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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報知大人,不想大人先問了,只得如實稟告。”“譚大人聰慧機敏,做事又勤謹周到,這是你的好處,又何來罪過之說呢?”言浚登堂落座,擎起茶杯頓了頓,又慢條斯理地說:“現(xiàn)下御史臺人手不足,右都御史一直空著,本官升遷之后,御史中丞一職又出缺,正是選拔人才的時候。本官早年雖出身監(jiān)察司,但行事絕無偏頗,對督察院與監(jiān)察司一視同仁。似譚大人這般兢兢業(yè)業(yè),他日本官自然會為你上表進言,一來不使人才凋敝,二來也能有個人幫襯幫襯本官?!?/br>譚昭薈忙拱手:“多謝大人提攜,下官感激不盡,定當(dāng)追隨大人左右,唯您馬首是瞻?!?/br>“譚大人不必多禮?!毖钥Pπ?,“為朝廷推舉人才,原是你我之本分。皆因大人行得好,本官才會保舉你,若大人是混賬憊懶的,本官也不會如此了。因此,大人只須時時勉勵,感謝自己便是。若說追隨,咱們自然都是追隨皇上左右。畢竟這江山社稷,只有一個主人,那便是皇上。你說是嗎,譚大人?”譚昭薈彎彎腰,笑道:“大人說得是,下官自當(dāng)銘記于心,唯皇上與大人馬首是瞻?!?/br>正說著,外面忽有人稟報,說派去小蓮蓬巷查案的衙差回來了,此刻正候在前衙,等待傳召。言浚正找他們,誰知說曹cao曹cao到,便命譚昭薈將他們帶進來回話。那三個衙差的姓名也巧,一姓閻,一姓羅,一姓王,湊在一處恰是閻羅王。閻肅、羅荃、王正三人素日交情甚好,因此辦差也常在一處。此時進來回話,仍舊是三人并行,倒像長在一起的連理樹。言浚當(dāng)年登科后直接發(fā)來了御史臺,從監(jiān)察司最末等的侍御史做起,一路平步青云,年紀(jì)輕輕便已成為御史臺之首。他從未待過旁的衙門,一直是在御史臺辦公,因此對這三人也頗為熟悉,平素都是玩笑慣了的。只是他升遷后位高權(quán)重,主掌御史臺大小事務(wù),他們便不敢造次了。閻肅同三人下拜叩首,恭恭敬敬道:“小的拜見大人,前日之事已有進展,今特來復(fù)命。”言浚抬抬手,命他們起來說話,又問:“可查到那張遠的下落了?”“回大人,”閻肅拱手道,“下落倒是沒有查到,但卻查出了些別的事。原來那張遠賃的房子,正是隔壁巷子里王永業(yè)的宅子。這王永業(yè)小的極熟,此人是個橋頭說書的藝人,他還有個藝名,叫王鐵嘴?!?/br>沈硯在草地上躺了一時,覺得身下有些涼,又怕蕭索凍著,便將他抱了起來:“咱們該干正事兒了,你再賴一會兒,太陽就下山了?!?/br>蕭索躺在他懷里揉揉眼睛,軟著嗓子說:“方才問你還查不查那裂隙,你說睡覺才是正經(jīng)事,不查了?,F(xiàn)在又說我賴了,左右都是你的理。”“嘿,小沒良心?!鄙虺幋笫忠粨],“啪”地打了他屁股一記,“我還不是看你剛才喊得嗓子都啞了,怕你累著,才這么說的!”“你——”蕭索立刻清醒,“你怎么……你口無遮攔!”“我怎……”話剛出口,遠處草叢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沈硯一把扯過散落地上的外袍,將他懷里的人蒙住,只露出一雙白花花的大腿,喝問:“誰?”蕭索壓根兒沒聽見動靜,但仍抱著他脖子藏住半張臉問:“有人嗎?”靜默片刻無人答話,沈硯手中的刀緊了又緊,忽見對面沖出一個矯健的身影,卻是他心愛的御馳馬,不禁大松一口氣:“小畜生,吃飽喝足回來嚇唬我了!”經(jīng)此變故,蕭索再不敢這般裸躺著,忙忙地扯過衣服來穿好。沈硯也穿戴一番,上前順了順馬鬃,回來道:“我都跟它說好了,叫它在這兒待著,咱們上前面看看去。”“他能聽懂你說話嗎?”蕭索一面問,一面費力地從領(lǐng)子里往外拉頭發(fā)。沈硯走到他身后,輕輕幫他拉出來,像方才理馬鬃一樣理了理他的黑發(fā),笑說:“你不知道,馬兒是最有靈性的。只要你和它親,它也和你親。它們也最忠誠,你縱然待它不好,它也不會棄了你。好馬即使遠隔千里,也能尋回它的主人。我說話,它自然能聽懂。”蕭索蹬上烤干的鞋子,被他牽著手順著湖泊一路向西走,愈走愈覺得鼻端竄進陣陣惡臭。前面是一堆亂石,旁邊灌木生得極為茂密,只是此時已至深秋,那上面的葉子都變成了明黃色,將枯未枯,倒也別有一番景致。沈硯輕輕巧巧一躍,身手敏捷地踱了過去。蕭索卻是滿面為難,只得挽起袖子,甚是笨拙地爬過去。“別,小心摔著!”沈硯忙跨上前,兩手一提將他抱了過來。再向前走惡臭更濃,猛然間只聽一聲長嘶,御馳馬飛奔而來,四蹄騰空作個馬踏飛燕之勢,一下趕到了它們前面。“它怎么不聽你的話?”蕭索抿嘴一笑,“你不是說它能聽懂嗎?”沈硯也不解,這馬素來聽話的。它向前走兩步便回一回頭,走兩步又回一回頭,倒向在給他們指路一般。“走,”沈硯晃晃手,“跟它去瞧瞧,看有什么貓膩兒。”蕭索一只手掩著口鼻,一只手由他拉著,走不多時,見前面地上赫然一道猙獰裂口,足有五六尺寬,旁邊泥土還泛著濕潤的褐色,對面卻是封死的山壁。御馳馬奔到近前,前蹄一躍,一面嘶鳴,一面在山壁上刨了兩下。沈硯松開手,一步躍過溝壑,摸摸馬頭,奇道:“這家伙今日瘋魔了不成,對著山石頭撒歡兒!”蕭索想要過去,卻又不敢邁步——那溝又深又寬,一個不甚便會掉進去——只得站在原地說:“許是山壁后有什么東西。你不是說它極有靈性,馬不比人,大約能察覺到我們察覺不到的東西,不如待會兒去看看?!?/br>沈硯點點頭,又去看那溝底,方一蹲下便被惡臭熏得幾乎暈過去,忙捏著鼻子說:“呸呸呸,這里面是什么陳年老泔水,怎么臭成這個樣兒,聞著就想吐!”蕭索也捂著口鼻湊上前,仔細瞥了瞥,道:“你看,那水是從側(cè)面流進去的。地底下都是土,本不該有什么臭氣,比如井水就是最甘冽的。這惡臭大約是側(cè)面流進去的水帶來的?!?/br>沈硯低頭道:“我來看看。”“你要下去嗎?”蕭索訝然,“那你可就成了沈臭了!”沈硯身子一撅坐倒在地,抱著肚子笑道:“你真是,你怎么這么……”實在沒想出合適的詞來形容,只說:“放心罷,你這么愛干凈,我為了怕你把我轟下床,也不敢變成沈臭??!”蕭索紅著臉囁嚅:“沒一句正經(jīng)話?!?/br>沈硯從旁邊的歪脖樹上折下一根木枝,伸到裂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