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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的人開口。 “程師兄,關(guān)于李順的案子,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碧企阋槐菊?jīng)地盯著他,其實早就是心猿意馬了。 程思明望了唐筱一眼,挑著眉,也沒立即回她。他怎么就覺得這丫頭今天怪怪的,具體哪里怪,他一時也說不上來。 “問。” “嗯……我想不通,既然許峰是殺人后到仁義村附近的山丘拋尸,那現(xiàn)勘的時候怎么會在山丘上發(fā)現(xiàn)死者李順的腳印呢?” 程思明雙手環(huán)胸,聽她問完,卻不見有要回答她的意思,淡淡地問:“繼續(xù),不是還有嗎?” 唐筱快速抬頭瞄他一眼,問:“還有就是關(guān)于殺人動機的。據(jù)調(diào)查,兇手許峰雖然是欠下死者李順5萬的債務,但是許峰是有家室的,女兒都已經(jīng)滿十歲,并且家庭關(guān)系良好。雖然是混混,但這幾年是“三人幫”里變化最大的人了,這樣一個愛家的人,怎么會僅僅因為這5萬塊去下決心謀劃這樣一場謀殺呢? 說著,她也收起了那些七七八八的想法,這些困擾她的問題,一想起來就頭疼。其實,這些問題已經(jīng)對這件案子起不到什么作用,唐筱之所以想要把這些細節(jié)捋清楚,是因為她覺得這件案子很典型,想要把這件案子總結(jié)后寫進程老師讓她寫的報告里。 程思明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眉宇之間充斥著不滿,問:“案件資料都仔細看了嗎?” 唐筱有些心虛地眨眨眼,前幾日這間案子的基本調(diào)查結(jié)束后,她趁著閑下來的時間,開始準備半個月后學校的期中考試,以前用來辦案的大半時間都被她用來啃課本了。在寫這件案子的報告時,為了節(jié)省時間,她采取用哪看哪的策略,如果說是認真看了幾遍,恐怕她還真不好意思去答。 唐筱雙手在背后輕輕絞著,無意識地朝側(cè)邊瞟了一眼,答:“看過了?!?/br> 程思明語氣帶著絲輕嘲,她的一系列小動作被他盡收眼底。 “再回去看十遍。” 語氣莫名像小時候背不出課文時,老師口中的“回去抄十遍”一樣。 唐筱知道自己被徹底看穿了,有點囧。 她抬手摸摸眉毛,趁著舉起的手還刻意地擋了擋自己的眼睛,太可怕了,想偷個懶直接問問他還露餡了,看來還真是要“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啊。 她像朵蔫蔫的小花兒一樣垂下腦袋,“哦”了一聲。 氣氛剛剛到達冰點,姚池又顛兒顛兒地跑過來,神經(jīng)大條的他也沒感覺到氣氛有什么異常,嬉皮笑臉地笑著,人還沒走近,話先砸過來:“行啦,倆人別在哪打情罵俏的了!樣土的檢驗報告下來了?!?/br> 唐筱一下子就活絡過來,全然沒了剛才那副懨懨的樣子,激動地問:“是嗎?!那結(jié)果怎么樣?” 姚池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說:“不僅驗出了死者的DNA,許峰的也驗出來了。按照計劃,明天就開始審訊了?!?/br> 雖然結(jié)果不出人意料,但塵埃落定的這一刻,終究還是另人興奮喜悅的。 程思明轉(zhuǎn)身離開,走出兩大步后定住了,回頭看她,說:“明天審訊的時候,你也跟著來?!?/br> 唐筱眼睛眨巴眨巴,點頭:“嗯,好?!?/br> ☆、殘疑 喬南區(qū)派出所,一號審訊室。 房間很狹窄,一層鐵欄桿冰冷地將兩邊隔開。 里面坐的是帶著手銬的許峰,他已經(jīng)理了發(fā),穿上了深藍的號服。頭低著,掩蓋著他的表情。 另一邊坐著何小曼,程思明,還有喬南區(qū)刑警隊的一個中隊長。唐筱站在一旁,負責記錄。 唐筱從進門開始就一直打量對面的許峰,這是她進入刑警隊以來,親力親為抓到的第一個殺人犯。 唐筱雖然是第一次近距離接觸許峰,但對他毫不陌生。她在了解到他的社會關(guān)系,家庭關(guān)系和經(jīng)濟狀況后,再與他殺人手法合在一起整理分析后,對他已經(jīng)可以說是了如指掌。 性格豪放但張弛有度,粗獷背后透著精明。 許峰對他的罪行供認不諱,一問一答間,透不出絲毫的膽怯或是張狂。 昨天程思明沒回答她的兩個問題還一直高懸在唐筱的心口,她昨晚熬夜看了案件資料,但誰知那案件資料仔細研究起來還真不少,從發(fā)現(xiàn)尸體的現(xiàn)勘記錄,后來的法醫(yī)鑒定,痕跡檢驗報告,再到各方上交的筆錄,監(jiān)控錄像,,甚至還有數(shù)十個工廠的驗貨單,員工排班表。零零碎碎,有用的沒用的全都混在一起,堆積如山。她熬到凌晨兩點,實在是有心無力,只好先作罷。 當問到拋尸細節(jié)時,許峰照樣是答地很自然,偷車運尸再埋尸,一切都很符合大家之前的猜想。 唐筱腦子里緊跟著他的描述做著案件回放,之前她就考慮過這些,但如今親耳聽見兇手描述時,一些空白的細枝末節(jié)處被填補上了。 然而,細節(jié)越清楚,唐筱就越覺得不對。 偷車?他偷了車卻沒人舉報,半夜還車的時候應該根本沒時間去清理車子,這車主就算沒發(fā)現(xiàn)車子半夜被人開走過,難道也聞不出車里的異味嗎?這么長時間毫無動靜,很有可能許峰是從熟人那里下的手,也只有這樣,許峰才有可能準確無誤地偷到車鑰匙。 許峰還在毫無生氣地陳述著后面發(fā)生的事,唐筱一字不漏地把它們輸進腦子里,支持著自己腦中案件回放的畫面繼續(xù)運轉(zhuǎn)。 很快,她腦中的畫面再一次卡殼了。 她想象不出,矮小瘦弱的許峰把一百六十斤的壯漢李順扛在肩上的場景。她原先一直以為許峰是采用拖拽的方式到達山丘頂,可誰知,他卻說他是硬扛上去的。 她眉心緊鎖,看了一眼對面的許峰,自顧自搖了搖頭。 不可能。 她想起了這些天來一直困擾她的那個問題,李順的那串腳印從何而來。 這些不契合的點之間,一定存在著某種因果關(guān)聯(lián)。她想來想去也得不出來什么結(jié)果,煩惱之時,下意識地偷瞄了一眼不遠處的程思明。 昨天他的話又冷不丁地回蕩在唐筱耳邊,她在心里打個哆嗦,悻悻地收回目光。 算了,他是不會該訴她的??孔约翰攀亲羁尚械?。 漫長的審訊結(jié)束后,唐筱一腳跨出審訊室,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雖然有個問題還懸著,但她還是有收獲的,起碼知道了許峰為什么這么堅決的要殺李順了。原來,五萬的欠款是小事,徹底激怒他的,是李順在催要欠款時屢屢提到他的妻女,許峰和李順一起穿開襠褲長大,深知李順是個什么德行,平時跟著他禍害別人還行,眼看他就要渾到自己這兒來了,徹底坐不住,干脆選擇除掉他。 沖動有之,厭惡有之,恐懼有之。仇恨也許未滿,但其他情緒摻雜給他指出了一條最離譜的路。 邪念因財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