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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永晝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

分卷閱讀3

    莫過了兩個時辰,天德寺這場風波終于平息。然而十幾名刺客或被殺或自盡,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少年被侍衛(wèi)護著走了。

華蒼離開戒律堂的時候,從外衫里掉出一塊木牌。他低頭看了下,覺得有些眼熟,似乎是那小瞎子不小心弄丟的。

華蒼撿起木牌,只見上面畫了小圖,又是圓圈又是線條,最后還寫了個“二丈九尺”,于他而言就像鬼畫符一般,完全看不懂是什么意思。

要還給那人么?

身邊有護衛(wèi),想來不是出身尋常人家,姓邵……秣京有哪個官家姓邵?

華蒼一時猜不出少年的身份。

不過是萍水相逢,或許今后都不會再見面了。

華蒼將木牌在手上掂了掂,最終還是收進了懷中。

也罷,先替他留著吧。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預告:

你知道華蒼這個人嗎?

第2章解不開

“殿下,殿下……”小太監(jiān)匆匆行來,推開門,見自家主子孤零零跪在南薰殿內,身子半伏于地,嘴里不知在嘀咕些什么,走近了看,發(fā)現(xiàn)他手里拿著算籌,像是在解算術題。

少年聽見身后動靜,邊收拾散落的算籌邊問:“卷耳,父皇怎么說?”

小太監(jiān)跪下行禮,以額觸地:“回殿下,陛下讓您回東祺宮用膳?!?/br>
少年松了口氣,將算籌收進袖里,抬頭笑道:“父皇果然是嚇唬我的,說什么罰我跪一夜,這才一個時辰他就心軟啦?!?/br>
他要起身,卷耳趕忙伸手去扶。

只見這人一身繡金四爪蟒袍,那明眸皓齒、俊逸無雙的模樣,分明就是在天德寺自稱“邵威”的錦衣少年。不過他的真名須冠以皇姓,姓李,名少微。

正是當朝太子。

少微跪了這么久,兩條腿很是酸麻,顫顫巍巍地由卷耳扶著,往殿外行去。

卷耳不想給自家主子潑冷水,但皇帝的旨意又不得不傳,只得硬著頭皮道:“殿下,陛下說,用完晚膳之后,還、還要抄十遍……”

少微腳下一個踉蹌:“還要抄書?”

卷耳點頭,又道:“陛下派了人去東祺宮,說是要加強守衛(wèi),時刻保護殿下的安危?!?/br>
少微抿了抿唇,頹喪道:“看來今次父皇是真的氣狠了……”

什么加強守衛(wèi),時刻保護,這根本就是禁足啊。

這是他第二次見父皇發(fā)這么大的火,第一次是他幾年前稱病逃了太傅的課,跑去藏書閣翻閱雜書典籍,結果不知何故引了火,差點把自己燒死在里面。那次父皇罰他禁足兩個月,抄百遍,又封了藏書閣大半年,讓他吃夠了教訓。不過也是從那之后,父皇允了他出宮拜“算圣”劉洪為師,不再讓他抓瞎一般偷學算術歷法。

少微回到東祺宮,就見院墻周圍多了好些禁衛(wèi),不由搖頭嘆氣。

明明是自家的地盤,可他知道,現(xiàn)下自己進了這門,再想私自出去就難了。他原先的兩名衛(wèi)率雖護主有功,但因后來又把主子給弄丟了,還是得了小懲,罰俸降級。如今這里到處都是父皇派來的人,他算是徹底沒了自由。

一名圓臉大眼的侍女在門口候著,手里提著兩盞十分亮堂的宮燈,遠遠望見他們便迎上來:“殿下可算回來了,晚膳都快涼了?!?/br>
少微道:“桃夭,我要餓死了?!?/br>
“哎,早知道陛下要留殿下這么久,就讓卷耳備點小梅糕帶去了?!碧邑脖壬傥⒛觊L三歲,自入宮以來便一直在東祺宮侍候,大概是家里有個弟弟的緣故,她待少微恭敬之余不免多了幾分親近。

先是被卷入刺殺事件,接著又被教訓了一天,少微可說是身心俱疲,這會兒狼吞虎咽地吃了晚飯,又好好沐浴了一番,才稍稍得以放松。

但他還有十遍要抄。

桃夭敲了敲書房門,捧了一盒御賜的藥膏來。

少微承襲了已故皇后的好相貌,皮膚白皙細膩,雙眸黑如點漆,唇畔似是天生帶著笑意,哪里都是恰到好處的精致,那眉目中又透著股少年郎的英氣,靈動慧黠,神采飛揚。如此漂亮出挑的孩子,也難怪皇帝把他放在心尖上疼寵,縱是一時氣他怒他,也只是略施薄懲,舍不得真讓他受委屈。

桃夭感嘆,前腳剛罰的跪,后腳就差人送來了藥膏,據(jù)說還是消腫化瘀、祛腐生肌的千金良藥,那位九五之尊當真是cao碎了心。

“殿下,陛下心疼您,讓人給您送了藥膏……”

屋內燈火通明,少微懶懶散散地抄著書,聞言道:“不用了,早猜到父皇要罰跪,膝上包了你上回給我做的棉布墊子?!?/br>
“殿下英明?!碧邑残Φ溃澳桥景堰@藥膏收起來了?”

“等等?!鄙傥R下筆,伸手取了盒子,“給我吧,父皇給的都是好東西,保不準什么時候就用上了?!?/br>
說罷他將藥盒收入懷中,再度提筆抄書。

十遍,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差不多要耗上小半夜。少微讓桃夭先去休息,只讓卷耳隨身侍候。

待到月上中天,少微才終于就寢,坐在床帳中,偷偷把那盒藥膏拿了出來。

打開盒蓋聞了聞,有股淺淡的藥香,他用手指挖了一點出來,涂抹在自己肋下和后腰處。沁涼的藥膏緩解了皮膚的灼痛感,總算是舒服多了。

昨日太醫(yī)就奉旨來看過他,然而他身上既沒破皮流血,又沒傷到內腑,脈象平穩(wěn),人看著也很有精神,太醫(yī)自是沒診出什么來。

其實他還是受了點小傷的。

少微的肋下和后腰被刺客沖撞了幾下,有些青腫,并不嚴重。他不想身邊的人大驚小怪又生出什么事端,也不想讓父皇擔心,所以自己硬撐著沒說。但他估摸著父皇見他時已看出來了,以往罰跪父皇也沒給他送過藥,這次既然送來藥膏,應當是沒有瞞過去。

這也不奇怪,在少微眼中,他父皇是很英明神武的,無論是邊疆戰(zhàn)事也好,民生大計也好,還是他心里那些小九九也好,都逃不過他父皇的眼睛。

只是不知道對于這次的事情,父皇想要怎么處置呢?

上將軍家……

少微輕撫著木質藥盒上的紋路,忽然想到那個受了刀傷的人。

華蒼。

他是華家的什么人?好像在華家不怎么招待見?

不知道他的傷勢如何了,那傷口流了不少血,想來是挺深的……

太子寢殿徹夜不滅的燈火輕輕搖曳,隨他入夢。

華蒼用嘴銜住麻布的一端,一手抓住繞過肩頭的另一端,用力拉緊。

粗質的藥粉刺激著傷口,雖有愈合收口的效用,卻著實疼得很。他想自己包扎好,奈何一只手總歸不靈活,費了好些功夫才打了個略顯松垮的結,一番折騰下來,已是滿頭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