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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如畫,所有的來來往往都不過是為了心中的執(zhí)念。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一生所想,一生追求。 在抱負(fù)這一事上,沒有誰對誰錯,也沒有該或不該。 龍傾國心頭縈繞著無邊的惆悵,非是她心胸狹窄,看不得他人以命相搏爭天下。 師父已然歸隱,自是閑云野鶴,生活平淡。她也由衷的為師父祈禱,能夠安享晚年。 她只是想看到她的師兄能夠平平安安一生罷了! 如今看來,怕是不可能了。 白云蒼狗,以后的路究竟如何,她不能預(yù)料。唯獨希望一切都能好好的,她在乎的人平平安安,也就夠了。 片刻,千痕輕嘆著松開禁錮著龍傾國的手臂,看著她那清透的剪水雙瞳恍惚著望著自己的模樣。想起自己方才的舉動,不禁輕聲道:“師兄失態(tài)了——” 龍傾國抿唇默默搖頭,腦中驀地想起折龍山中的一切,不禁想要詢問千痕可否知道司安的下落。 可,看著千痕頭上象征著炎彧國國主的王冠,又默然的噤了聲。 他是傾謫國的將軍,如今三國鼎立,互相征戰(zhàn),她著實是問不出口的。 正文 第拾貳章 寡情 司安微微點頭,雙眸沉寂,不知在想些什么。 九君子看了眼遠(yuǎn)處江面上緩緩劃來的一艘船,斟酌著開口道:“今日辰時,皇上喬裝來到了軍營?!?/br> 司安驀地抬眸看他,隨即轉(zhuǎn)頭看向遠(yuǎn)處緩緩劃來的船,夜色掩映,那船頭一道身影負(fù)手而立,正在緩緩靠近。 九君子看著司安蒼白的臉色,不禁輕嘆道:“將軍,九尊令雖重要,可將軍怎能不顧自己的性命?悄悄運(yùn)走九尊令的渠道數(shù)不勝數(shù),屬下不明白為何將軍要故意放出自己身懷九尊令的消息,引來這番無妄之災(zāi)。” 司安抿唇,夜色下他的眸色有些讓人看不透。 九君子看他不言語,當(dāng)即嘆了口氣,不再多言。這么些年,他從來都沒有一天看懂過眼前這個人! 什么樣的情況下,可以讓一個好端端的人,變得只剩下沉默?!距離那場宮變已經(jīng)多少年了,從來就沒有見他笑過一次。 當(dāng)年,殘云騎突然就與外界失去了聯(lián)絡(luò),等到所有消息傳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jīng)翻天覆地。 唯見那一日,瓢潑大雨中,山路泥濘,司安只身一人一馬來到邊疆。大病數(shù)月,醒來便猶如換了一個人一樣,僅僅只是一個少年,卻變得沉默寡言,清冷無波。 當(dāng)時正值戰(zhàn)亂,便一心奔赴在戰(zhàn)事之上,在邊疆這紛亂的地帶,一待就是八年。 昔日的少年如今已經(jīng)統(tǒng)帥三軍,一支殘云騎更是猶如整個傾謫國的靈魂,昂然鋪就在傾謫國的邊境上,將整個傾謫國保護(hù)的滴水不漏。 曾經(jīng)那有些削弱的肩膀,如今已經(jīng)挑起了整個國家安危的大梁。 也再沒有人能夠看得懂他! 前塵往事,每每想起,九君子還是唏噓不已。 片刻,司安收回目光,看向九君子,輕聲道:“一會兒你們二人便護(hù)在皇上身邊,此處雖是傾謫與炎彧國交界,卻仍舊不安全。不得讓皇上有任何閃失!” “那您呢?您不和我們一起回軍營嗎?!”楊彪驀地叫道,眼睛依舊直勾勾的盯著司安身上的傷,恨不得替司安承受皮rou之苦。 九君子同樣疑問,卻只疑惑的看向司安。 司安淡淡掃過,微微點頭。 “可是,您的傷——” 九君子扯了扯楊彪,制止他再大嚷大叫,隨即恭聲答道:“是,屬下遵命!” 楊彪咽了咽,看向司安淡淡的臉色,生生的把話咽進(jìn)了肚子里,隨即拱手恭敬道:“屬下遵命!” 司安微抿薄唇,微微頷首。 船已經(jīng)緩緩駛近,江面上蕩漾起波瀾,船頭,一襲月牙白衣衫的男子負(fù)手而立,月光投射在江面上又折射在他溫潤如玉的面龐上。 八年了,當(dāng)年那個滿腔熱血,笑的肆意的少年如今在歲月的磨礪下,漸漸變得沉穩(wěn)與溫潤。 這世間不會有人記得八年前那一個雨夜,他撕心裂肺的咆哮,狂風(fēng)廝打著他當(dāng)時還尚且削弱的肩膀。而如今,那些仿佛都成了黃粱一夢! 龍羽輕抬眼簾,雙眸波瀾不驚,薄唇輕抿著,一撩衣擺走上了橋頭。 九君子與楊彪皆齊齊躬身見禮道:“微臣拜見皇上?!?/br> 司安雙眸微垂,拱手躬身,唇角微抿道:“臣拜見皇上?!?/br> “不必多禮?!?/br> 夜色下,龍羽的眸色淡淡,晦澀難懂。 九君子抿了抿唇角,隨即微微躬身準(zhǔn)備告退,向船艙里走去,卻剛走兩步卻發(fā)現(xiàn)楊彪還傻傻的站在原地不動。當(dāng)即一把拉住楊彪的手臂,微笑著向龍羽與司安告退。 盡管楊彪身高八尺,五大三粗,可竟就這樣被身形削瘦的九君子給拉走了。 “額,你,你拉我作甚——”楊彪自知皇上在前,需輕聲慢語,偏就嗓音粗重,故意壓低了嗓子,聽著像是打悶鼓。 “微臣告退?!本啪右а溃僖挥昧?,終于拉著楊彪進(jìn)入了船艙。 楊彪直到被拉著進(jìn)了船艙,這才猛的朝九君子瞪著虎眼,道:“大將軍身上的傷——!”說著就要大步跨出去,卻又被九君子給扯回來。 “行了行了你!大將軍只要不是失去意識的狀態(tài),便用不著我們來管。就那點傷算什么,當(dāng)初大將軍可是只率領(lǐng)了百名將士便殲滅了作亂的小國?;貋淼穆飞媳谎讖郯导鶄七M(jìn)了萬惡山里!萬惡山是什么地方?遍地沼澤,毒物毒氣彌漫,活生生一個人家地獄,連鬼都不愿意去的地方!可大將軍偏就是帶著那百名戰(zhàn)士回了來。當(dāng)時你還不在,那一夜大將軍滿身是傷,只剩下一口氣,卻也硬生生撐到了軍營里。那百名歸來的戰(zhàn)士分毫未損,大雨夜里硬是跪在大將軍帳外直到大將軍清醒過來。究竟發(fā)生了什么,除了他們沒有人知道。所有人只知道從那以后,那百名戰(zhàn)士無不奮進(jìn)圖強(qiáng),硬是躋身進(jìn)了殘云騎里。”九君子用平淡的語氣說著,只是那手中無意識敲打的折扇,和悠遠(yuǎn)深沉的眸色,將他心中所想暴露。 他也不知何時,竟然就這樣打心底臣服了司安! 那些過往,那些讓他都贊嘆不已的事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