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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碼頭給海船指引的燈塔,她來回去了幾遍。 有一天,她的手撐上護(hù)欄,還沒做什么,就被人從后面抱了下來。他就是賀駿馳。 他皺著眉說:“我在岸上觀察了你幾天了,你不會想跳海吧?” “跳下去就一了百了,沒什么不好的。”沒想到她會大方承認(rèn),一臉坦然,也許是哀到極致,死反而解脫。 賀駿馳滿眼不贊同,說話時還一直揪著她的衣服:“有什么事情不能解決?非要想不開?有人拼盡所有或許都活不了,你活得好好的卻要死?!?/br> “我沒有信心把她養(yǎng)大,沒有能力給她一個父親一個完整的家,我沒有活下去的理由。”連翹伸手摸了摸肚子,苦澀地笑了。 她這么一說,賀駿馳馬上了然她是個未婚mama。 “可是你猶豫了?!彼芸炀驼f,“你知道死是什么滋味嗎?我知道,我可以告訴你?!?/br> 兩個第一次見面的人,就那樣說開了。 也許他們都是同一種性格的人,擔(dān)心得太多,想得太多,終究是把自己困住了。 賀駿馳忽然說:“你的事情比我的容易解決,我把戶口薄借你用就行?!?/br> 連翹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怕死。 他們真的就去登記了,因此就有了一樁障眼法婚姻。 聽連翹這么平靜地娓娓道出當(dāng)年的經(jīng)過,唐婉瑜眉眼一動,繼而苦笑:“你別看我工作上厲害,可我到底是個女人,甚至有些偏執(zhí),認(rèn)定了的事情,很難再改。在分手后,我也相親過,可是每一個人都被我拿來和他比較,我才發(fā)現(xiàn),遇到了他,我很難再看上別人了?,F(xiàn)在知道了他的情況,我憤怒過,也竊喜過,也替他難受過,可我還是感謝老天讓我們有重來的機(jī)會。可惜,賀駿馳這個人是個石頭,明明愧對于我,卻捂不化,不想耽誤我的話天天掛在嘴邊。我還想,也許……他對你和孩子已經(jīng)有了感情?!?/br> 最后這句,讓正在沖茶的連翹手一頓,她放下青花茶壺,看了唐婉瑜一眼,才慢慢地說:“人都是感情動物,相處了那么久,說沒有感情是假的。可是這感情也分好多種,我們一開始是抱著搭伙吃飯的想法走到一起,后來隨著琪琪出生才慢慢培養(yǎng)出了親情,說白了他就是老好人,不得已而為之?!?/br> 她不知道怎么打消唐婉瑜的顧慮,只是把事實(shí)清清楚楚地?cái)[在她的面前讓她衡量讓她定奪。 唐婉瑜沉默了半天,才從帶來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個牛皮紙信封,輕輕遞到了連翹跟前。 “這是協(xié)議書范本,你先看看,具體細(xì)節(jié)還要再修改,比如財(cái)產(chǎn)分割,贍養(yǎng)費(fèi)問題等等……” “琪琪肯定是跟我的,蛋糕店的法人是我,因?yàn)橐B(yǎng)孩子,我可能要留下,其余的都是駿馳的,我不會也不能要。你就幫我這樣定吧。” 唐婉瑜本來就有些欣賞連翹,如今見她這么干脆利落,說話也大方不扭捏,凝重的心情減輕了幾分。 她反而覺得自己太小女人了。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愛就愛,不愛就不愛。不需要這般反反復(fù)復(fù)不干不脆的。 在她們談完后沒多久,賀駿馳也知道了。 他沒有什么意見,不過提出了兩點(diǎn),房子打算留給連翹母女住,然后他還拿了點(diǎn)錢給琪琪買了個教育基金。 連翹要推辭,賀駿馳只說:“除非以后琪琪再不認(rèn)我,不然我給女兒房子住,供她讀書都是我的權(quán)利?!?/br> 這話堵得連翹沒有話說,拿了教育基金,卻不好再住在這個房子,免得蔣鳳麟哪天突然發(fā)瘋出現(xiàn),被鄰居見到影響不好。 連翹開始著手看房子,打算在蛋糕店附近租個單位暫時住著,離琪琪幼兒園也近,其他的以后再說。 中介很快就有了好消息,剛好在店鋪隔兩條街的一個舊式小區(qū),有個白領(lǐng)要出國,一個兩房一廳的單位要放盤出來出租,連翹一下就看中了,爽快付了半年的租金。 她就趁著白天琪琪去幼兒園的時候,把東西都整理了一遍,請了搬家公司直接搬了過去。 這段時間都只有蘇琳和小悅顧店,她們兩個小姑娘滿腹疑問,又不好意思開口,尤其是蘇琳,她覺得自己的表哥表嫂有些不妥,去大姨家的氣氛也怪怪的。 就在今天,她突然聽她媽提起,說他們倆離婚了! 這下可把她嚇到了,他們感情那么好,琪琪又那么小,怎么可能? 連翹正好到了店里,蘇琳幾次想問,踟躕了半天都憋不出一句話來。 “蘇琳?蘇琳?”連翹喊了幾聲,這才叫回了蘇琳的魂兒。 蘇琳哦了一聲,扭扭捏捏地叫了一聲:“表嫂……”抬眼看連翹,她并沒有半點(diǎn)不高興,又頓時覺得她媽肯定聽錯了。 如果連表哥表嫂這對都離了,還能相信愛情嗎? 她想吃了顆定心丸似的,又恢復(fù)了精神,加入她們的談話。 連翹說她最近可能到店里的時間都會少,提出提高她們的提成,又說實(shí)在忙不過來,可以考慮再請一個工讀生。 大家討論了一會兒就到了接琪琪了時候了。 最近這丫頭鬧得很,一兩天還好說,連續(xù)幾天沒有見到賀駿馳就又哭又叫的,晚上也不肯睡。 于是小美琪又養(yǎng)了一個新習(xí)慣,得跟賀駿馳或電話或視頻,才肯睡。 這樣賀駿馳也終于知道連翹帶著琪琪搬走了,好性子的他著實(shí)惱了一陣子,直說連翹把他的心肝寶貝給帶走了。 經(jīng)過北京上海兩地專家的會診,都是建議賀駿馳盡快手術(shù),提高成功率。 賀駿馳還沒有做最后的決定,這個生死抉擇的確很艱難。 他們前不久還商量要怎么給琪琪過三歲生日,可現(xiàn)在情況已經(jīng)發(fā)生翻天覆地的改變,離婚手續(xù)已經(jīng)辦好,他們也不再一起住在那個家了。 連翹甚至去龍華寺上了一炷健康平安香,祈求佛祖保佑。 人生的陀螺把人轉(zhuǎn)得不知道該怎么面對,現(xiàn)在只有連翹一個在帶孩子,更加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在幼兒園附近兩次遇到蔣鳳麟,連翹很大方地讓他跟琪琪見面,還去吃過一次飯。 她似乎不再在見面這個問題上僵持,讓蔣鳳麟有了絲絲竊喜。一開始是兩三天來一次,發(fā)展到最近幾乎天天都來。 琪琪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