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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抬眼向房外瞟了一眼,隨即收回視線,親了親胡亥的額角說:“這樣嗎?那么父王已經(jīng)知道了。很好,我日后不用再為了你隨意出宮可能遭遇危險而擔(dān)憂了?!?/br>胡亥茫然的與扶蘇對視一眼,立刻聽到門外“嘭!”的一聲響起了膝蓋直接磕在石板的聲音。“寡人對你的信任,你該知曉,自己去領(lǐng)罪吧?!辟统恋穆曇繇懫?,隨即“砰砰砰”接連不斷的三次碰撞聲響起,嬴政高大偉岸的身影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胡亥和扶蘇面前。嬴政眼帶怒意的瞪向胡亥,卻在他下意識縮著脖子、捂住屁股的時候腳下一頓,停在房門口。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看著胡亥一陣心口發(fā)堵。“胡亥,你什么時候能讓寡人放心?”沉默許久,嬴政到底大步走進屋,直接坐在榻邊,垂眸看向一日之間與自己生分不少的幼子。胡亥被嬴政一直盯著看,終于忍不住捂著屁股,費力的起身蹭到他身邊,伸出rou嘟嘟的小手拉住嬴政衣袖,仰著頭小聲說:“阿爹,我錯了?!?/br>“嗯?!辟?yīng)了一聲,面無表情的模樣讓人完全猜不出他的心思。胡亥立刻就被嬴政這個反應(yīng)唬住了,睜著一雙大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他,一下下扯著袞服的廣袖下擺,不知所措的看向扶蘇,眼中滿是求救的意味。扶蘇換了個姿勢抱著胡亥,以免他壓到傷口,略一思索便低聲說:“父王,胡亥年紀(jì)小,從沒出宮看過平凡百姓的生活,心中好奇,只要身邊記得帶上護衛(wèi),偶爾出去走動一番也無妨,想必趙高是不會忘記派人看護好胡亥安全的?!?/br>嬴政冷哼一聲,抬起手用力在胡亥額頭一彈,留下通紅的印子之后,沉聲道:“下不為例!日后不可如此胡鬧的偷溜出宮?!?/br>胡亥立刻抱住嬴政手臂,把臉蛋埋在他掌心,偷偷看著嬴政臉上的深色,確定父親面色緩和,終于開口說:“……不偷溜的話,行么?”嬴政和扶蘇的視線立刻落在胡亥身上,父子兩人都高高揚起眉毛,眼中寫滿了審視的味道。胡亥再次縮了縮肩膀,無論如何看待都只是個普普通通懼怕家長的孩子,可扶蘇很快發(fā)現(xiàn)了他和父王其他孩子的不同之處——胡亥見嬴政沉默著,并沒有第一時間提出反對后,他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像是洞察了世界上最大的秘密似的,露出一抹極為燦爛也極為讓將他放在心中疼愛之人無法拒絕的笑容。胡亥拉著嬴政被他攥在掌心的手,眼中已經(jīng)沒有剩下絲毫陰霾,他興奮的說:“阿爹果然最好了!我日后想要出宮會告訴阿爹或者大哥的,不再自己偷溜出宮冒險,讓你們擔(dān)心了?!?/br>扶蘇敏銳的發(fā)現(xiàn)胡亥短短一句話出口,嬴政押在眼底的怒火已經(jīng)消散無蹤,他看著胡亥的眼神溫和寬容,哪怕之前對胡亥勃然大怒,此時卻又變回最為寬和的父親,絲毫不記恨孩子的胡鬧。這與嬴政對待榮祿犯錯之后的斤斤計較簡直判若兩人。“行了,你不是答應(yīng)荊軻的兩名友人了么?秦舞陽不肯出席今日的臣服大典,高漸離和宋如意兩人必然已經(jīng)知道荊軻遭逢劫難。擇日不如撞日,就讓扶蘇抱著你出門吧?!辟种秆刂ズΦ拿佳酃串嬕环呀?jīng)將胡亥欺瞞君上的大罪輕輕揭過。胡亥轉(zhuǎn)過臉對扶蘇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扶蘇忍不住笑出聲,從胡亥眼中哪能看出一丁點對父王的懼怕呢?他分明早就掌握了澆熄父王怒火的辦法,看他對付父王如此得心應(yīng)手,也不知道自己不在咸陽城的幾年胡亥惹怒過父王多少次。“是,父王,我會照顧好胡亥,不讓他傷勢加重的。”扶蘇面帶溫和笑容,低聲應(yīng)下嬴政的囑托。嬴政視線始終落在胡亥身上,見他眼巴巴的看著自己,不由得詢問:“你這小混蛋,還有什么要說,快些開口,否則寡人就要走了,沒時間陪你這頑童作耗?!?/br>“趙高,怎么沒和阿爹一起過來?”胡亥眨了眨眼睛直愣愣的說。嬴政剛剛恢復(fù)的面色一凝,壓抑的說:“趙高不足以勝任寡人對他的信任,讓他做能做的事情足矣。胡亥你還小,不要因為他人毫無原則的討好你,就認(rèn)為這是好人,而與他們親近。”胡亥秒懂趙高給自己開后門的行為徹底讓他失去了始皇帝一輩子可能就一次機會贏得的信任,不過這對胡亥來說是特別好的一件事情,從胡亥不著痕跡的拉著趙高到處跑已經(jīng)暗暗布下陷阱,只等著趙高自己一腳踏空,摔進其中不可自拔。但胡亥臉上沒有顯出任何多余的神情,只是神色懵懂的點點頭,然后繼續(xù)非常沒有眼色的追問:“可是阿爹,趙高呢?他對我真的很好的,阿爹你生他氣嘛?!?/br>嬴政怒極反笑,冷聲道:“寡人看,寡人對他的懲罰是太輕了!他不顧你的危險,安排你出宮玩樂,就能收買到你的歡心——你自己想想,整個咸陽宮中你為誰求過情?!你母親胡姬不得寵愛,你尚且沒替她討過寵幸,你第一次開口竟然為了一個卑下的內(nèi)侍?!?/br>“胡亥,別再替趙高求情了。他做錯的事情絕不僅僅是心軟放你出宮而已?!辟粗鬃哟诡^喪氣的失望模樣,到底沒繼續(xù)說重話,而是為他順了順頭發(fā),隨即給了扶蘇一個眼神。胡亥雖然戒奶許久,可當(dāng)初做他乳母的桃卻一直留在胡亥身邊,注意到國主和長公子似乎有話要說,她立刻走上前替胡亥蓋好羊毛毯子,柔聲道:“奴婢為公子穿上衣衫吧。長公子也得去換身衣裳才能出門的?!?/br>胡亥乖巧的張開手任由桃將自己抱在懷里往后院帶,一雙大眼睛卻機靈的在嬴政和扶蘇身上滾了一圈,向他們擺著手。待胡亥離去,嬴政憂心忡忡的說:“有些話寡人不好對胡亥說得太透,他年紀(jì)太小,不明白那么多復(fù)雜屈曲的事情,也不懂奴仆為了往上爬能做多骯臟的交易。胡亥自小與你親厚,扶蘇,替寡人好好教導(dǎo)他,寡人實在不想這個捧在掌心里的孩子成了他人攫取權(quán)利的工具,被他們耍得團團轉(zhuǎn)。”“父王不必憂心,兒臣對胡亥的愛護之情不下于父王,定然會盡心教導(dǎo)他?!狈鎏K說著,眼神中透出一股極為柔軟又極為堅韌的光芒,他用堅定的語氣說,“胡亥只是年紀(jì)尚幼,只要對他細(xì)心引導(dǎo),以胡亥的聰慧,何愁他不明白人心險惡呢?!?/br>“你說得對,是寡人多慮了?!辟犃诵闹凶顬樾湃蔚拈L子的話,臉上立刻顯出得意的神色,直接把之前的憂慮拋之腦后,欣慰的拍了拍扶蘇的肩膀說,“好兒子,好好照顧你弟弟,帶他玩得開心點?!?/br>與胡亥消除了父子之間的隱憂,嬴政心滿意足而去。扶蘇喚來內(nèi)侍為他更換出門的新衣袍,帶上胡亥和一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