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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神掉冰窟窿里了,這會子正發(fā)熱呢!”言浚聞言臉色劇變,起身便向外走。沈硯忙跟上:“我同你一道去瞧瞧!”“你腰傷復(fù)發(fā),別到處跑了!”言浚匆匆走著說,“回頭我打發(fā)人來告訴你?!?/br>沈硯不好說自己扯謊,此刻也的確煩躁,實在無心探病,因此送走他便回來了。蕭索不知何時來的,正坐在廳內(nèi),見到他笑說:“我自己就來了,也沒等人接?!?/br>“你幾時來的?”沈硯微微蹙眉,“我叫十一接你去了,你沒碰上他?”“剛來不久,聽說你和言大人在說話,便沒敢出來攪擾。十一去接我了么?我沒等著他,這可叫他白跑了?!?/br>沈硯頓了頓,摟著他向內(nèi)室走:“不要緊,就當(dāng)遛馬了。你方才在哪兒等著的,可曾聽見我的話了?”“并沒聽見什么話。很要緊么?你說與我聽,也是一樣的。”“沒什么要緊的,不說也罷?!?/br>蕭索笑了笑,無話。晚上二人湊在一處吃餃子,分明有幾大盤,沈硯卻偏偏要去搛蕭索碗里的。他又挑三揀四,說這餃子上面的牙印不好看,叫他咬個心形的。“從前沒發(fā)現(xiàn),你還挺矯情的?!笔捤髦坏脤⒆约阂н^的餃子都給他。沈硯心里亂,也沒反駁,磨磨蹭蹭吃完所有餃子,湊在他身邊道:“我有件事兒,想要跟你說說。”蕭索正等他提,聞言放下書看著他:“嗯,你說?!?/br>“那個……”沈硯眼珠轉(zhuǎn)了兩圈,“我那個,晚上餃子沒吃飽,還想再吃些……”“哦,”蕭索心里一空,低下頭繼續(xù)看書,“那你就再吃些,叫人端進(jìn)來便是。”沈硯已然飽了,只是話趕話擠到這里,不得不叫人另端一盤餃子來,千辛萬苦地吃完,又鼓起勇氣道:“我還有一件事……想說。”“說吧。”蕭索這次連頭也不抬。沈硯醞釀許久,垂頭喪氣說:“我還是沒吃飽……”于是他又吃了一盤餃子,這下?lián)蔚脛佣紕硬坏茫辉赶翊蠡首幽菢?,也來個人給他揉肚子。蕭索從外間沏了一杯山楂茶來,給他放在桌上,語重心長道:“再好吃也該適度,這樣沒輕沒重的,吃壞了可怎么好!”沈硯非但沒有反駁,反而滿面誠懇,甚聽話地點(diǎn)點(diǎn)頭:“你說的對,我以后都改了?!?/br>他喝下兩口茶,在屋里溜達(dá)著消食。蕭索仍在看書,神情嚴(yán)肅而認(rèn)真,一絲不茍的,卻不知為何隱隱透著落寞,看著竟讓人忍不住心疼。沈硯到底也沒有說,蕭索便也沒有問。二人吹熄燈盞,沉默地躺著,身子僵直,呼吸相聞,什么都沒做,什么都沒談。半晌,各自睡了。年后便是元宵,上上下下掛著無數(shù)花燈,光彩耀目,十分熱鬧。這一日府里有戲班來,眾人都湊在前院聽?wèi)?,?dú)有蕭索自己在屋中溫書。沈硯將制好的湯圓親自裝在食盒里給他送去,見他正執(zhí)筆寫文章,便放低聲音,悄悄說:“還用功呢!雖說要科考了,時間有些緊張,但也別太勞累了。這里有湯圓,你吃些吧,夜里也該餓了?!?/br>蕭索擱下筆,沖他笑笑,咬破一顆湯圓,金桂芝麻噴香的味道立刻竄入口鼻,不禁問他:“你吃了么?”“吃了,吃了?!鄙虺幟c(diǎn)頭,“這是單給你留的,你只管吃就是?!?/br>蕭索垂下眼沒作聲,默默吃完湯圓,將空碗放回食盒,又提起筆來。沈硯湊在他身邊這里摸摸、那里蹭蹭,許久得不到回應(yīng),覺得有些沒意思,臉面也掛不住,便退了出去,留他在屋里繼續(xù)用功。蕭索望著緊閉的門扉,許久,嘆了口氣。元宵過后便是臨考之期,蕭索身經(jīng)百戰(zhàn),在京城見了不少世面,又經(jīng)歷過那許多事,此次會試雖然重要,他卻絲毫沒有先前那般緊張,進(jìn)龍門時還和搜檢官攀談了幾句。歐陽旭也在,號房離著他甚遠(yuǎn),不再與他相臨。今日上午進(jìn)來時,他還瞧見另一個熟人——弘文館里的劉思文。他還是冷著一張臉,言談極盡潔簡之能勢,與蕭索點(diǎn)點(diǎn)頭,便提著籃子進(jìn)了號房。本次科試極順利,蕭索輕輕松松又拿了頭名,連中兩元,總算將先前積著的一口郁氣出了。放榜那日,眾人瞧見他那金粉寫的名字高高掛在榜首,也有妒忌的,也有羨慕的,也有詫異的,也有暗暗下定決心發(fā)奮的,卻再沒有小瞧他的。蕭索自覺揚(yáng)眉吐氣,心里歡喜非常,迫不及待想要告訴沈硯,也顧不得是在白天要避嫌,匆忙便向沈府走去。誰知剛走到青桐大街,忽聽路人議論,說沈大將軍與城西巨賈施家的二小姐訂了親。一語便如兜頭一盆冷水,將蕭索澆了個透心涼。八寶見他怔怔站在路中央不動,扯扯他袖子提醒:“公子,馬車來了,公子!”蕭索滯頓片刻方抬起頭,只見前面一輛馬車疾馳而來。他臉色一白,慌忙躲開,在路邊驚魂未定地站了一時,又低頭沉默片刻,最終改道向南城而去。路旁積雪未消,上面散著無數(shù)腳印,有些深,有些淺,有些大,有些小,有些交錯縱橫,有些平行相對。紛紛亂亂,一如他此刻的心境。沈硯真的訂親了么,他為何不肯告訴自己?施家富可敵國,豈是輕易能退掉的親事?難道事情真的如此嚴(yán)重,以至于他寧可得罪施家,也不得不出此下策?若此計奏效,皇上被迫讓步,以其帝王心性,是否會懷恨?若皇上懷恨,會如何整治他?申斥、貶謫、罷黜、抄家,還是下獄、流放,欽賜一死?似乎自從二人相識相知后,麻煩便從未遠(yuǎn)離過。他們?nèi)缤粚κ馔镜穆萌?,?qiáng)湊在一處總是要惹天妒恨,甚至連最平凡的小事,于他們而言都成了奢侈。弘文館中人說得不錯,他果然是個禍害。作者有話要說:歡迎新來的小天使們~聽說每章都有作話招人煩,我閉嘴啦~第86章相忘江湖沈硯得知蕭索中得頭名,喜得無可無不可,抱著那張禮部抄送來的中試者名單,呆呆看了兩炷香的功夫,方想起來命人去接他。蕭索乘著馬車即刻便到,他面上淡淡的,似笑非笑,倒瞧不出高興的神色。沈硯一見面便拿腔作勢地鞠躬作揖說:“會元老爺大喜,小的今日一早就接著喜信兒了,忙忙地在府后備了宴席,只等會元老爺來賞臉,如今既來了,這就去吧?”他半彎著腰,蕭索俯身看著他,也不說讓他起來,也不說讓他別鬧,只默默不語。沈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