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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天風(fēng)錯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6

分卷閱讀36

    好處?”

“除非,他是和匈奴和遼國分別結(jié)盟,讓他們狗咬狗,他自己力挽狂瀾,漁翁得利?”

“不對,”李紀(jì)還是想不通,“他自己不打仗,這反間計全仰賴別人,一出差錯就是通敵叛國之罪,李玨如何擔(dān)得起。”

溫啟年細(xì)想了想:“若他真是與匈奴、遼國分別結(jié)盟,再騙得他們反目,朝中也無人知曉,誰會想到他頭上去?”

李紀(jì)緩緩點了點頭,又猛地?fù)u頭道:“我總覺得不對,事情沒這么簡單?!?/br>
風(fēng)雨欲來,土腥氣從服袍里往上鉆,直沖面門。

溫啟年同樣覺得事情沒這么簡單,但戰(zhàn)局已經(jīng)是雷霆萬鈞之勢,他們被迫席卷其中,披堅執(zhí)銳,奮勇向前。

次晨,數(shù)萬人攢聚咸陽郊外,懷里虎符灼灼跳動,便要一路集結(jié)幾十萬隊伍來破陣殺敵。

人潮涌動,野云萬里,旌蔽金烏,旗杖高聳。

三軍不老,草泥欲濕。

李玨頭戴高冠,面色慘白,自捧三杯酒來,各敬了李泰、李紀(jì)、溫啟年一杯。

李泰須發(fā)皆白,喝完將玉杯猛得一擲,朗聲叫道:“臣如此杯,寧碎不茍,定不辱使命,得勝歸來!”

李紀(jì)喝完,也是一擲,轉(zhuǎn)頭看一眼溫啟年:“踏平坎坷?!?/br>
溫啟年同樣扔了杯子,轉(zhuǎn)頭看李紀(jì)道:“方成大道。”

“兒郎們,隨我來!”

第25章第25章

灰頭土臉趕路一個多月,終于踏上連延城外熟悉的戈壁灘,元夕從窗口往外看,難掩興奮道:“快到了!”

賽金靠在車廂上,看著是累得不行了,聞言也提起精神:“快到了?”

三人一行在黑水鎮(zhèn)驛站已用驢車換過了馬車,馮四二給他們安排的車夫叫郝大,平日里沉默寡言,但是很靠得住,一路上都沒出什么亂子,平平穩(wěn)穩(wěn)地將二人帶到了連延城。

元夕用力抹了把臉,郝大回頭問:“大人,往哪里走?”

元夕掀開簾子:“不是讓你叫我元夕么,就一條路,最里面就到了?!狈畔潞熥幼剀?yán)?,他小聲地自言自語:“不知道爹在不在家?!?/br>
賽金問:“元夕,你爹跟你一樣好么?”

正是晌午時分,城里的人都待在家里躲日頭,元夕滿不在乎地將車上帶的東西一樣樣翻過去:“那是自然,他把我撿回家,還教我讀書習(xí)字,怎么會不好?”

他對自己身世從無隱瞞,路上就全都給賽金說了,哭哭笑笑的,這一路似乎也沒有那么長了。

賽金點點頭:“那就好,回頭我們到長安了,我去求四二叔讓他也住在西面廂房,這樣你們有個照應(yīng),我伺候你們倆也方便。”

元夕想起與賽金初見時他的窘?jīng)r,不由笑了:“我們爺倆可不需要伺候,就和之前一樣就行?!?/br>
兩人話里話外都已經(jīng)把溫啟年府上當(dāng)作自己家了,一邊討論著從大漠里帶點什么回去給尚云尚雨,一邊車架轆轆的,很快就到了元德景門前。

郝大攙著二人下車,捆好了驢子,將車?yán)锏臇|西都提在手里,賽金背了個包袱跟在元夕后頭,元夕兩手空空,推門而入叫著:“爹!我回來了!”

“誰?”元德景正在分揀藥草,聽到聲音不可置信地從屋里踉踉蹌蹌沖出來,“元夕?”

元夕愣在了院里,任元德景撞在他身上,他伸手接住元德景,斷斷續(xù)續(xù)道:“爹……你怎么……”

元德景大力拍他,聲淚俱下地抱住元夕:“你這傻子,總算回來了?!鳖澪∥∧ㄈパ蹨I,才看到院外還有兩人,直起身子擋在元夕面前問道:“你們是誰?”

元德景老了十歲不止。

他從來不長胡子,是以雖然臉上皺紋四橫,看著還是很清爽,比他實際年紀(jì)要面嫩些。元夕原以為,元德景是永遠(yuǎn)不會老的??上喔魞稍拢戮邦^上脫了一半頭發(fā),稀稀拉拉可見花斑頭皮,臉上溝壑縱橫,雙眼渾濁無亮,身量也矮了許多。

“你們是誰?”元德景仍然在問。賽金猶豫答道:“我,奴婢是元夕的丫鬟,名叫賽金,這是我們的車夫,叫郝大,將我們從長安送來?!?/br>
元德景驟然回頭問元夕:“你到長安去了?碰到什么人沒有?有沒有對人提起我?”

元夕懵了:“沒有,我提你干什么?”

元德景拉住他左右看了看,確定無礙之后,招手讓他進(jìn)屋,仔細(xì)問他這段時間的遭遇。

元夕讓賽金和郝大跟進(jìn)來,郝大搖頭,坐在院里不起身,賽金抱著包袱帶到屋里,怯生生站在墻角。

這屋子實在是小,她往墻角一站,一眨眼間就把整間房子內(nèi)里收入眼底。內(nèi)外兩屋,外屋兼了廚房藥房,擺了一口大灶臺和一個小爐,邊上一個架子里碼著些藥材和簸籮,一張木桌子上干草散落,應(yīng)當(dāng)是剛才元德景出來前在弄,里屋只有兩張矮榻,各靠一邊墻。

爺倆窸窸窣窣地在說話,賽金瞄到灶上還看著火,鍋已經(jīng)撲騰了,忙過去滅了火。

元德景回頭看她,賽金不好意思地笑笑,手上還抬著鍋。元德景指著邊上讓她放下,沖一張空著的凳子抬抬下巴,示意她去坐。

元夕三言兩語說了跟著溫啟年上戰(zhàn)場的事,又花了大篇幅說在長安過得有多開心。元德景不屑一顧,再三確認(rèn)他沒碰到什么事端,長嘆口氣道:“我日日想你,先是怕你上了戰(zhàn)場,后來又怕你去了長安,結(jié)果你都去了,罷了,沒事就好?!?/br>
元夕鼻子有點酸,拉住他一條手臂:“能有什么事,初一哥一直陪著我呢。”

元德景拍拍他手:“他還能護你一輩子不成?”

元夕“嘁”了一聲,站起來說“你怎么知道不成”,說著挽起袖子:“我給你做飯?!?/br>
元德景擺擺手:“我早吃過了,你們自己弄罷?!?/br>
賽金在外屋里四處看了看,一手?jǐn)r住元夕道:“我來,你去歇著。”

元夕百無聊賴地坐回桌前,突然想到什么,問元德景道:“爹,你為什么不讓我去長安?而且一個勁問我有沒有跟人提起你,長安有人抓你么?”

元德景專注在弄手上的藥草:“別瞎想。”

“那為什么不讓我去長安?”

“你干嘛非要上長安?家里不好么?”

“家里當(dāng)然好,可長安更好啊。”元夕趴在桌子上,手墊在下巴底下,“爹,你去過長安么,那朱雀街就足有兩個我們家那么寬,車又高又大,人人穿得光鮮,路上賣什么的都有,熱鬧極了。”

“那又如何?”元德景頭也不抬。

“爹,我們?nèi)ラL安罷?!痹粗戮罢UQ?,“初一哥府上好多空房,說讓我們都去住。我呢,讀書考個功名,你呢,做個賬房先生也行,做個大夫也行,長安城里有病坊……”

話沒說完,元德景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