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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偶爾遠(yuǎn)處有一兩聲雷響,卻并不磅礴也不算大聲。不過就聽著外面一直不停歇的雨滴聲,林寶珠的心情就莫名的低沉失落。不知怎得,她就突然不想搭理身后的漢子了。 張滿囤怎能不明白自家媳婦的心思,可這事兒由不得他。沉默良久,他才脫了衣裳翻身跟著躺到炕上,然后伸手把媳婦撈進(jìn)了懷里。 “媳婦。”他不著痕跡的長出了一口氣,靠近媳婦說道,“媳婦,別跟我置氣了,再過兩日/你男人又要走了......” 朦朧的夜里,只有桌上豆大的油燈亮著,兩個人離得極近,輕易能聽出彼此的呼吸聲。 林寶珠腦子亂糟糟的,心里也亂糟糟的,說不出到底是個什么滋味??伤褪遣幌胱屪约夷腥俗?,就是想賴著他,占著他。 什么保家衛(wèi)國,建功立業(yè),那跟她有半文錢關(guān)系嗎?她只知道,這個男人是她屋里的。 見媳婦不吭聲,張滿囤把人摟的更緊了些,低聲說道:“媳婦,過幾日我只是到州城去忙,等頭去京城之前,我讓六子護著你們一道去,也讓你瞧瞧你男人身穿鎧甲威武英勇的模樣。” 說著,他早就不顧媳婦是不是在鬧別扭,可勁兒的咬了媳婦耳垂一口。這下,林寶珠縱然心里再有什么不得勁兒,也終于破功了。她推了推身前的胸膛,然而就那點力氣,卻還不夠張滿囤撓癢癢的呢。 “哪個跟你置氣了!”其實就在自家漢子說第一句話時候,她就有些忍不住了。的確是自個矯情了,都這么久的夫妻了,她怎能不知道自個在那漢子心中的地位?如今眼看他又要離家了,自個還鬧什么別扭,不是誠心沒事兒找事兒么。 她自認(rèn)為不是一個愛作的女人,可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不是光有理智就能不作不矯情的。而是當(dāng)那個人在跟前了,由不得她的理智思索,就已經(jīng)開始撒嬌鬧脾氣了。 “是是是,媳婦才沒跟我置氣呢。”見媳婦翻了白眼,難得的不好意思起來,張滿囤心里稀罕的緊。原本還打算老老實實跟媳婦說會兒話的爺們,沒一會兒就不安生起來。 被guntang的物件頂了一下,饒是林寶珠還有些小情緒,都徹底被驅(qū)散了。倆人圓房已經(jīng)許久了,她自然知道自家漢子動情了。想到這里,她紅著臉啐了他一口,似是咬牙切齒的捶了向他的胸口處。 “好好說話呢?!?/br> 張滿囤嘿嘿兩聲,討好的親了親媳婦的臉頰,然后又蹭了蹭身子,直到感覺到媳婦也有些意動了,這才小聲咬著她的耳朵說道:“媳婦,咱們該生娃了......” 到底是年輕,這一折騰,大半夜就過去了。等林寶珠還想再說會話的時候,已經(jīng)渾身軟的跟面條一樣了,別說說話了,甚至連眼皮子都沒力氣抬一下了。 而張滿囤滿足的喟嘆一聲,然后幫著媳婦打理干凈,這才心滿意足的又把人裹進(jìn)懷里慢慢睡著了。 夜已經(jīng)深了,外面淅淅瀝瀝的雨水也慢慢停歇了,微微的涼風(fēng)自山澗吹來,竟也帶了些許涼意。似乎,炎炎夏日不過眨眼之間就要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林寶珠早早就醒了。想著自家漢子趕明兒就要走了,雖然心里舍不得,可到底也沒再耽擱的道理。所以她就像趁早去摘些秋豆角跟辣椒,給自家爺們做些吃食。 原本還睡著的張滿囤在媳婦一動的時候就跟著醒了,他擋了下媳婦,然后下意識的把人攏在懷里,末了還用腿夾住媳婦的,囫圇不清的說道:“天兒還早呢,媳婦再睡會兒吧。早期飯秋嫂子跟崔嫂子會做的,別的活兒,也有六子他們呢。” 林寶珠見他還有些睡意,也沒掙扎,只是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頭說道:“趁著還有一天的工夫,我給你準(zhǔn)備些吃食帶上?!?/br> 就算是將軍,哪怕到了州城有山珍海味魚翅燕窩,可在林寶珠看來,都敵不過家常飯。況且,這幾日她見自家漢子很是喜歡她做的鹵菜,左右一時半會兒的鹵鴨頭香辣鴨脖跟鴨腸之類的也壞不了,給他帶上就當(dāng)個下飯菜也好。 見媳婦是一點睡意都沒有了,張滿囤才可勁兒在她嘴上嘬了一口,然后先麻利的跳下炕去穿了衣裳。之后又幫著媳婦收拾好,還疊好被褥。 反正已經(jīng)習(xí)慣了自家男人天天獻(xiàn)殷勤,林寶珠倒是也說什么。瞧著拾掇的差不多了,辮子也梳好了,她才開門往灶房走去。 許是前一/夜下了一場雨,天兒倒是涼颼颼的,讓人身心舒暢。深吸了一口氣,這就指揮著自家漢子去柴房抱了柴火到灶房,然后又幫著用粗鹽巴搓洗起鴨腸跟鴨脖子來。 之前六子跟黑子幾個還會輪流站崗放哨,后來林寶珠實在是不習(xí)慣,干脆就直接把幾個人都趕到西廂房那邊住了。而王大奎跟劉鐵錘兩家,又是在后院的廂房落腳的,自然地,這會兒院子里也沒個旁人在。 在人前是行軍打仗一把好手,素有悍將猛將之稱的張滿囤,這會兒正蹲在灶膛前頭給自家媳婦燒火呢。那雙本是拿著刀槍殺敵打仗,指揮千軍萬馬的糙手,掰起柴禾來倒是麻溜兒的很。 灶房里倆人細(xì)細(xì)說著家常話,大多都是林寶珠在說張滿囤在聽,偶爾想起來,林寶珠還會叮囑他幾句。靜謐的早上,微微發(fā)暗只有灶膛里露出些火光的氤氳灶房里,女人柔聲細(xì)語的說著話,男人時不時的應(yīng)一聲,然后暖心的叫一聲媳婦,氣氛當(dāng)真是格外溫馨甜蜜。 打廂房出來去茅房的六子聽到動靜瞧瞧看過來,朦朧中只看到大哥大嫂相視而笑的畫面,瞧著人心里暖暖的。他沒忍下打擾,又悄無聲息的回了屋里躺下。只是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些明白當(dāng)初隔壁的老夫妻說的一輩子的日子了。 不得不說,這般一言一語都透著暖意跟默契的氛圍里,讓林寶珠跟張滿囤不免想起以前他離家時候。那個時候,剛開始是外出做工,后來是去走鏢,每每要離家了,自家媳婦都會早早起來準(zhǔn)備飯食,然后緩聲細(xì)語的叮囑一番。 其實這樣好似細(xì)水長流全然是溫情的日子,是張滿囤日日都惦記著的。為了能讓安寧溫馨的日子一直過下去,他愿意拼命去得一番成就。到時候,攜了媳婦,就在這村落中白頭到老。 家里有辣椒,還有林寶珠特質(zhì)的辣椒醬跟配料。所以這會兒鹵汁只要倒進(jìn)鍋里化開就行,接著被張滿囤洗的干干凈凈的鴨腸跟鴨脖就入了鍋里燉煮起來。 香辣誘人的味道,沒一會兒就飄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