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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胡亥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92

分卷閱讀192

    文字。扶蘇想,此事由官府出面,選取大塊山石,打磨成石碑,將新文鏤刻其上,運至各郡郡守府衙外,以供學(xué)子使用。”

李斯揚起雙眉,眼露驚訝之色,思索之后,臉上顯出些許古怪的神色,眼神充滿笑意,低聲道:“天下三十六郡,三萬多字全部刻碑可不是一件輕松活計?!?/br>
扶蘇嘴角的笑容更顯得溫和柔軟,繼續(xù)道:“在郡守出,只需挑出三千常用的便足夠了,石碑末尾寫明,若想見到全部字,前往咸陽城中便可,朝廷求才若渴,學(xué)子也必然……求知若渴。”

李斯眼中閃過了然神色,頗為歡欣鼓舞的說:“老臣莫敢不從,這就下令命人去辦!”

扶蘇拱手道:“有勞丞相辛苦?!?/br>
語畢,扶蘇帶著張良起身而去,出了丞相府大門,扶蘇忽然開口:“先生隨孤走走如何?”

張良沒有任何表示,神色平淡的墜在扶蘇身后,陪他一步一步往大書房的方向走去。

夕陽橙紅色的暖光鋪陳在咸陽宮中,掃去了這座天下第一宮的森冷和威嚴(yán),只剩下融融暖意,扶蘇嘴角挑起柔和的弧度,微瞇著雙眸看向夕陽,片刻后忍不住抬起手,用寬廣的袖袍遮掩住對他雙眼而言仍舊過于熾烈的光芒。

張良見扶蘇站定,跟著停下腳步,他心里猜測太子有話要說,心中也不急,安靜的等待扶蘇開口。

張良的猜測不假,卻沒想到太子定力強大,直到金烏西沉才再次開口。

扶蘇收回視線,低聲道:“扶蘇有意送先生去軍中協(xié)助王翦上將軍,先生以為如何?”

張良心中一驚,脫口而出:“子房不通兵事,太子怎能如此草率決定?!”

扶蘇神色平淡的搖頭,眉心卻悄悄皺起,眼中顯出憂慮之色,十分擔(dān)心的開口:“父皇身邊能人輩出尚且不能躲避百越之人有心算計——此一戰(zhàn),天時地利人和,我大秦將士上下只有‘人和’,若傾國之力攻打百越必勝,可百越值得嗎?”

扶蘇說著抬手制止了張良插嘴,苦澀的笑容已經(jīng)顯現(xiàn)在嘴角,扶蘇的笑容越來越冷,他沉下聲道:“扶蘇明白兵事,懂得徹底收服荊楚和百越的意義,可此事本無需急在一時。何況百越之地為了保全自身,不惜毒殺父皇,他們又怎么可能忽略我大秦幾十萬大軍?王翦上將軍是個中正沉穩(wěn)之人,但他為人正直,不善防備此等暗害。先生思維縝密,因而,扶蘇希望先生能夠前往百越,助上將軍一臂之力,他年歲大了,決不能在他鄉(xiāng)有什么三長兩短。”

張良絲毫不介意扶蘇提起自己曾經(jīng)是刺殺嬴政主腦的身份,聽明白他的意思反而欣然道:“子房愿意前往軍中,刺客和將軍行事不同,子房定然護上將軍安然歸來?!?/br>
扶蘇臉上這才重新顯出笑意,窺了張良緊繃的俏臉一眼,低笑道:“請先生接受扶蘇派官,否則軍中葷素不忌,先生恐怕被他們調(diào)笑?!?/br>
張良挑起眉頭,語聲卻依舊平淡:“謀士當(dāng)有謀士之風(fēng),舍弟不是一直跟著胡亥公子么?子房與他們碰頭后,自然會帶上阿榮的,有他在,軍中誰也動不了我?!?/br>
說到此,張良忽然道:“今日渭風(fēng)酒肆之中遇到的四人雖然言談不忌,品行卻頗為高潔,太子若缺人手,不妨重用此四人——他們可比孔鮒好用多了?!?/br>
扶蘇猛然回身,與張良的視線撞在一處,兩人眼中都顯露出對目前被尊崇的孔仲尼后人的不滿,而唐秉四人……說得好聽叫正直,說得難聽就是好忽悠,只要能夠用仁義之類的假大空話將他們唬住,而且這幾人并非不可交流,最重要的是,他們不是孔仲尼的后人,沒有血脈帶來的榮耀。

天下是嬴氏的,孔鮒作為一個學(xué)派創(chuàng)始人的后人卻享有不弱于皇室的名望,并且毫不遮掩的使用名望帶給他的權(quán)利,不斷接濟被清理出朝堂那群叫囂著法先王最兇的學(xué)子。

扶蘇覺得留下此人壞處似乎比好處還要大一些。

不過說到底,這些人始終是跳梁小丑,影響不了秦國治理天下,真正讓扶蘇意識到當(dāng)初父皇越來越暴戾的問題是土地。

正如扶蘇自己一清二楚的,天下是嬴氏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遷入咸陽城中的富戶入城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不斷自百姓手中購買土地,并且試圖將百姓納入自己家中,讓這些人在秦國的戶籍上消失不見!

與舊貴族勾連發(fā)家,再用不義之財挖秦國墻角,扶蘇怎么會留著他們呢?

眼下易刀幣為圓錢從而徹底吸取商人富戶的資財是最狠最快的辦法,令他們傷筋動骨,緊接著,扶蘇還另有后招等著這群不識抬舉的人。

腦中將接下去要做的事情轉(zhuǎn)了一圈,扶蘇大步走回書房,伏案批閱奏章,燈火直到夜半才熄滅。

他滿身疲憊的躺在榻上,下意識翻身摸了摸身側(cè)的位置——空蕩蕩、冷冰冰的。

扶蘇動作一僵,回身躺平,雙手交握在腹前,過了片刻坐起身,擁著錦裘神色空茫的環(huán)視了奢華的睡房,神色寂寥。

長夜漫漫,他身邊卻連一個能隨心所欲閑談的人都沒有,胡亥跟隨父皇前往東南之地已過兩載,父皇又遭行刺,一場大戰(zhàn)再所難免,也不知道胡亥什么時候才會回來。

……他在的時候,我從沒覺得寢房如此空蕩,讓人睜開雙眼都不知道身在何方。

守在門外的內(nèi)侍梁見太子起身,趕忙墊著腳躬身入內(nèi),低聲詢問:“太子又何吩咐?”

扶蘇習(xí)慣性的撐起笑容,視線卻已經(jīng)情不自禁落在自己接下的衣袍上,直接吩咐:“將胡亥留給我的龍佩取過來?!?/br>
內(nèi)侍梁忙不迭將龍佩送到扶蘇面前,燈光照在龍佩上,映出一層流水般溫潤的光芒,扶蘇抬手將龍佩輕輕攏在掌心,指尖在古樸的花紋上摩挲而過,擺擺手示意內(nèi)侍梁離開。

當(dāng)他在室內(nèi)獨處,扶蘇合上眼,將嘴唇輕柔的貼在龍佩之上。

許久后,房中響起一聲嘆息。

扶蘇身在咸陽宮中,作為合格的繼承人處理政務(wù)、梳理國內(nèi)繁亂的事務(wù),遠在泗水郡的始皇已經(jīng)帶著胡亥到達軍中,見到王翦上將軍。

“陛下大案,老夫徹底放心了!”王翦年歲已高,可身材魁梧壯碩,渾身肌rou緊繃,眼神沉穩(wěn)內(nèi)涵華光,說話中氣十足若非滿頭華發(fā),完全看不出年歲。

嬴政趕忙扶起跪在地上的王翦,大笑著說:“勞上將軍擔(dān)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