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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一點失了神。金堂以為,只要給他一點時間,他會接受這個事實的,可言穆卻突然摔了杯子,嘶聲咆哮起來,“你怪朕沒有珍惜你,你又是怎么對朕的!”他沖過來,一把揪起金堂,“你為什么!為什么!”他們之間的距離如此之近,金堂甚至能清晰地看見他眼中的水光,眾人皆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勸著,言穆丟下他,仰天大笑起來,一邊喃喃著什么,一邊自顧自地走了出去。未到門口,便突然暈倒在地。一直繃著的弦,終究是斷了。皇帝就近在橫波閣休息。多日未見的皇后娘娘終于前來探望,一見金堂,便倨傲地昂起了頭,似乎不愿意看見他一般。她面上的表情淡淡的,只是看向昏迷中的皇帝時,還透出掩蓋不住的關(guān)心來。“陛下怎么樣?”太醫(yī)誠惶誠恐地答:“稍事休息,醒過來就好?!?/br>簡榮月似乎并無心深問,又略略叮囑了幾句,便要起駕回宮,金堂知道機會難得,取了九尾鳴鳳簪在手里,急忙追了出去。“娘娘且慢!”外頭極冷,身上的溫度幾乎一下子就被消弭了,金堂快步走過去,卻被葉眉擋住,簡榮月沒有讓他過來的意思,他只得喊道:“娘娘真的不聽我說幾句嗎?”皇后停下了腳步,示意葉眉揮退眾人,金堂直直跪了下去,行了標準的叩頭大禮。“聽說金樂師在陛下面前都無需行禮,這又是做什么呢?”簡榮月嘲諷道。金堂挺直了身子,正色道:“草民這一跪,是因為我的確有愧娘娘,但我要說的話不是對不起,而是這件事的解決之道,娘娘若是對皇上還有半分不舍,就請給我一個機會?!?/br>皇后終于轉(zhuǎn)過了身子面對著他,但那張冷若冰霜的臉,還是昭示著她對他的厭惡。金堂暗暗地松了口氣,只要肯聽他說話,事情就已經(jīng)成功了一半,他將九尾鳴鳳簪奉起,“草民愿將它獻給娘娘,以顯示我絕無爭寵之心。”“九尾鳴鳳簪是陛下給你的,是你說獻給我就獻給我的嗎?別人的東西,我是不要的。”“娘娘是陛下的妻子,除了娘娘,還有誰更應(yīng)該得到這簪子?假如我說我并不想要它,娘娘一定不信,或許還會覺得我是在炫耀。我知道,這樣的事發(fā)生在任何人身上,都會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剮,但我敢以性命起誓,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發(fā)自肺腑,絕無虛言。娘娘若是還不信,就請聽我將這件事的始末原原本本地講出吧?!?/br>皇后沉默了片刻,走進了橫波閣的前廳。金堂關(guān)起門來,長話短說地將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從頭講了一遍。一開始,簡榮月尚能保持鎮(zhèn)靜,但當她聽到聞楚的事情時,還是忍不住驚道:“你說什么?聞先生也……”旋即又慘笑著喃喃自語,“是啊,若非如此,他怎么會待他那般不同,更在他死后便突然昏厥,枉我那般敬重他,沒想到,他也是這樣的人?!?/br>“逝者已矣,多說無益。草民說了這么多,想必娘娘也看出來了,我并非真正得到皇上圣心之人,自己也心有所屬,所以,我和娘娘,不是敵人?!?/br>“不是敵人,但也絕不是朋友?!焙啒s月冷笑一聲,“你說這么多,只是為了求我饒恕么?還有什么目的?一并說了吧?!?/br>金堂欠了欠身,“其實,娘娘也明白,陛下一日不圣心回轉(zhuǎn),誰都不會好過。而我,便是陛下的那道執(zhí)念,原本我期望聞楚能開解陛下,但如今他去了,陛下又要將我當作他的替身。所以我想,只有連我也死了,陛下才能破除執(zhí)念,才能重新正視娘娘對他的情義。”簡榮月沉默了片刻,灰暗的眸中浮現(xiàn)起一絲亮光,金堂知道,那是因為她對皇帝還有希望。“難道你要叫本宮殺了你么?”“不,草民一點也不想死,草民還想好好活著,回到錦城,快快樂樂地活著?!?/br>“你是說,假死?”金堂笑了笑,“娘娘聰慧。臣聽聞西海有一種假死藥,服之可令人一日無息,狀同死人?!?/br>“就算真的有這樣的藥,又從哪里得來?”“宮中自然沒有?!苯鹛梦⑿χ粗?,“簡將軍就在京中,以簡家的力量,找來一份假死藥不是難事吧?我會先請求陛下將我安葬宮外,待我死后,陛下定然會遵從我的遺愿,此藥還需及時服下解藥才能蘇醒,到時候就麻煩娘娘了?!?/br>他說得懇切,似乎是將一切盡數(shù)交托的語氣,簡榮月挑眉,“你憑什么覺得,本宮會幫你?若是本宮將你的主意泄露給陛下,或是讓你的假死變成真的呢?本宮已經(jīng)說了,你和我,就算不是敵人,也絕不是朋友?!?/br>“娘娘將門出身,自有將門之風(fēng)。況且簡將軍就在京中,出了這么大的事,簡將軍也不曾有所動作,可見娘娘顧念大局,不愿鬧大。若非篤信娘娘的品行,金堂怎么敢在皇后面前開口?!?/br>“二哥哥……”提起簡榮鐸,簡榮月似有些動容,這些天她情緒不高,雖然已經(jīng)極力隱瞞,但簡榮鐸還是發(fā)現(xiàn)了端倪,甚至在密信中透露出了只要她快樂便可以不惜一切的意思,皆被她擋了回去。“金堂,你說得不錯,本宮乃一國之母,就算有天大的委屈,又怎么能不顧大局,哭訴娘家?更不可能讓天下人知曉。這回,本宮就孤注一擲,依你一次。最好你我各取所需,以后再無瓜葛?!?/br>“金堂謝過娘娘?!?/br>“那九尾鳴鳳簪……”簡榮月看了一眼,輕輕搖了搖頭,目光中透出堅毅來,“你戴回去吧,本宮的地位,不需要這些東西來證明?!?/br>☆、假死皇帝醒了過來,卻依然將他當做聞楚,徐瑞千叮嚀萬囑咐著求他不要駁,金堂既然已經(jīng)同皇后商量好了計劃,便也盡力按捺著,見他乖順,皇帝的態(tài)度一日溫和過一日了,笑的次數(shù)比什么時候都多,他這幅模樣,讓金堂既同情又不安,也更加確定了自己沒有辦法作為某個人的替身活著。人的一生很短,他想和自己所想的人一起生活。出宮之事,勢在必行。金堂開始為假死做準備。他曾在醫(yī)書中看過幾處會令人身體虛弱的行xue之術(shù),此時毫不留情地使到了自己身上,一開始推說無事,后來推脫不過,太醫(yī)來診,雖知病理,卻難尋緣由。太醫(yī)一邊兒忙著治他,金堂就使勁折騰自己,一來二去,反而更真了幾分。皇帝每天沉這著臉,盯得太醫(yī)院的太醫(yī)們無一日不為金堂暗暗祈福的,不想也知,假若金堂有個什么三長兩短,陪葬的一定是他們。金堂便常常一邊極力虛弱地喘氣,一邊還要安慰這些可憐的家伙,同時在心中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