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搏。那手摸了她一會兒后,又掀開了她的袖子,當看到那兩條漆黑的臂膀后,抽一口氣,轉頭對獨眼強道:“這個……不好說?!?/br> “不好說?怎么會不好說?!”獨眼強的聲音聽起來是惡狠狠的。 那大夫道:“我們這一行講究望聞問切。這孩子如今昏迷不醒,我無法聞和問,只能望和切。但我望她氣色,雙臂,均呈天刑之態(tài),可切她脈搏,又似一切正常,二者相矛盾,所以,不好說?!?/br> 聽到這里,淺也已經差不多知道穆夜是什么打算了。 傳染病是什么?在醫(yī)術不發(fā)達的古代,這可就是全軍覆沒的征兆。倘若淺也真被確診傳染了,一路行來,十幾個孩子同吃同睡同住,都會被殃及,獨眼強這一次的買賣也會賠的連遮羞布都沒有。 可若一切只是虛驚一場呢?小輝只是普通的發(fā)燒,她也只是碰巧昏倒。那對獨眼強而言,就是大歡喜,生意還能做,錢也還能賺。 穆夜要的就是大夫的不確定性。越是不確定,獨眼強就越是畏首畏尾,因噎廢食。在這種狀況下,他唯一能采取的辦法只有—— 隔離觀察。 原來穆夜是等在了這里。 然后呢,她和小輝被隔離了,穆夜和阿吉會怎么做?她猜不到,只能遵從穆夜先前的計劃,一直裝暈。 她被抬到了一個不見天日的破房子里,狠狠摔到了地上。地上凹凸不平,摔的她后脊一陣鉆心的痛,也不知傷到背沒有??伤桓覄訌?,也不敢睜開眼,就這樣等了一會兒,聽門外啪嗒一聲,似乎是落了鎖,獨眼強還留下一個人看守。 她悄悄睜開眼睛。四周黑漆漆的,沒有任何聲響,身邊的小輝昏的很是*,偶爾還會傳來幾句□,總之,一點醒來的征兆都沒有。她躺在那里,瞧著門縫外的天色由亮變暗,再由暗變亮,整整一天一夜,沒有半個人來處理自己。 沉住氣。 她努力忽略餓的咕咕直叫的肚子,不斷告誡自己,淺也,現(xiàn)在就是比耐性,斗沉著,誰先忍不住,誰就輸了。穆夜在外面肯定還有動作,你可不能在這關鍵的時刻掉鏈子。 這樣又躺了許久。 突然,外面?zhèn)鱽韮蓚€人對話的聲音,似乎是有人要進來,淺也聽看守說了一句“快點”,就把門打開了。古老的木頭門發(fā)出吱嘎的聲響,她趕緊閉上眼睛,塵煙飛起,金色的陽光自外面照入,打在她身上,光線氤氳,她仿佛披上了一層米白色的薄紗。 來人靜靜盯了她一會兒。終于,移步走到她身邊,蹲下。她感覺一只手撫上了自己的唇,五指修長,指尖還蘸著水,似乎是在給她潤唇。 誰? 她閉著眼睛,也不知這人是敵是友,只能在心里暗暗好奇??諝饫镉幸还僧愇叮情L年不住人的酸澀,呼吸間可聞,她腦補著那人一聲不吭替自己潤唇的樣子,忽然感覺一陣詭異。你是在玩人偶游戲么?大哥or大姐? 那人忽然停住了手上的動作。淺也感覺對方的視線在自己臉上盯了好久好久,就在她要抓狂的時候,那人叫了一聲:“夏蘭花?!?/br> ——靠,她知道對方是誰了! 這種語氣,這個調調,如斯清冷,如斯疏遠,全馬車上,也只有一個人曾對她用過。她跟那人說了好幾遍,不要叫這個名字,不要叫這個名字,可那人絲毫沒把她的話放心上,心情不爽了叫,爽了也叫,甚至現(xiàn)在,她都裝死尸了,他還叫的起勁。 那人道:“知道么,原本這個照顧你們的工作,是穆夜想做的。” “可是被我搶到手了。” “因為……”他故意頓了頓,爾后,淡淡地,“我總覺得不對勁?!?/br> 空曠的屋子里,她依舊閉著眼睛,他也沉默下來。 清風過耳,葉落無聲,有星火在他的眸中緩緩升起。 “一次次的失敗,又一次次的逃跑,一直被識破,卻一直學不乖。你們執(zhí)著的讓我討厭。” 他繼續(xù)道:“明明是那么拙劣的計劃,既可笑,又粗糙,竟然還想騙過獨眼強……我常常想,如果是我,若是我,絕對會比你們做的都要好?!?/br> 說到這里,他突然一停,好像想到了什么,半響,才喃喃道:“可惜,我是官奴?!?/br> 他是官奴。 誰都可以逃,唯有他,不可以。 本朝律法明文規(guī)定,若官奴膽敢私逃,人牙子可拿相關文書上報朝廷,則此官奴家族所有獲罪人員都得連坐,斬首示眾。 他天生血統(tǒng)高貴,最親的親人已于京都午門斬首,剩下來的,僅是族里平時見面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的旁系親屬。可即便與這群人沒有任何感情,他也不愿因為自己而讓他們連坐斬首。 他記得他有一個表兄,吃喝嫖賭樣樣精通,卻連考三次文試都是末等,舅父更因此氣的要拿鞭子抽死他??删褪沁@樣一個紈绔表兄,也會在他經過時,一邊低頭哈腰,一邊用無比自豪的語氣對身邊那群狐朋狗友介紹:“瞧見沒有,那個,就是我表弟,京都一品貴公子蘇輪。嘿嘿,他跟我可不能同日而語。” 他還有一個堂弟,自詡是他的宿敵,雖然他自己從沒這么認為過。這個堂弟性子桀驁,從小就不服他,好幾次對他下絆子,要出他丑,雖然每次的結果都是被二伯捆著跪到他書房負荊請罪,但他仍清楚地記得,抄家那天,是這個堂弟一身血地沖到自己面前,對自己說:“從小我跪過你多次,卻沒有一次發(fā)自內心。可今天,我心甘情愿下跪。因為我知道,蘇輪,唯有你,才能讓蘇家東山再起!” …… …… 就是因為這些讓他反感又頭疼的混蛋們——所以,他不能逃。 因為不能逃,所以他更討厭那些整天只想著笨法子逃跑的傻瓜們。 淺也仍然閉著眼睛,一動也不動。 他揚了揚唇角,表情是一貫的譏誚,遂起身,當走到門口的時候,停住,對她說道:“你從來就是個有主見的。這一個月,我們也算相識一場,勸卿一句,既想鴻鵠千萬里,當斷時則必須斷。保重?!?/br> 吱嘎一聲,門被輕輕關上。 仿佛也關上了一個千瘡百孔的心。 淺也睜開眼睛,望著滿是蜘蛛網(wǎng)的屋頂,回憶起蘇輪最后離開時所說的話—— 他說,從此天涯是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