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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流轉嘛,未必轉不到咱們頭上。等當上了控戎將軍,就是在皇城內辦差了,沒人請你們吃席,我來請,大伙兒熱熱鬧鬧的,開創(chuàng)出一個咱們的大局面來。” 抱負是要有的,不光男人該有,女人也一樣??厝炙狙瞄T內當要職的,尚且都只是千戶,等干上了將軍,雖說不過是個雜號將軍,但地位不可同日而語,大有屎殼螂變季鳥的光榮。 千戶們兩眼放光,那頭伙房里出來的金瓷等人見他們剔牙,發(fā)現(xiàn)錯過了好機緣,個個抱憾不迭。當然不是嘴饞那一口御菜,吵吵嚷嚷只為湊趣而已。 收進了食盒的幾盤點心重又被端出,盤兒里的鞭蓉糕、豌豆黃遭了賊似的,一搶而空。太監(jiān)們瞠目結舌地看著,臨了搖著腦袋把空盤收起來,暗里只是感慨,虧得宿大人能在這兒扎根,都是些什么人吶,沒規(guī)沒矩,一群彪子! 那頭南玉書從宮里回來,讓人請錦衣使過來商議,把信件交給她過目,“皇上對此事很看重,曹家是外戚,雖然沒落了,但曹瞻掌管北軍,終究是個人物。我不敢妄揣圣意,但這種親戚,對朝廷來說是越少越好。在太極殿里時皇上口諭就是叫查,我出東閣門時御前總管太監(jiān)追上來,重申了兩字,叫‘嚴查’。請錦衣使來,是因里頭摻合了十處外宅……”一頭嘀嘀咕咕罵起來,“□□的,外頭十個,家里還有五個,王侯都沒他猖狂……那十處外宅要勞錦衣使大駕審問,衙門里糙老爺們兒審起來不方便,也不好說話?!?/br> 星河仔仔細細把信看完,這種案子審起來不麻煩,只要上軍中查明,確有拖欠軍餉的事兒就成。至于那些女眷,找個地方先看押,統(tǒng)計了人數(shù),該入罪的入罪,該為奴的為奴,三兩下就處置完了。這些都是淺表的東西,可以不去管他,叫她矚目的,是這案子背后的有利可圖。曹瞻掌管的是北軍,而京城之外的駐防都歸樞密使霍焰掌管。換句話說霍焰是曹瞻的頂頭上司,他敢私吞軍餉,這位樞密使知不知情?是否也當一查呢? 她調轉過視線來,看了南玉書一眼,“大人,卑職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南玉書唔了聲,“宿大人有話不妨直說?!?/br> “大人是這會兒才叫卑職看見這封信,倘或早早和卑職商議,卑職絕不贊同大人入宮呈報。” 南玉書一臉錯愕,“宿大人這話是什么意思?事關軍餉,這樣大事,怎么能不上報?” 她垂眼,把書信放在了他面前,“如果單是曹瞻一個人的事兒,自然是應該往狠了查??蛇@件事背后還牽連其他大員,那尊大佛,恐怕你我都惹不起。” 南玉書怔了下,細思量,“你是說樞密使霍焰?” 星河點了點頭,“曹瞻是外戚,霍焰是宗室,要論資排輩,霍焰和皇上是一輩人,連太子爺見了他都不得造次。曹家如今是空了,他在樞密使手下,本就有背靠大樹的意思,大人要查他,難道能繞過樞密使嗎?樞密使這人……我從來沒有打過交道,但知道他和我哥哥同在一個衙門,大人對他熟悉嗎?” 南玉書也是搖頭,“當初樞密院掌控整個大胤的軍政大權,樞密使何等風光,人家又是皇親,咱們這些人,壓根兒不在他眼里。如今樞密院的權雖然分散了,但霍焰照舊不動如山,絕不會屈尊與我等為伍?!?/br> 這就是了,她也曾經(jīng)聽說過,樞密使是個過分驕傲的人,且絕不簡單,否則星海周旋這些年,不可能扳不倒他。她倒是對這人有些興趣,如果能借此動搖他的根基,那么星海這個副使,便有更大的活動余地了。 她沖南玉書笑了笑,“大人辦差這些年,沒遇見過比這更難處置的關系吧?也是個契機,借此會一會那位樞密使大人,瞧瞧他是如何的三頭六臂?!?/br> 南玉書笑她到底是個小女孩兒,女人對大人物難免心生敬仰。男人卻不一樣,需先衡量彼此的實力,一旦碰撞,也許就是你死我活。 “真要說關系,還是宿大人比南某更近一層。尊兄和霍焰同僚十來年,一正一副職位相差無幾,私下里應當也頗有交集。宿大人前往,樞密使賣副使一個面子,似乎好過南某單刀直入。” 到了緊要關頭就撂挑子,這位南大人也可說是個人才了。星河臉上顯出為難之色來,“卑職只管女眷事宜,插手南大人的公務,豈不是越俎代庖嗎?況且我也不敢肯定人家見了我,愿不愿意賞個好臉子。萬一見我是女官,不肯同我夾纏,那我走這一趟,可就打草驚蛇了?!?/br> 南玉書急于拉她填窟窿,話說得相當漂亮,“宿大人自謙了,錦衣使監(jiān)管宗女不過是個說法兒,您副使的銜兒,可是到天上也卸不了肩的。樞密使就算再不近人情,瞧著太子爺?shù)拿孀樱偛恢劣诰苋擞谇Ю镏?。況且又是例行公務,詢問他轄下官員挪用軍餉一事,他要是不耐煩應付,那就只好呈稟皇上,請皇上定奪了?!?/br> 星河心里也沒底,但對于難以攻克的人事,她倒有迎難而上的決心。不過去見人家,到了南玉書嘴里成了仰仗太子爺?shù)呐蓬^,這話叫人聽來很不受用。 她靠著椅背,慢悠悠摩挲膝蓋,南玉書眼巴巴瞧著她,她垂下眼無奈道:“那我抽了空閑,就走一遭兒吧。南大人先處置曹瞻,北軍里頭傳出消息來,樞密使自然就知道了,到時候我去也不用費口舌。那十處外宅,我得先審明白,樞密院留到最后,橫豎不過走個流程,還能把人家怎么樣呢?!?/br> “那可不成。”南玉書這會兒倒恪盡職守得很,大義凜然道,“先前暇齡公主府上的破事兒,該大白天下的,還是大白天下了?;粞骐m然是宗室,倘或有不軌,也萬萬不能姑息?!?/br> 星河愿意聽的就是這個,如果這回干得漂亮點兒,興許還能替哥哥掃清前路。畢竟樞密院經(jīng)手的只是軍務,從中做文章的機會不多。控戎司就不一樣了,掌刑獄,能顛倒黑白,由她下手,比他哥哥要便利得多。 好了,得了南大人的首肯,能轉身的空間就大了。不過這事兒,最好先同星海通個氣。 密函上十處宅邸的位置交代得很清楚,下半晌的時候先帶人查抄了白廟胡同。那是一處精巧的宅邸,修建成了江南水鄉(xiāng)的格局。進門就是粉墻黛瓦,游廊迂回,要是用作平常小憩,真是個不錯的地方。 然而他們的到來,打破了這片寧靜。平和兢業(yè)的婆子們驚惶尖叫,四處跑動,護院的小廝們試圖突圍,被兇神惡煞的番子拿棍兒打得頭破血流,只得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