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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齊把母子倆送到了小區(qū)門口,車還沒離開多遠就看見兒子一臉失魂落魄,不禁打趣道:“小年輕,還沒開始談戀愛就先經(jīng)歷相思苦了?”“我一直在相思苦啊。”墨清看向窗外,“是另一件事?!?/br>“什么事?”“她讓我明天去見她,說是最后的了結(jié)。”墨齊一愣,“那你……?”“去?!?/br>“要我陪你嗎?”他沉默良久,最后說:“不用了。”——你、我、還有景和,我們。沒有父親。她不想要父親來。那個女人是個瘋子,有些事情最好還是順著她,特別是這件事牽連到景和。--TBC--☆、了結(jié)(上)真是孽緣。又是校運會時的那間海上餐廳,此刻他們坐在二樓包廂,天很暗,外面的海沉寂得似死去一般,室內(nèi)的燈光卻是亮如白晝,烘出一派浮華之像。墨清不太明白林碧是哪里來的錢,記憶中父親和她離婚時確實留了一大筆錢給她,但按理說十年過去了,她的家族事業(yè)已經(jīng)潰散,她的精神又有問題很難再找到工作,哪里能有錢訂這么貴的包廂,還上了一桌的海鮮佳肴。“平樂,我就知道你會來,畢竟是牽扯到景和的事。”她笑著看他,雙眼滿溢柔情。“長話短說吧?!蹦尻P(guān)上門坐下。林碧夾起一只鮑魚放進他碗里,“我剛剛試過了,很嫩,耐咬?!?/br>墨清冷冷地看著她。林碧內(nèi)心一顫,“又是這個樣子,我每次想對你好,你都拿出這幅樣子對我?!?/br>“你到底想說什么?我不想再浪費時間?!?/br>她悲涼地笑:“和我在一起,就是浪費時間嗎?”他皺眉看著她,像在看一出人人唾棄的爛戲。林碧的情緒忽然激動起來,“八年了!我養(yǎng)了你八年!你什么時候才能當我是你媽!”“你又什么時候當我是你的兒子?”“我一直都當你是我兒子!”“哦,”墨清冷笑,指著自己臉上的疤痕,“那這就是你對待兒子的方式?”“誰讓你不叫我媽?!你要是叫了我就不會這樣做了!”林碧吼道,“你為什么不叫?!”“因為惡心?!?/br>林碧怔神片刻,手緊緊攥著餐桌布,竭力抑制住炸裂的憤怒,擺出一副不屑的樣子,“你最好不要后悔?!?/br>“我不會后悔。”墨清不假思索地回道。她作為一個母親,除了慘不忍睹的過去,她什么都沒給過他。來到人世的最初記憶就是她的鞭子,和被鞭子揮打出的一條條血痕。她借著向他施虐來獲得病態(tài)的快感,完全不把他當人對待,更何況是把他當成連著血緣的兒子。母親是個高尚偉大的稱呼,她怎么配得上。林碧眼底閃過一抹悲哀,旋即被nongnong的暗色掩蓋。她微笑著拿出手機,按開一段音頻,“希望你聽完之后,還能這么說?!?/br>墨清蹙眉看向手機,入耳是嗡嗡的機器聲,很吵鬧,類似于暖氣的聲響。他不解地聽完整段音頻,然后看著林碧,“這就是你要給我聽的?”“認真聽,聽得到的,我聽了幾十遍呢?!绷直绦Φ糜l(fā)猙獰,將手機往墨清處推了推。他于是又聽了一遍,第二次聽能依稀聽得到有人在交談,第三次聽的時候他已經(jīng)能分辨出一些字眼了。“監(jiān)控……圖書館……沙沙錄像沙沙……校務(wù)處……沙沙沙沙………”林碧端起茶淺嘗,滿意地欣賞著墨清眼中的驚懼,內(nèi)心叫囂著更多。“你怎么知道的!”他倏地站起身來,瞪著眼前的女人。“你們太沉醉了呀,我一開始就在那里了,竟然沒發(fā)現(xiàn)?!彼穆曇羧謪拹浩叻挚煲?,“本來是打算捉j(luò)ian的,但一想想,又不是很想出現(xiàn)在錄像帶里,所以就讓你們繼續(xù)溫存了?!?/br>墨清瞪視著她,恨不得將她碎尸萬段。“你說,如果我打電話給學(xué)校,讓它們檢查一下昨晚的錄像帶,會怎么樣呢?”林碧問,“嗯……這叫什么……啊!對了!品行不端,敗壞風(fēng)紀,有損校譽。景和是個優(yōu)等生吧,這件事情要是傳出去……哈哈,我們的社會可是很傳統(tǒng)的呢,你說他的下半生……”“住口!”“你還敢吼我嗎?!”妒火中燒,林碧的情緒再次失控,“你就這么愛他?說我惡心,明明最惡心的人是你!你是男人!你怎么可以愛另一個男人?!”“你懂什么!你有被誰愛過嗎?你有被誰珍惜過嗎?!哪怕是只狗!有嗎!”“畜生!畜生!”林碧尖叫,他的話生生撕開了她所有的偽裝,讓一顆傷痕累累的真心曝光在槍林彈雨里,“你還要不要他了?!你不怕我現(xiàn)在就打電話給你們學(xué)校嗎?!”她掐住了他的軟肋,除了危言聳聽便再無其他的路,“別碰他——”手機突然響起。墨清低眼看見來電顯示,心猛地一震——阿和。“太謝謝您了黎老師!”窗外小區(qū)公園已經(jīng)掛上了新年裝飾,紅燈籠一盞一盞連成了一片喜慶。“不會有下次了。嗯好,老師再見,新年快樂?!?/br>掛上手機長呼一口氣,華景和如釋重負地癱倒在床上,蹭了幾下軟綿綿的棉被后又爬了起來,按下那串熟悉的電話號碼。“喂,墨清,有個好消——你怎么了?”他的氣息不穩(wěn),喘息還帶著顫意,“沒什么,要是沒事的話我先掛了。”“你真的沒事——喂?墨清?喂?”墨清以前從來沒有掛過他的電話,華景和現(xiàn)在的感覺有點微妙。正猶豫著要不要打回去,手機又響了起來,卻不是墨清,而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小和嗎?”竟然是墨清的爸爸,華景和萬分疑惑:“叔叔?”“是我,我想請你幫個忙,可以嗎?”“當然,”華景和一口應(yīng)下,“是什么?”窗外突然響起爆竹噼里啪啦的聲響,春節(jié)還離得遠,不知是哪家這么早就先點了頭炮。乍然響起的爆竹聲驚得華景和心都快跳了出來,自然也沒聽見墨齊講了些什么。鞭炮聲有點長,他捂著一邊的耳朵,大聲朝電話問道:“不好意思,您說什么?”他的聲音淹沒在吵鬧的爆竹聲里,華景和側(cè)耳努力辨認著他的一句一字,待他終于聽清楚之后,鞭炮也剛好燒完停了下來。喧囂過后的世間,只剩下格外駭人的死寂——“不知道阿樂有沒有告訴過你,他mama回來了。”“???”腦海一片空白,只能發(fā)出一個單音。“他mama在你們元旦晚會那天回來的。阿樂說如果可以,他想自己處理這件事,我就也一直沒有干涉。但是今天林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