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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接到沈三兒的信,才知道你下了獄。那都是什么時候了,當時仗都快打完了。我接到信,頂著貽誤軍事、擅離職守之罪,日夜兼程便回來了。天地良心,我何曾舍下過你!”蕭索也是一怔,如此說來,當日言浚來獄中探望,說沈硯早已得知自己下獄一事,因此才使他來勸告,讓自己識相些,早些離去也不至于丟了體面,這一切竟是作假?“那是我誤會了?!彼缃褚衙靼琢搜钥5囊环嘈?,若早能徹悟,又何須別人扯謊來騙自己離開。沈硯一把抓住他手臂,眼中盈滿希望:“是你誤會,不是我錯。你現(xiàn)在知道了,能不能……我是說,是不是可以回來?”蕭索蹙著眉笑了:“將軍,你在想什么?你我是永遠不可能的了。我離開你,也不是為了恨,只因為不愛你也不需要你,你可明白?”分明是夏日里,沈硯卻如墜萬里冰雪之中,冷得徹骨。他一分分松開手,推開碗筷,側(cè)過臉道:“你走罷,以后別來了。也不必報恩,我不受?!?/br>蕭索默了默,收拾好東西,起身而去。方轉(zhuǎn)過拐角,只聽背后傳來沈硯的聲音:“你可知?恨便是愛!”蕭索呼吸一滯,忙扶住墻壁,凝神緩了片刻,踉踉蹌蹌向外跑去。八寶在街邊的大樹旁等他,遠遠瞧見燈籠下他家公子搖搖欲墜地正朝這邊走。“公子!”他趕忙上前去扶,“你這是怎么了,敢是頭風又發(fā)作了不成?”“沒有,我沒事。”蕭索倚著轎子,黑暗中滾下兩行清淚,“我只是……罷了罷了,回去罷?!?/br>沈硯尚且有人可以傾訴,他的滿腹愁腸又與何人說?他前腳走,阮桐后腳去了刑部,一并跟著的還有十一。大抵都知張云簡今日不在,所以不約而同地趁這個空當來探監(jiān)。沈硯正歪在角落里出神,忽聞有人呼喚,回頭只見阮桐淚眼婆娑地站在那里,“你們怎么也來了?今兒可真熱鬧。”十一苦著臉說:“爺,你放心,屬下一定救你出去!”又發(fā)狠道:“張云簡這個混賬王八,我遲早一刀結(jié)果了他,看他如何再做惡!”“別胡說!”阮桐嗤他,四下張望了一圈,悄聲說:“這里是刑部,給人聽見,倒霉的是將軍。”沈硯爬起身,拍拍阮桐的肩膀,道:“虧你還有情有義,想著來看我。只是如今我倒了,你跟著我沒好處。不如趁我這一時還有精神,替你謀個好去處,你就走了罷。”“我不走!”阮桐含淚,“將軍你別趕我,無論如何我是不走的。你救我之恩我尚未報,我對不住你!”“一個兩個,都要報我的恩?!鄙虺幊冻蹲旖?,“偏在我落魄時如此!”阮桐抹抹眼淚,安慰他說:“將軍別說喪氣話了,還是快想個法子出去才是!”“正是!”十一也道,“皇上雖羈押了爺,到底也沒處置。張賊……尚書縱然手眼通天,也得看皇上的臉色行事。屬下已打探了,聽說南安使節(jié)抓住公主之死做文章,逼著皇上免了一半兒的歲貢,他們可占了大便宜!”沈硯看看阮桐,點頭說:“大約他們早已有這個心思,否則為何送完親遲遲不走?只是公主的確是死了,咱們沒理,這案子怕是翻不過來了。你今日來了也好,我正有話說。你回去告訴宗喜,將家里值錢的東西變賣了,田莊房子也都典出去,得的錢分成三份,一份你們大家分了,一份你保管著將來留給希聲做嫁妝,剩下的都給蕭索。至于我,只怕也活不成了。等我死后,你也不必治喪,將我抬去化人所化了,找個僻靜地方揚了完事?!币徽Z說得阮桐又滴下淚來。十一大為不滿:“爺說的這是什么喪氣話!如今案子還未定,分什么家私?皇上寵您,必舍不得殺您的!再說,蕭索那個忘恩負義的,憑什么留錢給他,還不如買了糧食喂狗!”沈硯捶他一下,沉聲道:“以后不容你再罵他!現(xiàn)在好好的,咱們自己不分,難道要等著抄家之時讓人家來搶么?只怕到那時,想分也沒的分了!”阮桐哽咽道:“將軍別說這話了,依我看,此事尚有余地,還不至如此。咱們順著那對兒蠟燭查查,定能脫罪的!”“不行!”沈硯堅聲道。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更晚了,抱歉抱歉。第99章為誰奔波那對紅燭是沈硯大婚之日,蕭索赴宴時所贈。沈?qū)④娦母嗡偷馁R禮,家下人不敢怠慢,管家宗喜早已親自捧著送到沈硯面前。后者一見,又是嘆又是愁,默默收了,鎖在床頭貼身的小柜子里。當日南安公主過門后,沈硯便將正房臥室讓給她住,也不與之同房,每日只在小書房下榻。不知她如何尋到的那對紅燭,許是瞧著上面雕龍畫鳳的圖樣好看,聞著又有異香,一時好奇,便點了。恰巧那日沈硯去正房取軍情文書,見著公主擺弄那蠟燭,忙撲滅火苗一把奪了過來。他也沒說什么,只是自此再不將其放在臥室,而是拿去了小書房。此等事原本無甚要緊,沈硯也未放在心上。次日公主的侍女回報,說公主不思茶飯、心慌氣悶。他還只以為是女子身體嬌弱,夜里著了風,或是被春夏交季的時氣所感,不過小恙,并無大礙,請郎中來開兩服藥調(diào)理調(diào)理便可痊愈。哪知堪堪幾日光景,公主便臥床不起、面如死灰,周身氣力盡消,精神也如著了魔魘一般,張著口、直著脖說不出話來,看樣子已死了大半。不等沈硯請來御醫(yī),公主已暴斃而亡。眾人不敢明說,背地里卻都猜公主是被邪祟所擾,勾去了性命。偏生南安國素來篤信鬼神之說,也有許多女子遠嫁的傳言,雖是無稽之談,但此時卻被人翻出來做文章。沈硯顧不得整治底下人的舌頭,南安使節(jié)已怒氣沖沖地找來了。大家廝鬧一場,終于驚動官府。京兆府尹高笠見此案干系甚大,不欲沾惹,便推諉說人命大案,按律下面的衙門無權審理,需上交大理寺處置。故此,公主的遺體便被大理寺的衙差強帶了去,一并連伺候過公主的人也都下了獄。沈硯還未弄清事情的緣由始末,眾人已似一陣風般吹來又卷去,只剩他一個在原地納悶了。如今此案要翻,非從那對蠟燭入手不可。但若要查蠟燭,勢必將蕭索牽連在內(nèi)。沈硯認罪,并非是相信此事乃蕭索所為,而是無論結(jié)果如何,沾上此事都很難毫發(fā)無損、全身而退,他不想讓蕭索卷進漩渦,因此一力承擔了罪責。既然如此,他又焉肯再以紅燭翻案。然而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