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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上。頭頂艷陽高照,不客氣地打在他身上,他無知無覺,半只腿已落入水中,胸膛微微起伏,身側堆滿了大大小小的酒壺。 這好像是…… 周岸芷走了過去。 還沒靠近,便聽碼頭附近幾個百姓竊竊私語,“喂喂,看見了么,這都躺了幾天了,家也不回,飯也不吃,成天見的灌酒,哭哭笑笑的,難道真想睡死在這兒?” “這幾天還算好了。聽說第一天在這里的時候,看了一會兒水面,然后,二話不說就要往里跳!虧的他府中下人不放心,一直在后面跟著,這才救了上來。上來之后,就怎么也不肯回家了,一日三餐都是府里的人送,他還不要,只要酒……” “作孽呀作孽?!鼻懊嬉粋€人搖頭,又問,“他夫人就是在這里上了那條出事的船的?” “是啊。夫妻倆的孩子不到兩歲,這做娘的,說沒就沒了,留著他們爺兒倆,將來可怎么活喲!哦對,那孩子你沒見過吧,我見過,粉雕玉琢的,到底是大戶人家的閨女,跟我們家那個完全不一樣。他府中下人為了不讓他做傻事,幾乎天天抱過來,讓他看看、摸摸,以期能喚回他的理智,咦,今天好像還沒看到……” 周岸芷越過這幾個討論的火熱朝天的百姓,直接走向沙南王。在距沙南王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她停了下來。 空氣里是nongnong的酒味,男人側著頭,面朝江水,動也不動,任青絲蓋住他的半邊臉,神態(tài)滄桑,胡子拉碴,仿佛老了十歲。他并沒有睡去,此刻睜著一雙無神的眼,呆呆盯著一個方向,連聽到周岸芷的腳步也沒回頭。 周岸芷盯了他一會兒,終于出聲,“王爺……” 他沒有任何反應。 周岸芷垂下頭。她其實也沒立場勸什么,只是馬上要離開京都了,忽然看到一個自己認識的人,也沒多想就走了過來。此刻見他這番模樣,她原本準備好的那些話,忽然就卡在了喉嚨里,再難吐出。 她從未參與過他與王妃的故事,現在,又何來感同身受? 這世上熙熙攘攘,忙忙碌碌,你我皆是凡人,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fā)生什么。除了賀州周府那狼狽不堪的相遇,后來蘇輪會宴上那不輕不癢的重逢,他們還有什么交集呢? 不過就是兩段迥然不同人生的偶爾交織,連點頭之交都算不上,過了今日,誰還記得誰? 想到這里,她不由苦笑。罷了罷了,這開解的話,對方估計聽了不下百句、千句,她一個馬上就要離開的人,又在這里虛偽給誰看呢? 還是……走吧。 她轉身,不再說什么。 他卻仍然呆呆望著一個方向。 “……?。 ?/br> 身后突然傳來一聲短促的尖叫,接著就是“咕咚”一聲,似有什么重物落了水。 ——什么聲音? 她回頭,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卻見那里的水面一片漣漪,不時還有水泡從里面冒出。 “什么東西?”她三步并作兩步跑了過去,瞪著水面,問沙南王,“剛剛什么東西落水了?” 男人依舊一聲不吭地躺在那里,呆呆看著她——她站的地方,正是剛剛那東西落水的方向。 也就是說,他一直看著那東西,看著那東西,然后,就這么眼睜睜看著那東西落水? 周岸芷心里突然一驚,想也沒想就跳入水里! 水面濺起了不小的浪花,遠處海鳥聲聲,男人依舊如死了一般躺在那里,漆黑的眼中無喜無悲。 阿羅原本站在碼頭外面,驟然見到周岸芷跳入水里,臉色一變,連忙沖了過來。 “大小姐!大小姐——” 終于,周岸芷從水里冒出了頭,而她的懷里,還帶著一個孩子。 璐兒。 阿羅拼命拉她,將她從水里拉出來,“大小姐,怎么回事啊,怎么還有個孩子?!” 好不容易上案,周岸芷喘著粗氣去看懷里的孩子。所幸孩子雖然落了水,時間卻不長,只一會兒就恢復了意識,大聲啼哭起來。 將孩子遞給阿羅,周岸芷起身,看向直到此刻都沒有任何反應的沙南王,罵道,“你瘋了?!就這么看著自己的女兒落水?!你是想她就這么死掉么?!” 男人還是了無生氣地躺在那里。 見他這樣,周岸芷簡直要氣死,天生的好脾氣此刻也壓抑不住,“好,你想死,沒人攔你,你現在就起來跳海呀!可你不管女兒的死活算什么,還是一個父親么,你怎么對的起孩子在天上的娘,怎么對的起拼死救下孩子的小夏!你,你……你不配當父親!你連人都不是!” 也許這番話終于擊中了男人的軟肋,他抬頭,看向周岸芷,“是,我不配當一個父親?!?/br> 從地上緩緩坐了起來,他倚靠著身后的墻壁,打量阿羅懷里的璐兒,“有時候,看著她,我會忍不住想,為什么回來的是她,而不是她的母親……如果可以、如果可以,我愿意用她,去換她的母親……” 周岸芷一下子紅了眼眶。 “可是不可能啊,碧央回不來了,永遠地留在水里了……她會不會冷,會不會餓,會不會想孩子,想我……我想陪她,可他們告訴我,我還有孩子要養(yǎng),有仇人要殺,不能這么懦弱地去死……” 他頓了頓,忽然扯出一個心酸的笑,看著她,“那我就活著,生不如死地活著。我給碧央報仇,報完仇就去找她??晌矣窒耄覉笸瓿鹑フ宜?,孩子怎么辦,沒有爹,沒有娘,誰來照顧她……不如讓她先去陪她娘,然后,然后等我……” 他說不下去了,兩行熱淚滾下臉頰。 周岸芷走到他面前,蹲下,看著他的眼睛,“你說的沒錯,你就是個懦夫。即便整日在這里喝的酩酊大醉,做出這番姿態(tài),也頂多算一個深情的懦夫?!?/br> 他怔怔望著她,聽她繼續(xù)道,“尊貴的王爺,你要不要聽聽我的故事?你若是我,恐怕要投水百回了吧。” 她視線越過他,看向天邊,仿佛看到了自己曲折坎坷的前半生,“我的母親,錯愛了我的父親,不僅陪上了整個周家,也陪上了自己的爹。彼時,當得知父親和那個狐貍精在一起,還生出了兩個孩子,來爭我們家產的時候,我想不想死?當得知外公臥病在床,被活活氣瘋的時候,我想不想死?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