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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冰冷空曠的城墻上,很快只剩下少年一個顧影自憐。結(jié)界把嗚咽的風(fēng)也給擋住了,四周靜悄悄一片,現(xiàn)代化都市的夜空更是灰蒙蒙的,沒有一顆星星能夠落進他的眼眸里。“還沒人問我叫什么名字呢……”少年嘟噥著,一屁股坐在地上,遙望遠方的燈火怔怔出神。這般奇遇,究竟是真的,還是一場夢呢?過了大約不知多久,他又悵然地躺下來:“好餓啊……”翌日,拂曉喚醒春芽。岑深再度睜開眼時,被近在咫尺的俊逸臉龐嚇了一跳。那少年離他那么近,近得眼睫毛都根根分明,長而濃密。因為結(jié)界太小的緣故,他整個人都蜷縮著,手腳還被綁得結(jié)結(jié)實實,一米八幾的高個子睡得萬分委屈。此時城墻上還沒有什么游客,岑深抓緊時間去僻靜處化形穿衣,只是腿上傷痛依舊,難以正常行走。他想起那一箭,臉又黑了幾分,扶著城墻一腳踢在少年屁股上。“別吵我……”少年嘟噥著翻了個身,沒醒。岑深又碰了碰他,他依舊不肯醒,沒辦法,岑深直接把阿貴糊在他臉上,可算把人叫了起來。“平兒你又鬧我!”他惱怒地坐起來,睜著惺忪的睡眼瞪岑深。“這里沒有你的平兒?!贬畎堰€在昏睡的阿貴收回來,目光平靜直視著他,道:“清醒一點了嗎?”少年愣了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思路,下意識地點點頭。岑深道:“我現(xiàn)在給你松綁,但你要保證不再動手。我能捆你一次,就能捆你第二次?!?/br>少年的實力不俗,身手了得,岑深自問不是對手。若不是他趁其不備用自己的尖刺戳傷對方的掌心,拿到了他的血強化紅線,恐怕現(xiàn)在被綁著的就是自己了。可在少年心里,神秘的岑深同樣強大。兩人達成一致,岑深便干脆利落地收了紅線。少年揉著酸痛的胳膊,認(rèn)真打量眼前的男人。他的臉色依舊蒼白,眉宇間繚繞著一股病氣,唇上的血跡也還在,孱弱、陰柔,卻依舊讓人不敢小覷。“我叫桓樂,長安人士,本體是一只狼犬,你呢?”他試探著問。岑深抬眸定定的看了他幾秒,才惜字如金的道:“岑深?!?/br>桓樂絲毫不介意他的冷淡,畢竟在這個未知的世界里,岑深就是他最熟悉的一個人了。他亦趨亦步地跟在岑深后面:“我們現(xiàn)在去哪兒?”“客棧休整?!贬钭叩煤苈?,大腿的傷雖然不再流血,可他依然很痛。桓樂見狀,有些過意不去,跑到他前面問:“要我背你嗎?”“不用?!?/br>“哦……”兩人沿著城墻根慢慢地走,前頭一個半妖瘸腿匠師,后頭一個背著弓箭腰懸寶刀的大唐少年,一個奇妙的組合。阿貴沒醒,岑深就愈發(fā)沉默寡言。桓樂看著他略有些不正常的走姿,幾次欲言又止,直至岑深開始扶著墻喘氣,他終于忍不住了,解下弓箭背在胸前,大步在岑深面前蹲下。“我背你?!被笜坊仡^看著他,仰起的臉上滿是少年人的固執(zhí)和倔強。岑深蹙眉,依舊有些抗拒。這并非針對桓樂,他只是不愿意而已。“我射的箭,我負(fù)責(zé),大唐的兒郎敢作敢當(dāng)。”桓樂繼續(xù)盯著他,大有他不答應(yīng)就不起來的架勢。兩人僵持了大約一分鐘,岑深終于妥協(xié)了。桓樂輕輕松松地把他背起,語氣都輕快不少:“我們先去看個大夫吧,我跑起來很快的,一會兒就到了?!?/br>“不去?!?/br>“哦。”岑深拿出手機導(dǎo)航,選了個最近的青旅讓桓樂過去?;笜穼τ谑謾C很好奇,一邊健步如飛的跑,一邊說:“這法器還能問路啊,真神奇?!?/br>岑深不搭理他,他也無所謂,目光很快被路過的自行車吸引,好奇地盯著人家看。人家也好奇地盯著他看,小伙子好體力,跑得比他自行車還快。這打扮,漢服踏青呢吧?裝備夠齊全啊。“到了?!贬钭プ』笜返募纾謩觿x車。桓樂一個滑步停下,瀟灑隨意,抬頭看向旅社的牌匾,靠著中華民族強大的識字能力認(rèn)出了上邊的簡體字。他還不讓岑深下來,步履如風(fēng)地推門進去,憑直覺走向了柜臺服務(wù)員。一開始進展得很順利,可當(dāng)服務(wù)員問他們要身份證時,桓樂卡殼了。他回頭看岑深——身份證又是什么?岑深倒是忘了這茬,但他很快想出了對策,道:“我一個人住,用我的身份證。他只是送我上樓,我腿上有傷?!?/br>桓樂也趕緊點頭,咧嘴笑道:“是啊jiejie?!?/br>服務(wù)員小jiejie被這聲“jiejie”逗得臉頰泛紅,哪還會多盤問,麻溜的辦好了手續(xù)?;笜愤@便背著岑深上樓,再按照岑深的叮囑,下樓從正門離開,趁沒人的時候走窗戶進來。對于一位身手矯健的少俠來說,窗戶比大門更好走。果然,沒過十分鐘,桓樂便推開窗戶跳進來。這屋是最后剩下的一間窯洞房,房間不大,被刷成了純白色,推窗進來就是炕。桓樂怕踩臟了,脫了靴子跳到炕上,跟趴在桌上剛剛醒來的阿貴打了個照面。“這位少俠,我跟你說浴室里那位最討厭別人上他的床,你最好趕緊下來,小心又被捆綁了?!卑①F道。“可這兒僅此一炕啊?!被笜氛UQ邸?/br>阿貴搖搖頭,一副過來人的樣子但笑不語?;笜方z毫不知道自己即將面對什么,這兒又沒凳子,他當(dāng)然選擇在床上盤腿坐下,而且很快就被墻上掛著的電視機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浴室里的水聲不知什么時候停了,岑深穿著睡衣出來,看著整個人都快趴到電視機上的桓樂,眉頭大蹙。視線左移,床上的被褥早被他弄亂了。恰在這時,桓樂的肚子發(fā)出一聲不屈的吶喊。“餓了?”岑深問。桓樂點頭。“想吃?”桓樂繼續(xù)點頭。“下去?!?/br>現(xiàn)代的男人翻臉比翻書還快,來自大唐的淳樸少年被趕下了床,抱著僅有的被子和枕頭在角落里找到了屬于自己的位置。那兒有塊長方形的小地毯,像是專門為他量身打造。岑深點了外賣,叮囑了阿貴幾句,便拿出小繡球開始研究,期間連個眼風(fēng)都沒分給桓樂?;笜访鳛榍那膶崉t光明正大地打量他,許是洗了澡的緣故,岑深的臉色終于紅潤許多。他是個匠師,自然有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法器可以護住傷口、收納衣物,出門旅行最為方便。沒過一會兒,外賣就到了,阿貴吆喝一聲“少俠開門”,少俠就抵御不住食物的誘惑跑到門口。他還以為是客棧的小二來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