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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難以攻克,加上言穆停戰(zhàn)的命令,他已經(jīng)在此盤踞了半個月,日日都在思量如何以最小的傷亡攻下岷城。言穆來得突然,報信的人日夜兼程,消息送到簡榮鐸手里,言穆距這里也不過半日之距。“胡鬧,簡直是胡鬧。”簡榮鐸皺著眉揉了信件,“要來督戰(zhàn)也就罷了,怎么可以如此孤身前來,若是路上出了什么事,置大局于何地?”烏葉周身隱在黑袍之下,沙啞的聲音似乎從虛空中傳出來,“縱有鼠輩,也只是送死罷了。”聞言,簡榮鐸抬起了頭,從他的話里,仿佛世上沒有誰可以傷得了言穆,“我曾以為像花暝這樣的組織,本不屑與朝廷牽連,可你卻聽從王爺?shù)恼{(diào)遣,如今看來,你并不是個例,難道花暝五殺,都在王爺左右?還是花暝,就是王爺?shù)牟贾茫俊?/br>烏葉桀桀地笑起來,“花暝存在了多少年,連我也不知道,若說是王爺?shù)牟贾茫峭鯛敱爻赃^長生不老的仙丹?!鳖D了一頓,他低聲道:“我并不是聽從王爺?shù)恼{(diào)遣?!?/br>話說到這里,烏葉的聲音戛然而止,緊張地瞧了瞧四周。簡榮鐸還想再問下去,看他的樣子,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再多說了。世上還有人能讓執(zhí)掌無常刃的烏葉噤若寒蟬?如果說有,那就只有一個人了——花主。相傳花暝歷代花主皆是五色殺手出身,他們做殺手時就已經(jīng)難逢敵手,繼承花主之位后武功更是會高到一個常人無法想象的層次,數(shù)百年前曾有一任花主堂皇宣稱要殺死一國之主,皇宮里聚集了多少高手軍隊,卻還是被他殺到了君王面前。其武功之高,令人發(fā)指。假如說現(xiàn)任花主要幫王爺,他想不出,王爺?shù)臄橙巳绾尾拍芑钕氯ァ?/br>從猜測中醒來,簡榮鐸急忙召集三軍,準(zhǔn)備迎接言穆。旌旗獵獵,朔風(fēng)呼嘯,層云之下,所有軍隊嚴(yán)陣以待,整個軍營鴉雀無聲,突馬蹄聲,揚鞭聲傳來,一騎黑馬,仰天長嘶。言穆解下斗笠,長發(fā)立刻隨風(fēng)飛揚,他兩道劍眉下壓著不怒而威的眼眸,緩緩掃視一圈,無形的威壓便降了下來,簡榮鐸急行至前,單膝跪地,打破了這難捱的沉默。“恭迎王爺!”訓(xùn)練有素的軍隊緊隨著簡榮鐸齊聲高呼。他仿佛生來便慣看了千軍萬馬,舉止間不帶塵埃,單手扶起了簡榮鐸,與他共同步上陣前高臺,臺下的士兵皆昂首挺胸,目光炯炯。根本沒有簡榮鐸所擔(dān)心的服眾問題,因為任何人站在他身邊,無論愿不愿意,都已經(jīng)自動化為了背景。他是那樣的泰然自若,就像泰山,從不需要向小丘證明自己的巍峨。簡榮鐸從萬千思緒中定了定神。在萬眾矚目之中,言穆朗聲道:“諸位本戍于邊域,舍生忘死,保家衛(wèi)國,累累功勛,有目共睹!簡氏一族世代武將,忠心昭然。然父皇聽信讒言,唯恐功高蓋主,竟于趙氏叛亂,國之危時,將簡將軍父子□□放逐,我雖為皇子,聞之惶恐,知失此忠門義士,如同自斷雙臂。若功蓋天下卻不賞,勇略蓋主則身危,那為君者哪里值得將士們?yōu)樗麙侇^顱灑熱血?”這番話說到了將士們的心坎上,大家都是激憤的表情,大聲道:“不值!不值!”言穆道:“在愧疚之情,無以言表,本王在此,向諸位將士一拜,向簡將軍一拜!”向著千軍萬馬,他竟真的跪了下來,簡榮鐸要攔,卻沒有攔住,言穆的膝蓋“咚”得落在地上時,簡榮鐸看他的眼神變了。忠君愛國,遭皇帝忌憚,并不是沒有委屈,憤而起兵,與本國軍隊交戰(zhàn),并不是沒有無奈,這一跪,多少人私下談天時也曾肖想,但何曾期望過為主上的會真的紆尊降貴。軍隊皆寂,言穆起身,轉(zhuǎn)向簡榮鐸,兩人的目光對視,言穆的眼睛里真摯地沒有一絲做作,“請將軍受我一拜?!?/br>簡榮鐸沒有讓他跪下,他用單手扶住他,自己搶先跪了下來,吼聲響徹天地:“效忠王爺,萬死不辭?!?/br>軍隊喧然,震槍,齊呼:“效忠王爺,萬死不辭。”澎湃的聲浪回響在遼闊的天空下。言穆笑了起來,扶起簡榮鐸,在眾人面前握拳宣誓:“三日之內(nèi),本王將取岷城之印,與諸位歸來痛飲。”看著他肅然的面孔,沒有人懷疑他說得是假的,每個人心里都描摹出了拔起占城,暢快豪飲的場面。演兵,觀陣,整齊劃一的呼喝顯示出這支軍隊過硬的素質(zhì)。簡榮鐸低聲道:“王爺決意推進(jìn)了?”言穆轉(zhuǎn)向簡榮鐸,沉沉的眸子中看不出深淺,極為冷靜的語調(diào)卻顯示出不容置疑的信心:“是時候結(jié)束了?!?/br>大風(fēng)吹過,簡榮鐸的脊背一陣發(fā)涼。作者有話要說: 放兩章出來以證明本王并未棄坑。☆、親征“回青……陸回青……”恍惚中又聽見了他的聲音,是夢么?一定是吧,每次醒來,都會落空的夢。陸回青睜開眼睛,腦袋仍然隱隱作痛,朝思暮想的面孔就在面前,只是脖子上纏著繃帶,唇色蒼白得嚇人,那一雙會說話的眼睛卻還是沒有變,閃著明亮的光,好像在笑。“金堂?!?/br>是他的屋子,是他。陸回青匆忙地抓住遞過來的手,真實的觸感提醒著他這不是夢。金堂將他狠狠地攬進(jìn)懷里,嗅著他的味道流下痛淚,“你恐怕是走不了了?!?/br>“其實,我也不想走了?!?/br>金堂幾乎要將他揉進(jìn)身體里一般,聲音似是調(diào)侃似是哽咽:“那好,喜歡上我,算你倒霉,你就一直倒霉下去算了?!?/br>他的呼吸從耳邊逐漸移到頰邊,在他唇上深深吻了下去。-這一日,宣州下起了大雪。紛紛揚揚的雪花被寒風(fēng)裹挾著落下,言穆騎著逐厄,身披金甲,隨著軍隊的前進(jìn)緩緩移動,眼神中沒有絲毫情緒,三十萬簡家軍傾巢而出,如烏云壓向岷城。簡榮鐸駕馬在旁邊看著他,心中總覺得忐忑。岷城之前是岷山關(guān)。高高的城墻依山而建,光是遠(yuǎn)觀,便覺得堅如鐵壁。岷山關(guān)守將名為高叢,而立之年,善使大刀,親自駐守在城墻上,倒也有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的氣勢。“城下逆賊,棄械投降,保爾不誅!”高叢的聲音響起。言穆抬手示意,令官連呼三聲:“投降不殺!”敵我分明,無話可說。高叢下令備戰(zhàn),士兵皆張弓搭箭,預(yù)備滾石。言穆傾過身子,向簡榮鐸低聲道:“請將軍在軍中坐鎮(zhèn),無論發(fā)生什么,都請按兵不動?!?/br>簡榮鐸看了他一眼,勒馬轉(zhuǎn)身,奔赴中軍。戰(zhàn)鼓一聲一聲響起,雪落在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