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平時。”

“平時？”花滿樓不解。

花如海忽道：“七童，你的生辰快到了?！?/br>
花滿樓點點頭。

花如海道：“也就是說，十五快到了?！?/br>
十五，月圓！

每個十五的月夜，是韓家父子的噩夢。

但韓野現(xiàn)在仍不知道噩夢的樣子。他關上門走出來，就見花如海和花滿樓并肩站在院子外面。他便覺得此時的溫暖，勝過世間的一切。

韓野暗道，他要成為韓夜心。

他并不是放棄自己，而是要承擔起韓夜心的責任。

他一直不愿意放棄韓野這個身份，是因為他對這個世界始終很疏離。

現(xiàn)在他終于明白韓野和韓夜心并不相悖。韓野，也是韓夜心。

“小夜，怎么笑得這么開心？”花滿樓打量著他，奇道。

韓野，不，韓夜心的兩個眼睛里滿滿的光彩：“突然就覺得，看到你很高興?！?/br>
花滿樓頗為憂慮地嘆息一聲：“你今天一直很怪。莫不是早上吃壞了東西？”

韓夜心道：“論怪的話，你豈不比我更怪？”

花滿樓直搖頭。

花如海被兩個孩子逗得笑起來。

“花伯伯，”韓夜心忽然變得很嚴肅，對花如海道：“我有個不情之請?！?/br>
花如海道：“請說?！?/br>
韓夜心道：“您能不能收我為徒呢？”

花如海有些驚奇：“哦？”

韓夜心道：“我知道這個要求很過分，但是如果我學會了您的內(nèi)功心法，是不是可以讓您少耗損一點？不過，如果您的內(nèi)功不傳外人……”

花如海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夜心，聽到你這么說，花伯伯真的很安慰。因為，你爹說過，你并不愿意學武功?！?/br>
韓鐵城告訴他，他曾經(jīng)試圖教韓夜心學武?？墒菍W武不但需要嚴格的律己精神和毅力，還要有相對的體力。韓夜心的身體根本無法承受長時間的苦練，而韓鐵城的內(nèi)功又太過剛猛，對他全無益處。學了一陣，他既覺得痛苦，又完全無法進步，便心生厭煩，再不愿意學了。

韓夜心道：“我現(xiàn)在改變了想法。”

花如海點點頭：“我當然可以教你。只不過，這件事你要先告訴你爹。”

韓夜心點點頭：“那是自然?！?/br>
他轉頭看去，只見花滿樓的眼里滿滿都是笑意。

那是看見朋友努力振作，而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意。

“小夜，你以后可要喊我?guī)熜至??！?/br>
韓夜心故意嘆了口氣：“都已經(jīng)是哥哥了，還在乎多一個稱呼嗎？”

“不過我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花滿樓仰頭看了看天，道：“馬上就要到十五了?！彼钟迫坏乜聪蝽n夜心：“這個月的十五，正是我的生辰。”

他的眼睛亮亮的，仿佛在說，我期待極了。

第13章鬼市

自從知道花滿樓的生辰將近之后，韓夜心就陷進了無限的苦惱中。他整日地托腮狂想，花滿樓喜歡什么？送什么禮物能讓花滿樓覺得驚喜？

瞄了瞄在院子中練武的花滿樓，心道這實在是太難了。

今天的師父是花家四童。花無倦來了沒幾次便神龍見首不見尾，今早四童進來，笑著說二哥去給大哥幫忙生意上的事了。

真難為花二哥出場的那么狂狷邪魅，結果行事也是個規(guī)規(guī)矩矩的人物。

花四童照例先看了看韓夜心的習字。他放下紙，認真地道：“小韓弟弟，堅持下來就會有進步的，四哥相信你一定能辦到?！?/br>
這話說得不明不白，十分讓人猜想。不過韓夜心自己也知道，他的字真的是不能見人。

花滿樓湊過來，瞧了一眼，拍了拍韓夜心：“小韓弟弟，別灰心，你的字已經(jīng)比一個人好看多了?！?/br>
韓夜心道：“哦？是誰？”這個時候太需要找找優(yōu)越感了。

花滿樓神秘一笑，卻是什么也沒說。

華四童道：“若以那人為標準，我們小韓弟弟的成績簡直是可歌可泣?！?/br>
兩個人都故作神秘，韓夜心也只好收起那好奇心，專心練起來。那描紅的底本并不是四童的字，可嘆花二哥出門辦事，還把作業(yè)好好地留下來，實在是個認真負責的好老師。

四童教花滿樓的是暗器功夫?；M樓蒙著眼睛，手里拿著一根小小的飛鏢?；ㄋ耐粫r拋出一枚銅錢，花滿樓手一揚，那飛鏢便擊中銅錢。

花四童拋出的銅錢越來越多，花滿樓原本還能應付，等到銅錢越來越多的時候，終于有一枚落到了地上。

四童解開花滿樓的眼罩，掂著手中的硬幣：“小七，你這聽風辨位的本事已經(jīng)很純熟了，不過這可是最簡單的一層?！闭f罷他把手中銅錢向天一灑，之間一道若有似無的紅線閃過，下一個瞬間，那些銅錢已經(jīng)串成一串，回到四童的手里。

“要想更純熟，你還得多練多想。好了，今天就到這里?！被ㄋ耐掌疸~錢：“四哥我要去喝酒了！”

待花四童出了院子，韓夜心到：“四哥的本事真厲害，動作快得我都看不出來?！?/br>
花滿樓低頭沉思，道：“是嗎？”

見花滿樓愛理不理，韓夜心又回到書桌前，繼續(xù)練他的字。

花滿樓一個人站在院子里，突然飛身而起，腳點在樹干上，去撿那悠悠掉落的樹葉。

韓夜心練完了字，盤腿在軟榻上打坐。之前花如海已經(jīng)教他基本的內(nèi)功入門，言明每天必須練足兩個時辰。韓夜心無法把兩個時辰連貫起來，只好分開練習。

等到他打坐完，已經(jīng)是花滿樓休息之后，又在院子里練暗器了。

今日已是十三。再過兩天便是花滿樓生日，可是他仍舊沒有想好要送什么給花滿樓。

花滿樓最愛的是什么？

韓夜心拖了個椅子到廊下，一邊看著花滿樓練功一邊嘆氣。

“小韓公子，如果你實在無聊，不如在府里走走？”荷姑停下繡針，道。她實在是受不了一個孩子不停地嘆氣。

“也好?！表n夜心起身，心道說不定走著走著，就能走出什么靈感來。

韓夜心正要出門，一枚飛鏢剛剛打在門邊。韓夜心嚇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