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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手,硬幣稀松往下落。烈日懸空,早高峰的車流陸續(xù)散去,程煙景推開窗,讓陽光照進(jìn)屋,他并不貪睡,只是礙于眼疾,穿衣梳洗要花上更多的時間,即使和正常人同一時間醒來,拾掇完畢也會晚一些。打理好綠植,又穿過客廳推開門。門外沒有聲音,也沒有味道。程煙景嗅了嗅,少了面粉味,豎起耳朵聽了聽,沒有腳步聲,最后才望了一圈,樂易沒有來,至少沒有在往常的時間出現(xiàn)。樂易從不敲門,只在他開門的瞬間倏地站起來,程煙景也不知道他在門口蹲了多久,一分鐘還是一小時。樂易沒有來,樓道靜悄悄的。沒多久,診所來了一位推拿的客人,是個卡車司機(jī),頭發(fā)、脖頸、胳膊、后背都滲著柴油味,別的客人總是趁揉`捏時睡個舒服覺,但卡車司機(jī)不同,跑長途悶久了,偷著點(diǎn)兒時間就愛說話,和微信里的加油站小妹浪言浪語聊得露骨。趁聊天的空隙,程煙景問:“請問,現(xiàn)在幾點(diǎn)了?”司機(jī)瞅著手機(jī):“快十一點(diǎn)了,怎么?”程煙景垂下眼:“沒事?!?/br>約摸過了半個小時,司機(jī)不聊sao了,打起了呼嚕,鼾聲如雷,程煙景無奈地笑笑,又突然繃直了,先是聽到腳步聲,啪嗒啪嗒,然后是迎賓鈴清脆地叮——,塑料門簾被撩動地唰——,然后又是腳步聲,啪嗒啪嗒。程煙景從推拿房里探出頭,樂易來了,隔得遠(yuǎn)了看不清表情,但,來了。樂易見他從簾子里出來,也是一愣,擺了擺手示意他繼續(xù),徑直走進(jìn)里屋。中午,程煙景送走客人,見樂易坐在他的椅子上,盯著桌面上的小玩意,他湊近看了,是一枚硬幣,被夾在拇指和食指中間,形成一個工字,手指頭一撥,陀螺一樣轉(zhuǎn)起來。樂易抬起眼,忽然站起身抓住他的手腕,嚇得他一縮,樂易加了手勁兒,抓著他朝自己眼睛覆去,左手抬到桌面上方,程煙景屏住呼吸凝視他的動作。樂易張開手——叮!叮當(dāng)!叮?!恕?/br>三枚硬幣相繼落在桌上。“二塊五對嗎?兩枚一塊的,一枚五毛?!睒芬姿砷_力道,勾住程煙景的手指頭。“我試了一晚上,但太難了,沒辦法找到硬幣落下的位置,也只能聽準(zhǔn)三枚以內(nèi),過了這個數(shù)就不行?!?/br>樂易撿起硬幣,一枚落在正中間,一枚滾到書架旁邊,還有一枚伍角的沒找著,又不好弄亂桌上的東西,仔細(xì)瞅了兩圈,只得尷尬地罷了,牽著程煙景走近里屋。菜擺了滿桌,除了家常小炒和番茄雞蛋湯,多了兩盤魚。一條被挖空肚子的桂花魚在橢圓的盤子里挺尸,另有一個小餐盤,盛著被掏出的魚肚,樂易拉著程煙景坐下,把魚肚那盤推到程煙景面前:“你吃這個?!?/br>程煙景打量著一大一小兩個盤子。“有時候,你表現(xiàn)得太正常,我會忘了你眼睛不好?!睒芬资⒘送腼垼f到他手里,見他握住了才松開:“你可以告訴我的?!?/br>目光追隨著程煙景,才發(fā)現(xiàn)他努力表現(xiàn)得正常人不一樣,其實(shí)處處都不一樣。從不低頭看碗里的魚rou,總是嚼了再把刺吐出來;用過的東西總是要放回原處,冰箱里總是顏色鮮明的菜,看病的時候額頭幾乎貼到病人身上,說話時會整個身子扭過來。眼不見是一種局限,他生活在狹小的視域里。“如果你覺得吃魚太麻煩,我以后就把魚rou單獨(dú)挑出來,如果只是因?yàn)椴环奖悴挪怀鲩T,我牽著你,不會讓你有危險的。”樂易帶著歉意:“謝無爭的事情,我很抱歉?!?/br>程煙景端著碗,手腕到指尖都在顫動,耳邊都是樂易的嗓音,鼻腔里都是面粉味。“他是我哥,教會我很多東西?!背虩熅暗吐曊f:“其他的我不想說,不要問了?!?/br>“好?!睒芬讑A了一筷子白菜在他碗里:“你能說這些,我已經(jīng)很高興了。以后還有什么我沒注意到的,也像今天這樣,告訴我?!?/br>程煙景心臟驟然縮緊了,自言自語:“剛剛那枚伍角,掉在臺燈和書架的中間?!?/br>“我會繼續(xù)練的?!睒芬渍f:“我說了要朝你走,就不會停的。不管路有多遠(yuǎn),都不會停的?!?/br>第19章一場小風(fēng)波過去,對樂易來說,反而因禍得?!虩熅翱现鲃雍退f話了。程煙景攤著盲文書,手指卻是不動,語氣帶著不滿:“為什么不?你很久沒有推拿了?!?/br>樂易尷尬地揉了揉鼻子:“最近面館都交給珊兒在打理,我已經(jīng)很少舉勺揉面搬東西了?!毖韵轮?,不會加重肩頸負(fù)擔(dān),就不推了吧。程煙景卻說:“可你經(jīng)絡(luò)受阻,不疏通還是會惡化?!?/br>惡化就惡化唄,我現(xiàn)在對你滿腦子都是非分之想,尤其是你那雙手。樂易偷瞄了眼纖長的手指,光想象指尖在他腰間停留就渾身躁動。萬一沒把持住,那就不是惡化了,是犯罪。程煙景對給人看病有一股牛都拗不回的倔強(qiáng),又問:“那失眠好些了嗎?”祖宗!別提夢了,夢里的你更糟糕啊!樂易叫苦不迭。正當(dāng)他抓耳牢sao,天降神兵!程煙景頭號粉絲趙婆婆帶了一群老頭老太涌進(jìn)來,程煙景為難地看了看,決定先放過樂易。樂易灰溜溜地跑了,趁夜深人靜認(rèn)真思考著如何把程煙景占為己有。畢竟他是個男人,只在夢里食髓知味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的,他的下半身被程煙景撩了火,像被煎烤的雞蛋,蛋黃總是要流出來的,包不住、裹不住、只能精準(zhǔn)地流到程煙景的身體里。樂易閉上眼,握住臌脹的性器,身體彎成一把弓,性器是瞄準(zhǔn)程煙景的箭,他用力擼動,把握成拳的手心想象成程煙景狹窄的甬道,喘著粗氣往里捅。乳白的jingye黏了滿手,窗外捎來帶著桂花香氣的風(fēng),夏天過去了。入了秋,樂易尋思著帶程煙景去林江逛逛,江邊的桂花開了,嬌小可愛,再加上江灘車少人稀,對幾乎目不視物的程煙景來說,比逛中心商業(yè)街舒適得多,可程煙景不領(lǐng)情,說什么也不去。“我牽著你,不會有事的?!?/br>街角飄來若有似無的桂花香,程煙景沉默了會兒:“不想出去?!?/br>樂易嘆氣,到底還是個足不出戶的大小姐,只好變著花樣把拿手的菜輪著做一遍。秋天氣燥,感冒的、風(fēng)濕的老人扎堆往診所跑,再加上秋季易乏,來推拿的客人也多,程煙景忙得焦頭爛額,樂易有學(xué)有樣,慢慢摸出一些門道,也幫著賣一些感冒藥,儼然成了半個幫工。這日,程煙景推開門,愣了半晌,又往外走了幾步,遇上推拿的老顧客,笑瞇瞇地問他,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