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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地看到了魏長坤。 掌柜的放下簾子出去,在外道:“您慢慢挑,好了使喚小的一聲就是。” 穆筠嫻今兒是赴約,遂沒帶丫鬟過來。 鋪子后邊的小間兒采光尚可,后邊院子空蕩蕩的,窗戶撐開,還算亮堂。 穆筠嫻坐在魏長坤對面,瞪他一眼,道:“可記得我說了什么?” 魏長坤點頭道:“記得,不許用信鴿?!?/br> 穆筠嫻挑眉:“所以你就自己來了?” 魏長坤繼續(xù)點頭,道:“嗯,你總不會要烤了我吧。” 穆筠嫻拍桌道:“不讓你用信鴿,你就不會正大光明送去么?夜半三更來,下流!” 果然還是誤會了。 外邊的掌柜聽到拍桌子的聲音,嚇的一顫,天哪,在侯府哪個敢對魏長坤拍桌子?小主子這是自己給自己找了個妻管嚴? 捂著嘴偷笑,掌柜的雙肩直抖。 里邊兒的魏長坤臉一紅,解釋道:“我夜里才得空,怕耽誤了,才親自送去。再說了,東西送進你的院子,我怕過了幾道人的手,泄露出去?!?/br> 穆筠嫻臉也紅了,果然是他親自送去的。 靜了半刻,穆筠嫻才問他:“你只派人去遞話就是了,你說到這兒來,我還不知道是你?” 魏長坤變得嘴笨了,其實那個時候,他就是想見她,急著等她回復(fù),才親自去了,沒別的緣故。 穆筠嫻見他不語,便道:“你若以后再無禮,就別請我?guī)兔α?!?/br> 魏長坤從她軟和的語氣里聽出了一絲寬恕,也抬眼看她道:“不生氣了?” 自她進來,魏長坤這才敢仔細瞧她,墮馬髻梳的齊整,正中心插一支雙鳳銜珠金翅步搖,左邊一朵黃蕊紅瓣的海棠花,還沒他掌心大,襯得她的小臉瑩白嬌美。衣裳也穿的好看,和妝容發(fā)髻遙相呼應(yīng),很是妥帖,看著就舒坦。 魏長坤擅做八股,詩詞艷曲學(xué)的少,饒是如此,此時此刻心里頭也蹦出幾句贊美的話來,正是:削肩長項,纖秾合度,眉彎目秀,顧盼神飛,儀態(tài)纏綿,令人情生意動也。 難怪早上來的晚,姑娘家家的,總是要好好捯飭捯飭,來的多晚也該他等。 穆筠嫻小臉紅撲撲的,像是抹了胭脂,她別腦袋,往窗外望去,輕哼一聲。 末了穆筠嫻才問道:“昨夜……你可沒看見什么罷?” 魏長坤一時間沒明白過來,愣然看著她道:“看見什么?” 穆筠嫻輕輕呼了口氣,面頰微微嘟了起來。 魏長坤坐在她對面,始知什么是吐氣如蘭,她渾身上下都香香的。只不過……這姑娘腦子里到底想了什么?難道以為他是什么采花賊么? 難怪這般生氣,其實他只是想送信而已,就算夾著點想看她的私心,那也沒敢有看她沐浴的心思。 給她倒了杯茶水,魏長坤溫聲道:“一大早來,渴了吧?” 穆筠嫻喝了茶,道:“找我來又是為著什么事?” 魏長坤放下茶杯,道:“你三叔外室的事,你可知道了?” 垂著眼皮,穆筠嫻眼神晦暗不明,自昨日回府,她琢磨了一番,估摸著事情沒那么簡單,十有八.九外室還是要入府,否則前夜她爹和三叔都親自出動了,那外室還能安然無恙回去,若非有十分把握可以入府,她哪里敢回頭? 單是外室一事簡單好說,要么打發(fā),要么穆先文納回家。復(fù)雜的是她背后是不是有人襄助她,那人是誰,又有什么目的,為何又會同長平侯府?dāng)嚭驮谝黄稹?/br> 穆筠嫻與魏長坤之間隔著這么多疑問,她輕易不敢問出口,也不愿對他說謊,一時間倒不曉得怎么答話了。 魏長坤也意識到自己不該這么同她說話,似有審問意味,雖說此事錯綜復(fù)雜,但始終和這個小姑娘沒多大干系。 暖暖的太陽透過窗戶照在穆筠嫻白嫩的臉蛋上,似白里透紅的粉色碧璽,她睜著一雙水潤的眸子看著他問:“你找我來,就是為了這事?” 既然不知道該怎么說才不傷兩家的和氣,那就掌握主動權(quán),問問他到底想知道什么。 輕咳了一聲,魏長坤道:“也不全是?!逼鋵嵾@些事找不找她都沒什么要緊,他自己始終是能查明白的,更要緊的是想與她見上一面。 穆筠嫻道:“那還有什么事?” 魏長坤對上她的眼睛,還這么稚嫩的臉龐,他竟有些說不出那話了,挪開視線,他才道:“就是為了園娘的事?!?/br> 穆筠嫻暗道果然,心里生出一絲絲的失落,抿了抿唇道:“你想知道什么?” 魏長坤道:“你可知道園娘是什么人?” 穆筠嫻反問他:“是我三叔的外室,難道她還有什么別的特殊身份?” 魏長坤沒直言園娘是麗娘的meimei,而是道:“前夜她能躲過你父親和叔父的追捕,著實不簡單,我想這事她一個人也辦不成?!?/br> 穆筠嫻也是今兒早才確信,園娘絕非一個普通女子,她的目的也不單單是做穆先文的妾侍那么簡單。 “前夜侯爺也去宣北坊了?” 這事魏長坤沒有隱瞞,他道:“是,她自投羅網(wǎng)。” 穆筠嫻皺著眉頭,“你又把她放了?” “留著她沒用,就放了。她似乎意在國公府?!?/br> 穆筠嫻握著茶杯,有些出神,忖量片刻道:“不管她目的是什么,既然敢往我國公府來,至少證明我爹跟她沒什么關(guān)系,否則自會避之不及,不會這般往穆家牽扯。” 魏長坤笑了笑,穆筠嫻雖然年歲小,可著實機靈,以小見大替家人開脫,坦坦蕩蕩并不招人討厭。 雖說戰(zhàn)場上兵法詭譎,魏長坤實則是喜歡干脆果決之人,穆筠嫻這樣直言直語,很對他胃口。 穆筠嫻不明白魏長坤笑什么,二人到底是有七八歲的差距,便羞道:“我知此事不簡單,我雖出言稚氣,可也言之有理。” 是有些青澀可愛,魏長坤忍不住上揚嘴角,摸了摸鼻子,道:“嗯,你說的對?!?/br> 穆筠嫻則道:“侯爺既敢私下見我,想必也是不怕我把這些事告知家父的吧?” 輕重緩急穆筠嫻還分得清楚,把園娘這樣一個人放進國公府,她絕不同意,這件事事關(guān)整個穆家,她當(dāng)然會選擇告訴穆先衡,然后阻止園娘進穆家。 魏長坤并未覺得不妥,愛護家族理所應(yīng)當(dāng),他道:“你若原話告訴你父親也可以,只是他要是曉得我倆私下往來,不知道會不會多想,于你名聲有礙。再則,若是你父親曉得園娘前夜見過我,所有的事情都是在說謊,她必死無疑,這就打草驚蛇了。到底是誰想讓她進國公府,將難以查證?!?/br> 第二點十分要緊,若是穆先文知道園娘一直在欺騙她,肯定會弄死她,就算配合穆先衡,答應(yīng)把人留下來,也絕對不會和原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