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將他帶來，先在廳門口一探頭，見無礙，才進門。

    小莊將小虎子抱了過去，成祥便看季玉蘭：“二丫頭，你跑哪里去了，怎么不一塊兒吃？”

    季玉蘭道：“我這不是方便讓你們倆說話嘛，虎子哥，我多為你著想?！?/br>
    成祥微微一笑：“不必這樣，坐著一塊兒吃吧，人多熱鬧?！?/br>
    季玉蘭這才答應(yīng)，順勢也坐了，丫鬟便加了碗筷。

    小虎子一落到小莊懷中就停了哭，只是臉上還帶著淚，十分依賴地抱著小莊的脖子不肯放開，烏溜溜帶淚的眼睛卻不停地打量成祥，仿佛看著他眼生。

    成祥也望著小莊跟小虎子兩人，目不轉(zhuǎn)睛，眼神中透出溫柔之色，神情略有些惘然。

    季玉蘭在旁見狀，便嘆道：“虎子哥，這幸虧你是好好地回來了，我正愁著呢，現(xiàn)在小虎子還不會說話，過些日子他會說話了，懂事了，萬一問起他爹是誰，我們可怎么回答呢。”

    小莊看成祥一眼，含笑低頭：“好啦，這不是都回來了么？倒是你……為什么也不事先告訴我一聲，嚇了我一跳?！?/br>
    季玉蘭知道小莊是在說之前沒叫下人通報也不曾跟小莊通氣，直接就叫成祥進內(nèi)的事，季玉蘭笑道：“是虎子哥說不想轟動，他還怕人來通報你不想見呢！”

    小莊哼道：“是他怕呢，還是你怕？”

    季玉蘭笑道：“好jiejie，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小氣，平日里對我多好的，現(xiàn)在看我虎子哥回來了，就開始擠兌我了，我以后可不能像是之前一樣吃香啦?！?/br>
    小莊臉上飛紅：“你那張嘴，就是這般不饒人……又胡說了?！?/br>
    成祥聽著兩人對話，面上帶笑，心中卻隱隱作痛，勉強低頭，捏著筷子，便去夾面前的菜，誰知手抖個不停，筷子捧著碟子發(fā)出清脆聲響。

    成祥一驚，忙握緊了些，誰知道筷子交叉，不知怎地卻從他手中滑了出去，“啪”地一聲竟落在地上。

    小莊望向成祥：“怎么了？”

    季玉蘭道：“咳，沒事兒，這筷子落地，是說還有客人來呢。我來撿……”

    季玉蘭才說著，成祥卻道：“我來就行了?！彼┥韽澭?，低頭要去撿那筷子，手卻渾然無力，連握一握都覺得勉強，成祥眼前一陣發(fā)黑，暗中咬牙。

    季玉蘭見他良久未曾抬頭，便笑著看他：“虎子哥，你別是偷偷在捏jiejie的腳，你要嫌我在礙事，我就先出去罷了，知道你們兩個久別勝新……哈哈?！?/br>
    成祥用力一抄，把筷子緊緊握在掌心，終于坐了起來，微笑道：“怪不得小莊說你，在龍都這段日子，你的嘴竟不知收斂，反更油滑了，說來你還沒嫁，敢就這樣貧嘴貧舌的，也不怕嫁不出去？”

    季玉蘭有些詫異：“虎子哥，你以前常說我是不愁嫁的，怎么現(xiàn)在又說我啦?！?/br>
    小莊卻望著成祥，總覺得他的臉色很不好，白的異樣，神情也不對。

    小莊抱住小虎子，低聲問道：“你沒事嗎？”

    成祥回頭看她，望著那雙溫柔滿溢的眸子，成祥卻又移開目光：“沒事，好著呢?！?/br>
    小莊一時不知要說什么，心中卻隱隱覺得哪里有些古怪。連季玉蘭也察覺到了，季玉蘭望著成祥：“虎子哥，真沒事兒嗎？”

    成祥才揚頭一笑：“能有什么事？別胡思亂想啦?！?/br>
    此刻小虎子便望著成祥，伸手向他招了招，小莊道：“小虎子想要你抱呢?！?/br>
    成祥有些受驚般道：“我？我怕……我粗手笨腳的……”

    季玉蘭笑道：“這是你的兒子，你怕什么？明眼人一下就看出來，瞧這張臉，跟你十足地像！長大了也必然是個惹禍精。”

    小莊忍笑起身，把小虎子遞給成祥。

    成祥喉頭一動，遲疑著伸出手去，把小虎子接住。

    小虎子被抱在空中，咯咯發(fā)笑，成祥望著小孩兒無邪的笑容，眼睛有些發(fā)熱，終于把小虎子往懷中一攬，抱著還帶著奶香的小家伙，心中就像是籠了一片雨云，也像是亮了無限晴光，想要下雨，也想要見那溫光滿目的晴。

    小虎子趴在成祥胸口，小手在他臉上摸摸，又扯扯耳朵，仿佛很是好奇。小莊在旁看著，心底說不出的滋味，還是玉蘭開口：“小虎子，看準了，就是他……這就是你的爹爹，你的父親，來，叫爹爹?！?/br>
    小虎子瞪著黑白分明的眼睛，嘴里喃喃地含糊不清，又望著成祥笑。

    玉蘭道：“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懂事兒了，心里有，就是還說不出來?！?/br>
    玉蘭說到這里，忽然怔住，不再說下去，因為眼前的成祥，睜著眼睛看小虎子，淚卻從眼中大顆大顆地滾落出來。

    玉蘭疑心自己說錯了什么，正要出聲，卻聽成祥喃喃低語，道：“我已經(jīng)有兒子了嗎，我……是他的父親了嗎？”

    玉蘭心中一動，成祥又嘆息般地說：“我終于不再是一個人了啊……”

    小莊早斂了笑容，聽了這句，便轉(zhuǎn)過頭去，玉蘭仿佛也明白了成祥此刻的心情。

    他出生就遭拋棄，受重傷離開之后，又仿佛被所愛的人丟棄了……一直到現(xiàn)在，柳暗花明，讓成祥知道，他已經(jīng)是個有家室的人，有妻，有子，有他所愛跟深愛著他的人。

    他并不是孤單一人的。

    玉蘭揉了揉鼻子跟眼睛，道：“虎子哥，你、你再跟小莊jiejie說會兒話，我?guī)』⒆映鋈ネ鎯喊伞！?/br>
    玉蘭抱了小虎子離開后，小莊起身，走到成祥身邊，伸手將他從后抱住了：“成祥，以后，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好不好？我們……一塊兒去樂水好不好？”

    成祥的身子有些僵硬，他很想化作一掬春水融化她的懷抱，或者什么也不想，只聽她的話，但是……

    心中天人交戰(zhàn)，成祥終于說道：“小莊，我現(xiàn)在不能回去了樂水，我……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陳將軍，要替他……守著西南?！?/br>
    小莊一愣，松開成祥：“守著西南？你是說……以少將軍的名義……你還要回去西南？”

    “是，還要回去。”成祥想了想，一笑，“如果皇上不為難我的話。”

    小莊又有種異樣的感覺，幾分不安，卻決定不去想：“那好，你去西南，我也跟著你一塊兒去……”

    “不行！”成祥不等小莊說完，便開口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