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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嘆息著點(diǎn)點(diǎn)頭,“天璣,你替朕祈福,祈得怎么樣了?”天璣笑道:“臣夜觀天象,昨夜雙星抱月,是為大吉,今日焚香禱告,香氣直順,直達(dá)天庭,皇上必能心想事成,萬事如意。”“心想事成,萬事如意?!被噬峡人砸宦?,撫了撫胸口,“那為何朕的身體還是不好?”“這……”天璣欲言又止,皇上道:“但說無妨?!?/br>“實(shí)不相瞞,不知為何,皇上屬星之側(cè),竟有一顆小星,隱隱有沖撞帝王星之勢?!?/br>皇上坐直了身子,“有人與朕相沖?此人是誰?”“或許是貧道算錯(cuò)了,或許這顆小星沖撞不到皇上……”“此人是誰?”天璣緘口不言,殿內(nèi)一時(shí)沉默,皇上左右看了看,吩咐:“你們都下去吧?!?/br>宮人告退,天璣又上前一步,貼耳相告,皇帝眼中露出一絲陰狠,“竟是他?你沒有算錯(cuò)?”“貧道并不敢胡言亂語,上天是怎么指示,貧道就怎么向圣上稟告。”皇帝正了正色,“朕知道了,你下去吧。”☆、中秋言穆和簡家兄妹動(dòng)身前往鹿鳴山的第二日,便是中秋。此時(shí)當(dāng)時(shí)人月兩圓的日子,言穆在歇腳的旅店中望天邊那輪月亮,想起過去三年的中秋,都是聞楚陪著他度過的。今年他終于找到金堂,卻沒有辦法和他一起度過一個(gè)中秋。他卻不知道,此刻金堂正拉了陸回青到屋里,要和他一起歡度中秋。親人都不在身邊,陸回青本只打算將這個(gè)夜晚當(dāng)一個(gè)平凡的日子過,被金堂突然地抓過來,又聽他說要和他一起過中秋,便見鬼似的望著他和桌上那些個(gè)吃喝,“言穆走了,你連一個(gè)別人都尋不到了?”“瞧你說的,爺可是欣賞你才邀你一起過中秋!不感激涕零也就算了,還敢跟我提言穆?”“有什么不敢?!标懟厍嗪吡艘宦暎澳慊ㄅ瓒荚伊?,簪子也丟了,還有什么不能提的?”“好好好。能提,能提。”金堂眨眨眼睛,“可是我們倆在一起的時(shí)候提他,也太煞風(fēng)景了不是?”這話倒說得倒是很容易叫人想歪,陸回青不知如何作答,望了望門外,“霽安呢?”“今天是八月十五,家家戶戶都要團(tuán)圓的日子,你以為霽安也像我們倆似的孤家寡人嗎?”第一次見面時(shí)便是知道霽安有弟弟meimei的,只是從來都沒有見過,回青感到受了金堂的嘲諷,斜著眼看他,“你說話就不能不這么討打?”金堂笑嘻嘻的,“正所謂沆瀣一氣,近墨者黑,正是此理?!?/br>回青掃了掃凳子,正欲坐下,金堂急忙攔著他,“坐下干什么?”“你習(xí)慣站著過中秋?”“呸,本少才沒那樣的怪癖,你一個(gè)讀書人,怎么就沒有點(diǎn)詩情畫意?”回青看著桌上的醬肘子皺眉,“怎么詩情畫意,要對著醬肘子吟首詩嗎?”“嘖嘖嘖,孺子不可教也?!彼皇至鄠€(gè)食盒,一手端起醬肘子,“把剩下的都端上,跟著本少來!”回青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一路尾隨著他下了樓,直往后院兒去。也不知是因?yàn)橹星锛压?jié)還是因?yàn)榻鹛玫陌才牛?,也少不得有幾個(gè)閑雜人等在這兒,今兒卻是靜靜悄悄的什么人也沒有,金堂把東西在梧桐樹下的石桌上一溜擺開,指了指天上,“你瞧,這樣子賞月,是不是詩情畫意了許多?”回青仰頭去往望,果然見一輪明月掛在天上,從這個(gè)開闊的角度看,更襯得夜空如洗,深邃浩遠(yuǎn)。“小時(shí)不識(shí)月,呼作白玉盤,又疑瑤臺(tái)鏡,飛在青云端?!苯鹛脫u頭晃腦地念一句詩,戳了戳回青,“你也背一首?”回青不假思索:“今夜月明人盡望,不知秋思落誰家?!?/br>金堂微笑,知道他多半是在思念自己的meimei,舉杯道:“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回青,我敬你一杯。”回青嘴角微露出點(diǎn)兒笑,接過一杯酒來,有點(diǎn)不放心地問:“這是什么酒?”“桂花酒?!?/br>“這里雖然沒有桂樹,有這么一顆梧桐,倒也不錯(cuò)?!彼麥\淺嘗了一口,還微帶點(diǎn)兒甜味,他喝完一口的功夫,金堂已經(jīng)一整杯下了肚,回青敲敲桌子,“飲酒需適度,我可不想再看見你耍酒瘋?!?/br>“人生難得一場醉嘛?!苯鹛貌宦?,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回青按住他的杯口,將杯子同酒壺一同拎到自己一側(cè),“既然這樣,你就別喝了。”“陸爺~”陸回青大義凜然,不為所動(dòng)。金堂嘿嘿一笑,打開食盒,竟又拿出一壺酒來,在陸回青眼前得意地晃了晃,也不用杯子,仰著頭直往嘴里倒,回青撲身過去,一把奪過,“不許喝!”金堂到嘴的酒被搶了,氣得跳腳,“陸回青!”回青本沒有別的意思,被他一喝,突覺有趣極了,便在他面前仰了頭,將凌凌酒水往嘴里倒,他平素是個(gè)極端肅的人,偶爾起了玩心倒也可愛,金堂抱著手臂看著他,竟沒有想去攔,等到他意識(shí)到回青這樣子喝是極容易醉的時(shí)候,陸回青已經(jīng)滿面緋色,身形搖晃了。“陸回青!”金堂急忙去搶他手中剩下的半壺酒,陸回青使勁拽著,搶奪中灑了一半。回青瞪大了眼睛,“你……你,你,你,都怪你!”“是是是,都怪我!”金堂連忙承認(rèn)錯(cuò)誤,將酒壺放在桌上。陸回青哼了一聲,醉眼朦朧地站起來,舉著個(gè)杯子面向月亮,“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fù)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fā),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人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fù)來。烹羊宰牛且為樂,會(huì)須一飲三百杯!”他一口氣將全篇的背了三遍,金堂還沒有搶到他手里的杯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將他的手一推,連杯子也碎了個(gè)徹底。回青大愕,義憤填膺地指著金堂的鼻子,那架勢就好像包公要軋陳世美了一樣,“都,都,都……都怪你!”金堂剛要應(yīng),回青一個(gè)趔趄,整個(gè)人向后倒去。金堂手明眼快抓了他的手,將他拉向自己,回青便逃過了摔跤的命運(yùn),撞進(jìn)了他的懷中,金堂只聽回青一邊喃喃著都怪你,一邊歪了腦袋,過了一會(huì)兒,竟不動(dòng)了。他全身的重量都倚在金堂身上,弄得金堂哭笑不得。一邊不許他喝多,一邊自己又喝多,究竟是誰照顧誰?這賞月還沒開始,看來就要結(jié)束了,枉費(fèi)了那些個(gè)好酒好菜。王老漢家的月餅,他還是特意叫霽安買來的呢!回青伏在他身上,顯然已經(jīng)不省人事,金堂試著抱了一下,這家伙看著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