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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氣瘋了,就變著法兒催逼我們,只是這些鹽梟好像是地里的老鼠成精,跑的真是賊快,老子連根毛兒都揪不著……” 本來是烏云壓頂,忽然被他四兩撥千斤地轉(zhuǎn)了過去,小莊幾度插嘴,成祥不是在嘮叨,就是出去喂狗關(guān)門之類,安置了所有才回到屋里,又說:“你的傷怎么樣了?天熱好的也慢,讓我看看……” 小莊忙道:“不用!” 成祥掃她一眼:“我又不咬你,怕什么?……不看也行,但你要是覺得不好可得跟我說聲,我給你叫大夫,知道嗎?” 小莊滿心里只有他那句“也好睡了”,不由自主答應(yīng):“好?!?/br> 成祥笑:“你要總這樣兒我就高興了?!彼f完之后,竟突然探身過來。 小莊正避忌著,見他靠近,身子頓時后傾,倒在靠后的被褥上:“成爺……” 這會兒兩人之間靠得極近,姿勢也微妙,成祥只要再靠前一寸,就會壓到她身上去,這樣的距離,兩個人都把對方的臉看了個仔細(xì),連對方的呼吸聲甚至都聽得明明白白。 小莊繃緊身體,竟見成祥慢慢地伸出右臂,環(huán)向她的肩頭,小莊咬了咬唇,怒道:“成爺!你……” 成祥卻仔細(xì)看著她的表情變化,慢悠悠地說:“怎么了?”他的手臂抽回,人也站直了,“我去隔壁房間睡,拿床被褥不行?。俊?/br> 小莊目光一轉(zhuǎn),才見他手中握著薄薄地一床褥子,果真是從她身后抽~出來的……小莊虛驚一場,哭笑不得。 成祥笑笑地看她一眼,又叮囑:“晚上別亂跑啊,大黃可不是我,被咬疼了你可別哭?!彼麏A起被褥,哼著什么小曲兒就出門去了。 小莊不知成祥心里到底打什么主意,人生地不熟變數(shù)又無數(shù),她本來是沒打算睡的,然而到底是太累了,加上有傷,心力交瘁的,聽成祥那邊消停了,小莊身不由己沉沉睡了過去。 如此不知過了多久,小莊睡夢中覺得異樣……她漸漸醒悟,猛地睜開眼睛,果不其然,黑暗中身邊竟多了個人,牢牢地抱著她,道:“好了……別動!” ☆、第 20 章 成祥在床板上翻來覆去,有點(diǎn)孤枕難眠。 他從極幼小開始,就孤苦伶仃,給本真大師收養(yǎng)后,跟一堆和尚過活,等下山后,又不肯住在季老兒家中,小小年紀(jì)就很有志氣比另擇地方獨(dú)居,一直到如今十九歲,成了個粗豪不羈,狷介狂放的性情。 成祥也跟別的男人不同,什么嬌妻美妾兒孫滿堂,什么不孝有三無后為大,于他而言都是狗屁,也不知是因?yàn)樽孕≡诤蜕卸牙镩L大的緣故呢還是自身性情如此,對成祥而言,如果遇上喜歡的那自然是好,如果遇不上,那孤家寡人倒也清凈灑脫,大不了最后仍回到金木寺當(dāng)和尚去。 沒想打,本來快要過九九八十一難最終修成正果金身的唐三藏,卻終于遇上了不知哪里飄來的一個小莊。 成祥撓了一下胸口,覺得那里有點(diǎn)癢癢地,又想:“老子有點(diǎn)不像話了,吃飯吃的好好的,怎么就給站起來了……幸好小莊沒看見,不然的話老子的臉往哪擱……” 成祥想來想去,想的最多的都是小莊,她的眼,她的眉,她的鼻子,嘴唇……沒一樣兒不是好的,簡直好的不能再好了……成祥想到嘴唇,鬼使神差又想到自個兒手指擦過去的那種感覺,越想越是心跳,成祥嗷地叫了聲,翻了個身蒙頭睡覺。 睡到半夜,成祥忽然聽到奇異的響聲,起初他以為是大黃小黑他們又在作怪,隔了會兒,才聽出不好,嗚嗚咽咽,仿佛有人在哭,又好像是在叫……聲音很低,成祥一個激靈,想到了對屋的小莊。 成祥睡意全無,翻身坐起,一個側(cè)身跳下了炕,打開門就奔過去。 察覺被緊緊抱住,小莊驚慌失措,唯一真切的念頭是想要掙脫。但他的懷抱強(qiáng)而有力,像是一個無堅(jiān)可破的囚牢。 傷口愈合之苦,加上受寒遇驚,令小莊心智模糊,渾身一會兒冰冷,一會兒燥熱,黑暗中她急促地喘息,嘴里發(fā)出呢喃不清的話語,似乎是在指控,又像是哀求。 那人卻自始至終不曾放開雙臂,小莊聽到個似是而非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別怕,我在這兒呢!沒人敢再欺負(fù)你!”他竭力壓低聲音,卻像是吼出來的一般,聲調(diào)里壓著憤怒。 小莊愣了愣,這個聲音跟她之前所聽到的任何一個都不同,令她驚奇,凝神靜聽,身上的燥熱不知不覺減輕三分。 那人又說:“對啦,別怕,也別亂動啦,碰到腿上的傷就糟糕了,睡吧睡吧,睡醒一覺就沒事了……以后也都會好啦……”這次,聲音卻變得極為溫柔,就像是哄小娃兒一樣,充滿了憐惜溺愛,卻又充滿安撫感,就像他說的都會成真。 黑暗中,小莊睜大眼睛,卻只看到一個有些模糊的輪廓,小莊心里像是記起什么,卻又不清楚。那人卻笑一笑,湊過來,小心翼翼地端量片刻,忽然飛快地在她臉上親了口,又抱住她,輕撫她的背,怪腔怪調(diào)地唱:“乖寶寶,睡覺覺,不要再看啦,再看老子就咬你?!?/br> 小莊聽到這樣的“睡眠曲”,啼笑皆非,奇怪的是,這卻是她所聽過的最奇怪、也最有效的催眠曲。小莊舒了口氣,下意識往前靠了靠,微弱地“嗯”了聲,便睡過去。 次日早上,小莊醒來,看著朦朧的天光,如同隔世為人。 外間傳來碎碎叨叨的聲音,一個道:“成捕頭,您看這才什么時候?這天不亮就把老朽扯來,這也太離譜了些?!?/br> 另一個道:“您老就別抱怨了,昨晚上她發(fā)燒發(fā)熱,都說胡話了,若不是怕抱她出去又有不妥,也不放心把她一個兒放家里,老子昨晚就去敲您老人家的門了!” 這兩位,一個自然是醫(yī)館的黃大夫,昨兒給小莊看傷了的。另一個當(dāng)然就是成祥。 聽成祥說完,黃大夫無奈:“你你……早先叮囑過你們,不用大驚小怪,只要好好地養(yǎng)著別動,以老朽的醫(yī)術(shù)還是能包的通身無礙的,這位娘子之前似落過水,受寒發(fā)熱是必有的,我開的藥里也有驅(qū)寒的……昨兒燒一燒發(fā)出來了倒是好……不許半夜去敲我們家門啊!我年紀(jì)大了,經(jīng)不起驚怕……” 成祥笑:“那您老趕緊利利索索把她治好了,讓她生龍活虎,我當(dāng)然就不去煩擾您老人家了?!?/br> 黃大夫道:“我不是開了方子了嘛!不過成捕頭……莫非這回您真的相中了?” 成祥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