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擊了事發(fā)的全過程。他們提到了驛館里沖出來的黑衣人,從小巷里圍過來的普通服飾卻蒙著面的人,以及那個突然拿出匕首刺向淳于烈的老嫗。少微皺了眉頭,誰有那么大本事,能在長豐境內(nèi)做如此周密的布置?沈初肚子餓得咕咕叫:“殿下,這一路風(fēng)塵仆仆的,沒吃好也沒睡好,咱們還是先回和氣莊休息一下吧。案子雖然緊急,也不能糟蹋自己的身體啊?!?/br>這么一說,少微也覺得有些饑餓困倦了,頷首道:“嗯,那就先回去吧,吃飽喝足睡個好覺,興許能想出點什么來?!?/br>和氣莊是昕州一名富商借給他們暫住的,起這莊名就是為了和氣生財。莊子里頭雕梁畫棟,十分奢華貴氣,就是滿屋子古董字畫擺放得沒什么章法,牡丹圖旁掛了幅墨竹點翠,洮河石硯旁又?jǐn)[了個巨大的金貔貅,著實令人摸不透這屋主的意趣。晚間吃過飯,洗漱一番,少微卻有點睡不著。他將自己對案件的分析寫下來,在幾個懷疑對象中舉棋不定。目前了解的還是太少了,若是能找到淳于烈的尸身和幸存的侍衛(wèi),或許能有所突破。見太子還沒睡,沈初也不大好意思先睡,敲了門進(jìn)來,與他聊了幾句。看到紙上那錯綜復(fù)雜的推斷,沈初嘆了口氣道:“殿下,這案子不簡單,無論是這其中的哪一條線,都不是好對付的。”“是啊?!鄙傥R下筆,“一個比一個棘手?!?/br>沈初半開玩笑地說:“所以殿下可要小心行事,要是這次查案真出了什么事,我們這些人有幾個腦袋也不夠賠的?!?/br>少微不以為然:“我倒是覺得,棘手歸棘手,還不至于對我造成什么影響。如果是我們自家人捅的簍子,我們自有辦法收場,如果是外頭的人作祟,我們也不必太拼,查到個大概,讓他們自己解決就好,誰有工夫管他們的家事。”沈初想了想:“有道理,殿下這么一講微臣踏實多了,不然真是擔(dān)心得夜不能寐。”少微睨他一眼:“怕什么,放心吧,就算我真的遭遇暗算,你們的命也能保住,來之前我都安排好了……”他聲音越說越小,沈初不得不附耳過去。只聽少微語帶笑意:“要是我死了,我安插在老二老三那邊的人就會即刻動手,到時候涵王和威王都不在了,父皇自然會把憫兒立為太子。你和趙梓的命可得留著,憫兒年紀(jì)尚小,還要靠你們悉心輔佐,說到底,我最信任的就是你們了……”這么一番話,沈初聽得脊背生寒。他詫異地抬頭望向少微,卻只見他眨了眨眼,撲哧一聲笑出來:“這么看我做什么,你還真信了?”沈初喉結(jié)滾動,強笑道:“殿下這是拿微臣消遣啊?!?/br>“誰讓你半夜不睡給我添堵?!鄙傥]揮手,“消遣夠了,睡你的覺去吧。”沈初退出門外,被夜風(fēng)一吹,驚覺出了一身冷汗。不僅僅是因為太子那番話中論及的皇位之爭,更是因為,他發(fā)現(xiàn)太子是真的考慮過自己的身后事,這次微服出來查案,他沒有一絲憂慮和顧念,就好像……就好像死生皆于他無礙。淳于烈的尸身和幸存的侍衛(wèi)究竟在哪兒?馬廷尉從郡守那里帶回的消息是,沒有人知道他們在哪兒。事情發(fā)生之后,有位大夫收治了那位重傷的質(zhì)子,可惜回天乏術(shù)。據(jù)大夫所說,當(dāng)時有個不會說話、個頭很高的侍衛(wèi)將質(zhì)子的尸身背走了,還有兩名侍衛(wèi)跟在后面。但在那之后,再沒有人見過他們。郡守已經(jīng)派人找了好幾天,一無所獲,正不知要如何應(yīng)對。“他們是覺得仍然有危險,所以才不愿意露面?!鄙傥⒌溃百|(zhì)子那一行人,大約只剩下他們幾個了。他們與刺客正面交鋒過,很可能知曉重要線索,還有淳于烈的尸身,無論如何,一定要找到,否則我們怎么向渠涼王交待?!?/br>馬廷尉道:“也許他們看我們來了,會主動現(xiàn)身?”沈初嘖了一聲:“我們沒辦法預(yù)知他們的行動,但是我們有我們該做的事情,搜查他們和搜查刺客都不要懈怠。另外,各個城門必須嚴(yán)加盤查,任何可疑人物都不能放過?!?/br>少微忽然問:“城中的冰庫去找過嗎?”這陽春三月的天氣,帶著一具尸體定然很不方便。為防止尸體腐爛,他們理應(yīng)會找冷庫一類的地方放置。馬廷尉道:“我問了,郡守說昕州成攏共一個大冰庫,兩個小冰庫,他都派人找過,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的蹤跡?!?/br>線索就此中斷,少微無法,只能在和氣莊繼續(xù)等待。次日夜半,有黑衣人闖進(jìn)了和氣莊。黑衣人來得快去得也快,似乎只為探查他們的虛實。莊子里的人立刻警醒,馬廷尉迅速召集人手去追。沈初松了口氣:“總算來了,不管是刺客那邊還是質(zhì)子那邊的人,好歹是有點進(jìn)展了?!?/br>夜色濃重,只有微弱的幾星燈火明滅,少微根本什么也看不清楚。這不是在秣京,他現(xiàn)下也不是“太子”,不會有人殷勤地給他點亮整條街的燈火。少微只得咬牙適應(yīng),拿起一個火把跟著追出去。沈初嚇了一大跳:“殿……回來!你別去了!”少微頭也不回:“不去還查什么案子!”實在坳不過他,沈初只能追上去,暗中叫裕國公派來的高手好生保護(hù)太子殿下,同時還要囑咐剩下的人守好莊子,以防敵人還有后手。少微跑得慢,跟在一撥人后面七拐八繞地追著,他對昕州的地形不熟,壓根不知道自己是在往哪里跑。直到他們在一座毫不起眼的屋子前停下。這似乎是一戶尋常人家。家門口這么大動靜,被吵醒的主人披著衣裳驚慌地跑出來:“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走水了嗎?”馬廷尉攔下那人:“你是誰?”那人一看這么多人,看模樣還是官差,頓時嚇得不知所措:“我……我是王貴啊,這大半夜的,各、各位大人找小的什么事?”馬廷尉打量他一番,此人黑瘦矮小,與那黑衣人身形并不相符,便道:“我們是秣京廷尉署的人,奉旨查辦案件,你剛剛有沒有看到可疑人物闖進(jìn)你家?”王貴搖頭:“沒、沒有啊……”方才眼睜睜看著人進(jìn)去的,馬廷尉豈會就此罷休,給王貴亮了下廷尉署的令牌,道:“我們要搜查一下?!?/br>王貴有些不情愿,但他膽子小,不敢說什么。這時候得到消息的郡守也趕了過來,見狀一愣:“王貴?”馬廷尉問:“你認(rèn)識他?”“認(rèn)識?!笨な卣f,“這人是給我們昕州冰庫掘冰送冰的凌人?!?/br>在一旁靜聽的少微心念電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