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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在接觸沈西風之前,和接觸他之后,他從來沒想過的問題。畢竟,一畢業(yè),他們就要分道揚鑣。畢竟,除了這個原因,就只有反社會人格能解釋他在看到沈西風犯傻時,為何會產生暴虐的情緒了。這個認知,讓一向居于神壇高位的鐘意,為自己挑選朋友的眼光默哀了大半宿,巨大的心理落差加上十來度的夜風,生生把鐘意折騰出38度以上的高燒。在周五下午,所有寢室同學都離校后,鐘意給沈西風發(fā)了條信息,吞了幾顆感冒藥,被子一捂便悶頭大睡了起來。高熱讓他的腦細胞異?;钴S,各種光怪陸離的噩夢纏上他,將他深深魘住,不得脫身。直到某個炸雷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接著一雙有力的手扶著他坐了起來,一股熟悉的令人心安的味道飄進鼻腔,才讓他悠悠醒轉過來。“……意,鐘意!看著我,看著我!”鐘意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到了害他生病的元兇,那元兇一臉焦急,也不知遇到了什么事。“怎么了,”一開口,鐘意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嗓音沙啞得不像話,“你出什么事了?”沈西風簡直想給這位神仙跪下了。他一下飛機就收到鐘意的信息,說自己病了,這周末就不去他家。然后沈西風馬不停蹄地趕到學校,好容易打聽到鐘意的寢室房間號,敲了十幾分鐘的門都沒人理,最后還是一腳把門踹開。等他沖進房間才看到這位燒得滿臉通紅的神仙,昏昏然不知身在何處。“你燒得這樣厲害,怎么不去醫(yī)院?”隔著睡衣的衣料,沈西風都能感受到鐘意皮膚散出來的極不正常的潮熱。“發(fā)個燒而已,感冒都是自愈的?!?/br>鐘意剛脫離了夢魘,這會兒軟綿綿的靠在沈西風懷里,像是墜入了另一個夢境,美好得讓人不愿醒來。“吃藥了嗎?”沈西風看著那張燒得緋紅的臉,心疼不已。他直接用額頭抵了抵鐘意的,再退開些許距離,皺眉道:“溫度好高,有沒有吃退燒藥?”這位朋友,不知道感冒會傳染的嗎?身為學渣連這點常識也沒有?鐘意不自在地偏過頭,躲著那張憂心忡忡的臉,微喘:“吃了,你讓我睡覺,好吵?!?/br>那么想睡覺嗎?沈西風沒辦法,只好扶著人躺下去,又把被子給他蓋好。鐘意把頭朝里埋得很深,只肯留給對方一個冷漠的背影。心思各異的兩人僵持了片刻,沈西風身形一動,正要離開,卻聽到鐘意悶聲問道:“你要走了嗎?”沈西風回頭看了那無情的后腦勺一眼,柔聲道:“不走,我去給你倒杯水?!?/br>學校的單人床,稍有動靜就會吱嘎作響,鐘意在一陣吱嘎聲中轉過身來,把大半張臉藏在被子里,露出一雙水汽迷蒙的眼。鐘意難受道:“我不喝水。你,你就在旁邊看書……背單詞吧?!?/br>自己雖然病了,可身為家教的本能仍在,督促朋友的義務不能忘。沈西風沉默了片刻,反問:“我在這兒,不會吵到你嗎?”鐘意想了想,回道:“你小聲點,就不會?!?/br>這算得上是某種依賴吧?沈西風沒什么把握地想著,他笑了笑,拖了把椅子坐到床尾,摸出手機:“你好好睡,我上會兒網,到吃晚飯的時候再叫你?!?/br>鐘意還是不滿意,心說學渣有空玩什么手機,多背幾個單詞不好嗎?可看到沈西風也是一臉疲憊的模樣,想到他舟車勞頓,又有些于心不忍,卷著被子,眼睛閉閉合合地斗爭了許久,終于撐不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等他睡熟了,沈西風才放下手機,躡手躡腳地走到床頭,探著他額頭和頸窩的溫度。已經蓋了兩床被子,人像火炭一樣燙,可就是沒有汗。沈西風皺著眉,拿起床頭桌上吃剩的藥仔細看了看,里面只有感冒藥,還是最溫和的中成藥,完全沒有退燒的功效。這小孩就是生來讓人cao心的!他從暖水瓶里倒了杯熱水放在一邊晾涼,正思考著如何把床上那個哄起來喝水,就聽見床板吱嘎作響。鐘意睡得不安穩(wěn),要開始鬧了。翻身、蹬腿、再一擺手,被子便成功地掉在了地上。穿著背心短褲的鐘意蜷著修長的四肢,畫面有讓人噴血的沖動。不過是腦溢血不是鼻血。沈西風撈起被子,抖了抖,再從頭到尾地給人裹嚴實了,末了還輕輕捏捏鐘意的臉蛋兒,威脅道:“乖乖的啊,再掀被子,會被打屁股哦?!?/br>鐘意正煩躁著,聽見聲音哼唧了兩聲,微微睜開眼,朦朧中看到沈西風的臉就在眼前。鐘意伸手一勾,將人拽到自己懷里,踏實了。毛乎乎,沉甸甸,壓著自己還挺有分量。鐘意往里挪了挪,蹭蹭耳邊的那顆腦袋,心滿意足地打了個哈欠,調整了下姿勢,安穩(wěn)地睡了。可憐沈西風頭朝下埋在枕頭里,差點把自己給憋窒息了。等身邊那位沒動靜了,沈西風才緩緩抬起頭,鼻尖擦過鐘意的臉頰,熱熱的,像塊烤好的年糕。他實在沒忍住,就勢用唇碰了碰,只是那么短短的一瞬,便迅速起身,壓著如雷的心跳逃開了。再次回到鐘意身邊,已經是二十分鐘以后了,洗了個涼水澡的沈西風,看起來冷靜了不少。他伸手試了試鐘意的溫度,果斷把人拍醒:“意,意!起來,去醫(yī)院?!?/br>鐘意燒得渾身guntang,沒法睡得太沉,撐著身子坐起來,煩躁得要命。沈西風拿了床頭放著的T恤遞給他。鐘意不接,抬手指指衣柜:“換干凈的?!?/br>德性!沈西風只得又轉身,打開鐘意的衣柜,挑了件白底細格紋的襯衣和牛仔褲,丟到他身邊:“先吃飯還是先去醫(yī)院?中午吃了什么?”鐘意懶洋洋地脫了背心,裸著上半身迷瞪著眼,似乎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么。“祖宗!你把衣服穿上!還在發(fā)燒呢!”那一身的嫩白讓沈西風簡直不敢看,他趕緊抖開襯衣,給鐘意套上,遮住了讓人噴血的畫面。這次噴的是鼻血。小孩軟著身子倒也不反抗,只隨著他的動作晃了晃,衣服穿上了,也不系扣,敞著懷絲毫不覺得有傷風化。為了自己的血量著想,沈西風只能蹲下身,扯著左右衣襟,開始給人系扣子。“不會系鞋帶,現(xiàn)在連扣子也不會系了?”沈西風語氣頭疼道。那襯衣的衣扣是珍珠貝,又小又薄,還滑不溜手,沈西風從第二顆扣子往下系,好半天,才系好了三顆。鐘意垂著頭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他笨手笨腳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