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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演員、導演、編劇,三個工種聯(lián)系緊密,可以觸類旁通。他有表演經(jīng)驗,也為考取導演系做過充足準備?,F(xiàn)下想要轉(zhuǎn)行做編劇,應(yīng)該不至過于困難。豈料等他當真開始動筆,竟千頭萬緒一團亂麻。寫寫停停、刪刪改改,兩周過去,也只寫出三頁稿紙。褚潯愈加煩躁。偶爾情緒失控,會握拳大力捶打自己麻木的雙腿。但他面上紋絲不顯。竟將一眾護工都瞞了過去。陳勉來到公寓的第五天,褚潯仍舊開了手提電腦,時斷時續(xù)敲擊鍵盤寫劇本。這日思路還算順暢,褚潯盯著屏幕,一氣寫了一個多小時。褚潯不宜長久保久一個姿勢。陳勉進來協(xié)助他更換坐姿。調(diào)整過后,陳勉陪他聊一會天。褚潯難得心情尚可,便也隨意應(yīng)付陳勉幾句。他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電腦屏幕。是以迷你新聞彈窗跳出來時,褚潯一眼便看清推送內(nèi)容:23號C城飛往倫敦的航班BA1XX,因中途發(fā)生迫降事故,確認一名中國籍旅客重傷不治身亡。褚潯瞳孔一點點張大。他反復讀了幾遍,確認沒有看錯一個字。BA1XX。余懷遠親口告訴他,那是傅驚辰改簽后的航班。胸口一寸寸被刺骨寒意吞沒。褚潯抓了兩把衣襟,忽然開口問陳勉,“你再跟我講一遍,傅驚辰……他究竟去了哪里?”他兩只眼睛亮得詭異。陳勉摸一摸鼻梁,不覺移開視線,道:“第一站去倫敦。兩天后再去伯明翰。今天……”“打電話給他?!瘪覞⑹謾C塞進陳勉手里,“立刻。馬上!”陳勉面上現(xiàn)出倉皇,“不……不行?,F(xiàn)在,現(xiàn)在傅總不方便接聽……”不方便?一通也不方便?是了,死人的確不方便。褚潯陡然大笑,手臂猛然揮動,電腦被打落在地。“褚哥!”陳勉驚慌失措。許倩也滿面擔憂跑到門邊。褚潯笑了一陣,臉上漸漸淌滿了眼淚。姑父沒有說錯。薛睿也沒有說錯。他果然是個災(zāi)星。凡是與他親近的人,統(tǒng)統(tǒng)不得好死。樓下的花園里,一泓人工湖水湛藍清澈。褚潯徐徐停住笑聲,將眼淚擦干,平靜道:“我想去花園轉(zhuǎn)一轉(zhuǎn)?!?/br>陳勉與許倩對視一眼,急忙答應(yīng)下來。褚潯不是第一次下樓。陳勉推著他的輪椅走在前面。平日隱而不見的保鏢現(xiàn)出身影,不遠不近墜在身后。褚潯引導陳勉將輪椅推至湖邊,又差他去為自己買飲料。陳勉略微猶豫。但見周圍都是傅驚辰安排好的人手,便匆匆跑向距離最近的自動販賣機。褚潯cao縱輪椅,又往湖邊更靠近一些。只要再向前滑動幾下,他便可以徹底解脫。生存這樣艱難,最后一個親近的人也已經(jīng)離開。再茍延殘喘活下去,還有多少意義?褚潯閉起眼,正要往湖水邊劃過去,輪椅忽然被一股力量拉住。“放手!”他扭頭怒目而視,卻見是平日隱在暗處的保鏢。“褚先生,您想見傅總嗎?”保鏢態(tài)度恭敬,輕聲問道。褚潯怔愣過后,大喜過望:“小辰哥沒有出事??他還活著?!”“當然,”保鏢溫言道:“但是他的身體的確出了點小問題。他還想見您?!?/br>若在平日,褚潯定會多一些思考。但他今日驟悲驟喜,已全然失掉分辨力。他只不斷點頭,“我要去見他??鞄胰ヒ娝 ?/br>一切便如早已精心準備妥善。保鏢略一抬手,一輛越野停在他們身邊。車門打開,保鏢將褚潯連同輪椅一同抬至車內(nèi)。車門將要關(guān)上時,保鏢低頭看著褚潯,目光隱含不忍。他輕聲說:“對不起了,褚先生。”褚潯怔然抬頭。車門猛然關(guān)緊鎖死。黑色車身,如一道閃電彈射出去。將追過來的陳勉遠遠地甩開了。第101章第101章傅驚辰腦中有一根血管先天畸形,因位置隱蔽,先前一直未能發(fā)現(xiàn)。那日他看過視頻,情緒過于激動,加之接連多日通宵熬夜,以致腦中多處毛細血管破裂,當場陷入昏迷。在加護病房治療十余日,傅驚辰漸漸恢復清醒。但嘔吐、劇烈的頭痛的癥狀仍未減退。按照醫(yī)囑,他還需絕對靜養(yǎng)。不能使用手機、電腦,亦不能收看電視。每日的探視時間也有嚴格限制。余懷遠前去探病。傅驚辰如見救星,抓緊時機詢問他褚容的狀況。起初余懷遠尚可穩(wěn)妥應(yīng)對。之后傅驚辰的問題愈來愈細致。諸如褚容每天的果汁有沒有更換口味;最近又看了那些劇本;晚上會醒多少次之類,都要一一問清。早在一周之前,褚容便已被人帶走不知去向。余懷遠哪里回答得出。以傅驚辰現(xiàn)下的狀況,他自然也不敢將這件事講出來。左右為難。險些便要露餡。幸好傅驚云及時趕到解圍。他推門進來,將一只手機塞進傅驚辰手中,“講幾句吧。時間不能長?!?/br>傅驚辰立刻握緊手機,“容容?”電話那邊很安靜,能聽到細細的呼吸聲。片刻方有一道聲音低低回應(yīng)。褚容輕聲道:“是我,小辰哥?!?/br>傅驚辰心口驟然放松。或許是他多疑。醒來后不能與褚容見面,也不能通話,心中總覺忐忑。此刻聽到褚容的聲音,他的情緒方從焦躁的中解脫。“身體還好嗎?我還在國外出差。要花多一點時間才能回國?!?/br>“我沒事,”褚容又停了一刻,回話說:“小辰哥,你……安心出差吧。不用著急回來。我一切都好。真的,都很好?!?/br>“容容……”他還要再講下去,手機被傅驚云拿走,“可以放心了吧?好好安心養(yǎng)病。你現(xiàn)在還沒有正式脫離危險期?!?/br>傅驚辰不禁皺眉,“大哥,你怎么會與容容有聯(lián)系?”“這有什么奇怪,”傅驚云向余懷遠打手勢,兩人一起往病房外走,“他既然敢打傷你的眼睛,如今又害你住進醫(yī)院。我總歸是要同他談一談的?!?/br>說罷也不理會傅驚辰的解釋,同余懷遠一道出了病房。兩人走至稍遠處,余懷遠按耐不住喜悅,問道:“傅先生,褚容當真是被您的人接走了?”“怎么?不放心嗎?”傅驚云似笑非笑,斜睨他道。余懷遠忙連連擺手,“不不,怎么會。他既在您那里,定然會得到最妥當?shù)恼樟?。傅先生宅心仁厚。誰都清楚的?!?/br>傅驚云笑意更深,道:“宅心仁厚?不對吧。我可聽有人私下講過,我是笑面虎,吃人不吐骨頭?!?/br>傅驚云“笑面虎”的名號,在商圈由來已久。余懷遠也難保沒在私底下多過嘴?,F(xiàn)下卻是再難接下話去,只得低下頭,尷尬咳嗽一聲。傅驚云倒也并不為難下屬,徑自轉(zhuǎn)身往前走,一面道:“還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