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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你一件事,若言大人來了,請你速速派人通報我。這上面寫的是我的住處,若我不在家,你便知會我家里的書僮八寶,告訴他十萬火急,讓他想辦法找我。”羅荃收起紙條,道:“大人放心,小的必不耽誤大人的要緊事?!?/br>蕭索道聲謝,轉(zhuǎn)身又向外走,吩咐轎夫速速去謝府。此時正值飯點,論理不該登門拜訪,但事態(tài)緊急,卻也顧不得許多了。好在謝逸并不惱,還留他一道用飯。蕭索此刻急得熱鍋上的螞蟻一般,胃里作燒,心里瘀堵,縱是山珍海味,又哪里咽得下。謝逸卻硬留他:“天大的事,也耽誤不了吃飯!快坐下,有話慢慢說,先吃了飯的。有什么事,也不急在一時,又不是上斷頭臺。就算是殺頭,也得先吃上路飯?!?/br>蕭索無奈,只得順從。食不言、寢不語,若在往常,他是不肯在老師面前失禮的,但事急從權(quán),他實在忍不住:“老師,學生有事想問?!?/br>謝逸抿抿嘴,道:“你這孩子素日并非急躁的,今日如此沉不住氣,究竟為何?”“學生慚愧。”蕭索訕訕道,“只是此事的確特殊。老師可能不知,當日學生蒙冤,虧得沈硯將軍三番五次相救,才有今日。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何況是這等救命的恩情。只是學生卑微,與將軍無甚來往,幫不上什么忙,一直也沒機會報恩。但學生今日從衙門里出來,竟見著沈?qū)④姳谎哼M了囚車,故此著急,想問問是怎么回事?!?/br>謝逸了然一笑,擱下筷子問他:“我約莫猜著你也是要問這個,你和沈硯的事,老夫多少也聽過。不過旁的事也罷了,此事你切不可插手。”“為何?”蕭索脫口問。謝逸搖頭嘆道:“沈硯入獄不為別的,只因南安公主之死。此事棘手,旁人避之唯恐不及,你也幫不上忙,又何必沾惹?”今日早朝,沈硯也不知中了什么蠱、吃了什么藥,竟當著文武百官與藩國使節(jié)的面,出首認罪,說南安公主乃是他下毒致死。平地炸開一顆驚雷,朝堂頓時如同火燒沸水,群臣紛紛吵嚷爭辯起來?;笗蠚獾媚樕F青,當場嗽疾發(fā)作,幾乎咳出血來。沈硯這些時日漸次狂悖,早已惹得圣心大不悅,如今又爆發(fā)此事,簡直火上澆油。數(shù)怒并生,兼之當眾無法徇情,桓曄立時將其下獄。言浚隨即啟奏,要求由御史臺查辦此案。與此同時,大理寺卿衛(wèi)嵐也進言,說此案最初是大理寺所勘,如今沈硯也應(yīng)押進大理寺監(jiān)牢才對。二人爭執(zhí)不下,你說沈硯身為朝廷命官,此案理應(yīng)交與御史臺,我說此案乃是人命大案,合該移交大理寺,誰也不肯讓步。桓曄被吵得太陽疼,金口一開,將沈硯送進了刑部天牢。張云簡臉上被打出來的傷還未消下去,一口毒氣正無處發(fā),不成想風水輪流轉(zhuǎn)、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連上天也要助他報仇,竟讓沈硯犯在了他的手里。言浚與衛(wèi)嵐爭吵時他已在暗喜,皇上聽得煩躁,未免厚此薄彼,勢必會兩不答允。故此他刻意緘口不言,表面上不爭此案,實際卻是以退為進、以不爭而爭。刑部天牢七十二道刑,不出兩日,沈硯已嘗遍了。他此刻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皮,風流多情的眼角掛著一團青紫,唇邊流出兩滴凝結(jié)的血珠,脖頸至腰背爬滿鞭痕,連腳踝都被鐐銬磨去一層皮,還洇洇滲著血。張云簡猶嫌不足,一日要來三四趟,親自為其施刑。偏偏沈硯固執(zhí)之極,既不吃威脅,也不受恫嚇,從始至終不肯說一句軟話。越是折磨他,他越是要笑。蕭索從謝逸那里得知真相后,上上下下奔走了兩日,將自己能想到、能找到的人已然求遍,然都告訴他回家等消息,過后便如石沉大海、毫無音信。至極為難時,他去找過言浚。御史衙門里等級森嚴,眾官員得到命令,誰也不肯放他進去見都御史大人。言府則門戶緊閉,他在外面等了一日未能進去。次日仍舊過來,恰巧碰上回家的希聲,蕭索大喜,忙攔住轎馬,求她幫忙傳話。希聲天真爛漫,想也未想便答應(yīng)了。過一日言浚至御史臺,令司南將蕭索帶來,言詞冷峻地斥責了他一頓,又說自己無能為力,命他不可再濫言多事。屋漏偏逢連夜雨,蕭索走投無路,忽又染上頭風,發(fā)作起來恨不能以頭撞墻,日日夜夜煎熬不已。八寶請郎中來看過,說是外感風yin、氣血乏源,兼之情志不遂,以致肝郁氣滯、上擾清竅,是極厲害、極頑固的癥候,目今無藥可醫(yī),只有慢慢調(diào)理、收斂心緒,方能緩解,好在于性命無礙。旁人擔憂不已,蕭索卻滿不在乎,更無暇顧及——他又想到一人或許能救沈硯,雖則希望渺茫,然而是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此人不是別個,正是大皇子。蕭索多方打探,得知年后皇上將大皇子挪進了東宮?;屎箅m然擔憂不舍,怕他小小年紀自行居住不能好生照顧自己,但想歷來東宮乃太子居所,皇上此舉頗具深意,因此又不禁歡喜。如此一來,反而省事。若大皇子居于深宮,蕭索無論如何見不到他。但現(xiàn)下在東宮,便有了三分可能。蕭索先求了劉思文,讓他幫忙去找當日在弘文館里認識的校書郎程池。東宮隸屬于太子內(nèi)坊局,而程池調(diào)進弘文館前,曾在太子內(nèi)坊下轄的崇文館里做學士,不少朋友還在那里當職,頗有些門路。劉思文第二日便帶他去了程池家,蕭索將前因后果說明,又含淚叩首道:“學生當日在弘文館里,多蒙大人照拂,如今恩情未報,實不該再來麻煩大人。但事起緊急,若非別無他法,學生也……如今,還要請大人相助,只需傳句話即可。不論事情成與不成,學生必不忘恩?!?/br>程池忙讓他起來:“下官區(qū)區(qū)校書郎,正九品上的官職,焉能受御史大人一拜!”又道:“此事不難,蕭大人實在不必如此。”蕭索今非昔比,身段柔軟已極,見人便稱大人,再不是當初在涿陽看見正三品將軍沈硯都不屑一顧的樣子。程池帶他去找了崇文館里的吳學士,此人又引薦了東宮的一個內(nèi)官給他。蕭索將所剩無幾的銀子全部包給他,請他幫忙遞句話。好在千辛萬苦,費盡周折,蕭索終于進了東宮。大皇子比先清瘦許多,看見他頗為喜歡,耷拉著眼簾問他目今在何處任職、為何不來瞧他。蕭索自然不敢說見他一面難如登天,豈是想瞧便能瞧見的,只說登科后被發(fā)到了御史臺,公務(wù)繁忙不得空來。大皇子聞言,扁著小嘴問:“那你今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