兩下，卻未敢說話，心道：“看你還蹦跶幾天！”

方才桓曄正在殿中同謝逸下棋，后者見言浚帶著蕭索來說要回避，他堅(jiān)持不許，還道：“朕有何事還要瞞老師？但聽無妨。對了，近來俟兒可還用功？老師要多指點(diǎn)他，像當(dāng)年對朕那般關(guān)愛才好?！?/br>
謝逸左手捏著胡子，一面落子，一面道：“大皇子勤于用功，又敏而好學(xué)，學(xué)問上倒是不成問題，只是性格稍欠火候。不過皇上無需擔(dān)心，小孩子嘛，總是嬌慣些的。尋常家孩子尚且如此，何況千尊萬貴的皇子。依老臣看，再大些就好了?！?/br>
“朕何嘗不知這孩子的脾氣？”桓曄嘆道，“都是朕不好，成日忙于朝政，將他交給皇后，疏于管教，才致如此?！?/br>
謝逸忙勸慰：“天下母親豈有不溺愛孩子的，這也怨不得皇后娘娘?；噬蠟閲聞诼担厝諝椌邞]，哪有時(shí)間照管？”

“皇嗣的事也是國事?。　被笗下湎乱活w白子，道：“朕深思熟慮過，待朝中的幾件大事一完，想要立他為儲(chǔ)，老師以為如何？”

“這……”謝逸微一沉吟，道：“皇上的考量自然是沒錯(cuò)的，不過……皇上目今尚未到而立之年，現(xiàn)在便急著立儲(chǔ)，外面的傳言，恐怕不會(huì)好聽。”

“傳言？”桓曄冷笑一聲，“傳言就從來沒好聽過。朕盡早立儲(chǔ)，也是為了社稷安定，至于天下人之口，堵也堵不住，不必理會(huì)。是非曲直，自有論斷?！?/br>
“皇上說的是。”謝逸頓了頓，看看侍立良久的蕭索，使個(gè)眼色，道：“老臣還是先退下罷，言御史和蕭御史見臣在，都警惕得不敢說話了?！?/br>
“大人說哪里的話！”言浚忙道。

桓曄也道：“說了不必就是不必，老師向來頑童心性，今日怎么反倒拘束起來了！”又吩咐言浚：“言卿有事快說罷，下雨天還跑來，必定有要事?！?/br>
言浚垂頭道：“臣是來請旨的，祁王爺?shù)陌缸?，不知皇上要臣等如何行事？?/br>
“朕那日在朝堂上不是說了？要嚴(yán)查，不可輕縱！”桓曄剛一回頭，便見商淮過來通報(bào)，只得打斷說：“叫皇叔進(jìn)來罷。”

蕭索自從進(jìn)來，一直戰(zhàn)戰(zhàn)兢兢隨在言浚身后，聽見方才的話，還以為皇上連祁王也要下獄查辦，不想現(xiàn)在又叫他進(jìn)來，心里拿不準(zhǔn)主意，也不知這是什么意思，只跟著默默行禮。

祁王隨意擺擺手，向皇上行個(gè)常禮，又叫謝逸起來，才道：“皇上的病可大安了？夏末之際，四時(shí)交換，最易感染時(shí)氣，可要當(dāng)心！”

桓曄笑笑，命人賜坐，又道：“多謝皇叔關(guān)愛，朕都省得。今日雨水這么大，皇叔不在府中歇著，怎么想起來看朕了？”

祁王神態(tài)自若，絲毫看不出喜怒，嘴角噙著一抹笑說：“皇上抱恙多日，臣心內(nèi)牽掛著，自然要來看看。也是來問問，聽說劉玉舟上書彈劾臣，皇上已下旨嚴(yán)辦了，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桓曄指指言浚道：“言卿剛才還在問朕，皇叔來得正是時(shí)候。皇叔素日雖然謹(jǐn)慎，但結(jié)交的人難免良莠不齊，出一兩個(gè)害群之馬，也無可厚非。既然劉玉舟上書參奏，朕身為皇帝，自然不得不查。肅清吏治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為了保全皇叔。那些小人若敢打著皇叔的旗號行jian使惡，豈不是壞了皇叔的清譽(yù)？他如有虛參不實(shí)之處，查查剛好證明?；适宀槐貞n心，家去歇息便是，此事交給他們御史臺(tái)辦，與皇叔無干的?！?/br>
“原來如此?！逼钔醯?，“臣這兩日在家風(fēng)里言風(fēng)里雨聽著，還以為御史臺(tái)要來抄家了呢！若真要抄，那就不勞衙差們動(dòng)手了，臣這就讓人將房子搬到御史臺(tái)去罷了?！?/br>
“皇叔說哪兒的話！”桓曄道，“您可是朕的親皇叔，咱們一家子骨rou，若真抄，豈不連皇宮也要一塊抄了？縱是有什么東西，放在皇叔那里，也和放在朕的寢宮一樣，朕最放心的?；适蹇靹e多心了，省得惹人非議?！?/br>
“皇上話說重了，臣豈敢承受?！逼钔跗鹕淼溃凹热贿@么著，臣先告退了?！?/br>
“皇叔走好，保重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