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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br>日期?鐘意略一回想,那次是五一假期去的,今年的五月還沒到,上一個五月,沈鈺還不到十八歲。……鐘意張大嘴,深深吸了幾口氣,像條被拋上了岸,垂死掙扎的魚。“你那個同學(xué),想要什么?錢嗎?”“……五、五十萬……”萬帆的聲音幾乎低不可聞了,“對、對不起,鐘意……我、我對不起你跟沈鈺?!?/br>鐘意沒再答話,片刻后回道:“今天是周三,周六我去上海找你,把錢當(dāng)面給你那個同學(xué)?!?/br>*跟大部分一中的學(xué)生一樣,萬帆也選了離家較近的上海念書,他高考成績不錯,進了個一本的財經(jīng)大學(xué)。那學(xué)校跟R大還有些淵源,鐘意找人問了問萬帆寢室的情況,心里有數(shù)了,才坐上了去上海的航班。鐘意是周五到的上海,在萬帆的大學(xué)旁住了一晚,到了第二天早上,才通知他見面。兩人約在校門口的KFC里。鐘意早到了幾分鐘,透過玻璃窗,看著門口沈鈺的人形立牌有些出神。立牌里的沈鈺換了個造型,拿著漢堡大張著嘴笑,帥得傻里傻氣的。這么個大傻子,怎么總有人跟他過不去呢?沒過多久,萬帆一個人走進了餐廳。鐘意用眼神詢問著他,萬帆目光閃躲,自己拉開椅子坐了下來。“我、我同學(xué)不想出面,讓、讓我來跟你談?!?/br>“談什么?”鐘意戴著口罩,鼻音很重,目光卻極為清冷:“談你去年為什么到處貸款,而到這個月連本帶息金額剛好是五十萬?”萬帆猛地一抖,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向鐘意,嘴唇顫動著擠出幾個音節(jié):“你、你、怎么……”“都是財經(jīng)口的,你也該知道金融界里遍地都是R大的校友,要查一個人的經(jīng)濟狀況,易如反掌?!?/br>鐘意掃了眼開始渾身發(fā)抖的萬帆,沒再繼續(xù)往下說,從兜里掏出手機,沖他一抬下巴:“我這兒只有四十五萬,都給你,剩下的你自己想辦法,實在不行就告訴你爸媽。銀行卡號給我?!?/br>萬帆猶豫地盯著鐘意看了很久,緩緩地從衣兜里拿出一張銀行卡,遞了過去。“老幺……我……”鐘意快速比了個打住的手勢,開始在手機上cao作,手指按了幾下,忽地停下動作。他抬眼看向萬帆:“錢,我可以給你,但你總得告訴我,貸了這么多錢,都去哪兒了?我總得有個數(shù)。你要是沾上黃賭毒什么的,我豈不是為虎作倀了?”“沒,沒做那些……”萬帆頭低得快埋到桌子底下了,他漲紅著面皮,一副極為羞于啟齒的模樣。“我……我去年談了個女朋友……人很漂亮,又是上海本地人……我、我怕被人搶走,就不停地給她買奢侈品當(dāng)禮物……寒假又、又帶她去歐洲玩了一圈……我一開始也不知道會利滾利,以為就買點衣服包包什么的,花、花不了幾個錢……誰知道,后來賬單越積越多,我、我不敢跟我父母說……”“行了,知道了?!?/br>鐘意埋頭,從手機銀行給他轉(zhuǎn)了錢,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盯著人看了片刻,才把銀行卡丟還給他。“這些錢是我炒股賺的,給你也無所謂,不過以后,別再叫我老幺。你動了要害沈鈺的念頭,我們就不再是朋友?!?/br>“我不會的!我只是……”“剛才你那段話我已經(jīng)錄下來了,往后也別再想用這招去騙錢。都是成年人了,得為自己的行為負(fù)責(zé)。我不想再接到你的電話?!?/br>說完這些,鐘意頭也不回地走出了KFC的大門。上海的春天也挺美,陽光艷而不燥,春風(fēng)舒而不寒。鐘意回頭再看了眼門口的人形立牌,在沒有柳絮的空氣里,紅了眼眶。明明以前都是毫無心機,赤誠相待的哥們兒??!萬帆家算有點小錢的,每周回寢室,都愛帶點好吃好喝的,平時買個水果宵夜什么的,向來都是人人有份,為人豁達(dá)又開朗。所以,他才能在那個女朋友身上花這么多的錢。這次估計是沈鈺飆車的新聞出來后,才讓他想到這個陰招……反正人人都知道沈鈺有錢,也就拔根毛的事兒,他親爹都把自己兒子當(dāng)血蠱養(yǎng),外人能有不惦記的?鐘意心里堵得難受,來之前,他已經(jīng)查出了萬帆的底,也猜了個大概。但當(dāng)他親耳聽到昔日同寢的好友,承認(rèn)想要對自己和沈西風(fēng)行騙時,胸口里的某一處頓時碎得厲害,扎得五臟六腑都有些發(fā)疼。被親人朋友捅刀的感受,鐘意也算是體會到了,想必沈西風(fēng)在面對自己父親的時候,比他現(xiàn)在還要痛。還真是自己的軟肋。不管做什么,只要一想到那個大金毛,鐘意就恨不能給他套上重重鎧甲,讓他不受到任何傷害。看似一馬平川的星光大道,還有多少掩在鮮花掌聲之下的荊棘暗潮?*鐘意沒有立刻回北京,買了下午的船票去普陀山拜佛。他在飛機上聽人說了一耳朵,普陀山的菩薩有多靈驗。鐘意忽然想到上次去青云山拜了佛,沈西風(fēng)的高考確是一帆風(fēng)順,說不定菩薩也喜歡這小子。一開年就四處觸霉頭,跟菩薩說說,也許會好點吧。剛踏上島,鐘意正找個了地圖看方位,驀地接到了沈西風(fēng)的電話。“在哪兒呢?鼻炎好點了嗎?”沈西風(fēng)的聲音聽著挺閑適,估計是沒事可忙了。鐘意怕他吵著要見人,趕緊吸了吸鼻子,“沒好,才吃了藥,有點頭暈,我要先睡了?!?/br>“唉,別掛別掛!”沈西風(fēng)對他很是無奈,忙挑著重點說道:“我就想問問你,生日想不想去法國過?”“法國?”鐘意一愣,沈西風(fēng)馬上反應(yīng)過來,慌忙改口道:“不是法國,是戛納、戛納!”“?”鐘意更糊涂了。沈西風(fēng)急忙道:“算了,你別掛機,先看看我發(fā)給你的信息?!?/br>鐘意拿下手機,回到主界面,點開微信一看,沈西風(fēng)發(fā)了條新聞鏈接給他。“進入戛納主競賽單元!雙影帝預(yù)言或成現(xiàn)實!”“……”鐘意抬頭茫然四顧,臥槽,這也太靈了點吧!還沒開始進香??!“怎么樣,有什么感受?是不是覺得你男朋友特別厲害?”沈西風(fēng)還在電話那頭自鳴得意,可鐘意已經(jīng)無心應(yīng)付他了:“厲害,我得掛了,你先自己高興著?!?/br>鐘意把手機往兜里一揣,走到旁邊的香火鋪子跟前。不等老板招呼,鐘意指著手臂粗的蠟燭,豪氣開口:“給我最貴的香燭,島上有多少個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