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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憐惜她遭逢此劫,并未為難,反而多了幾分關(guān)愛。 至于家中……秋燕風(fēng)波過后,也是前所未有的“安寧”,就像是一潭死水,波瀾不起,幾乎令人窒息。 解廷毓隱隱地知道可能會發(fā)生什么事兒……這只是一種預(yù)感。 因為這會兒的安寧,給他一種暴風(fēng)雨來臨前的感覺,空氣悶而燥熱,天空昏而陰沉。 于是刑部的人上門,就像是一道閃電,撕開了寧靜的假相,掀開了另一場風(fēng)雨來臨的序幕。 這件事的起因,是有人在御史臺喊冤,說是解家草菅人命。 御史臺在龍都三司之中,算是最末的一司,官長一聽此案涉及丞相家,不敢沾手,忙把案件往刑部遞送。 刑部諸位雖覺頭疼,也有推辭之意,但畢竟也有不少“直臣”,或者說,跟解家不對付的大臣。 那喊冤報案的人,是解家一名丫頭的家人,那丫鬟名喚翠云,不算家生子,是買進去的,指望在高門大戶的丞相家攢兩年的銀子……或許機緣巧合,飛了高枝也不一定。 誰知道最近兩天,解家派人把翠云的尸首送出來,說是不慎跌倒,摔死了。 刑部的人將翠云家里遞上的狀子看了一遍,暗暗稱奇:這狀子寫得有理有據(jù),前因后果明明白白,口口聲聲稱解家暗害人命,并且指出最近不僅是翠云身亡,連之前伺候上房的大丫鬟秋燕也不明不白死了,句句如刀,十分犀利…… 刑部的人接了這狀子,便上門來詢查,畢竟解家這么大,那狀子雖然言辭確鑿,卻沒有聲明究竟是誰人是元兇,這自然須刑部調(diào)查。 解廷毓知道此事之后,隱隱震動。 在朝內(nèi)混,沒有人是傻子,區(qū)區(qū)一個奴婢的家人怎么竟有膽子跟丞相家對著干,而且鬧到了刑部,很快這案子就能到達皇帝耳朵中去,若不是有人背后指使撐腰,還真是奇了怪了。 這狀紙就像是一把刀子,刀尖所指的方向正是解廷毓,奇怪的是解廷毓并不懼怕,耳畔蟬鳴時起時伏,而他看著窗外慢慢飄過的一朵白云,忽然想到一首詩:“細草微風(fēng)岸,危檣獨夜舟。星垂平野闊,月涌大江流。名豈文章著,官因老病休。飄飄何所似,天地一沙鷗?!?/br> “我管你個什么鳥!” 樂水縣衙里,成祥焦躁地叫了一句,“我人已經(jīng)來了,你叫我進去我得進去,不叫我進去我也得進去!” 溫風(fēng)至靜靜看著成祥,成祥的反應(yīng)倒是在他意料之中,于是溫風(fēng)至仍不疾不徐地:“并不是我攔著你,而是小莊娘子……她委實不太好,你可知被救回來那日,大夫說她已經(jīng)一只腳進了鬼門關(guān)了?” 成祥被最后這句使勁兒噎了一下:“我、我……” 溫風(fēng)至道:“她這條命是好不容易才保住的,如今當(dāng)務(wù)之急就是好生休養(yǎng),你若是不想她好,只管在此跟我吵嚷,更或者你直接進去……把她吵醒,大夫已然說過了,這一次若有三長兩短,他不會再伸手,叫我們直接去跟閻王說。” 成祥死握了握拳頭:“我就去看一眼,看一眼我就安心……我不說話,就不會吵醒她,這還不行?” 溫風(fēng)至思考了一下,認真回答:“不行?!?/br> 成祥氣得往前一沖:“我跟你廢話什么!她是跟我親,還是跟你親?” 溫風(fēng)至微微張手將他攔?。骸俺刹额^,這話我便也不明白了,小莊娘子跟你有何關(guān)系?” 成祥一愣,同他目光相對:“小莊是我沒過門的娘子?!?/br> 溫風(fēng)至哈哈一笑,笑容十分詭異。在成祥看來,他的笑影竟透出幾分狐貍氣,賊頭賊腦地,像是剛捉到幾只雞。 成祥站住腳:“噯!我說,你笑什么?” 溫風(fēng)至打量著他:“成捕頭,你如果真是個光明磊落的漢子,就不要信口胡說,污人清白?!?/br> 成祥很惱,耳朵尖隱隱地有些發(fā)熱:“你說什么,誰污人清白,我們之間還是清清白白的!什么也沒干!” 溫風(fēng)至愣住,煩惱地皺了皺眉:“成捕頭,我沒說你跟小莊……總而言之,小莊娘子并非你沒過門的娘子,這件事你最好不要到處亂說,免得惹禍上身?!?/br> 成祥哼道:“還用我亂說嗎?樂水最少有一半兒的鄉(xiāng)親都知道,你說這話我不明白了,什么叫‘免得惹禍上身’,我討娘子怎么了?” 溫風(fēng)至不知該怎么跟成祥解釋……總不好透露小莊來頭非同一般?看成祥這倔脾氣,就算說了恐怕也不會信,信了恐怕也不會聽。 兩個人站在檐下爭執(zhí),周遭鴉雀無聲,溫風(fēng)至想了會兒:“成捕頭,你跟小莊娘子本就非一路人,何況你試想,這一次若不是你,小莊娘子怎會命懸一線?” 成祥有些難過,卻道:“你為何不說是你看人不帶眼?非要為難老子才鬧出的事端?” 溫風(fēng)至忍無可忍,道:“夠了!此事我的確有錯,但若不是涉及你,又怎會害到她?實話跟你說,現(xiàn)在撒手,還能兩下清凈,再糾纏下去,對誰也沒好處!” 成祥眨了眨眼:“我就不明白你說這話的意思,這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哦……我明白了,莫非你也看上小莊,想跟老子搶?” “閉嘴!”溫風(fēng)至勃然大怒。 成祥道:“你想也別想!她是老子看中的人,誰也不能跟我搶?!?/br> 溫風(fēng)至磨牙道:“大話別說的太滿,以后有你哭的時候……再說,這次若不是去的及時,她早沒命了,你連在這兒說嘴的機會都沒有,跟著你除了受苦,還有什么好?” 成祥道:“我算是看出來了,這樣那樣兒地說我不好……你就是看上了小莊,想跟我搶是不是?” 溫風(fēng)至大喝一聲:“成捕頭,我是看在小莊娘子面兒上才跟你好言好語,你不要不識抬舉在此放肆,要知道我也還是你的上司,你若不想‘以下犯上’,就速速退下!” 成祥笑道:“溫大人,在我跟前擺什么官架子呢,姓張的之前也是我的上司,還跟你平起平坐,誰知道他人模狗樣,暗中還勾結(jié)鹽梟陷害好人?你如果不讓我見小莊,今日我就犯上定了!大不了我捕頭也不干了!” 這幾日溫風(fēng)至接連審訊,終于將張知縣的罪狀明白定案,所有案宗都遞送知府衙門,只等回批下來。 兩人一言不合,眼見就要火花四濺,卻見院中一個小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