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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張里正跟幾個長輩的神色瞬間凝重起來,尤其是老太爺猛地一拍長凳黑著臉就怒了,“你還有臉說這話,咱們張家怎的就出了你這么個東西。你也不怕半宿里做噩夢......” “年輕時候,你就做下傷風(fēng)敗俗的事兒,讓村上都跟著你沒臉面。如今老了老了,還沒個改,今兒我做主了開祠堂立斷親書。若你還要鬧騰,干脆怎么回來的就怎么滾出去,張家沒你這種東西。” 張滿囤面色不改,可端看他緊握的拳頭跟上面暴起的青筋就知道此時此刻,這人內(nèi)心并不平穩(wěn)。不過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卻也沒人知曉。 原本有些不敢得罪張滿囤,但心里排斥他的人,聽了老太爺?shù)脑?,心里正是矛盾呢。這會兒也忍不住開口唾棄起來,感情張滿囤這看似兇悍的人,居然這么命苦。老爹說打就打,說算計就算計啊。 張老漢被大伙兒的眼神看的覺得面紅耳赤的,尤其是老太爺?shù)脑捄喼本拖袷前驼埔粯雍莺莩樵谒樕稀V皇乾F(xiàn)在他是騎虎難下了,只能繃著臉抿著嘴僵持著。他在賭老太爺不會真的把他除族,卻不想現(xiàn)在的他留在村里都會玷污桃樹灣人淳樸厚道的名聲。 “既然如此,大同你去召集張家的男人們來祠堂做個見證?!睆埨咸珷斂聪蚶镎谅曢_口道,“也免得有人覺得老頭子我是收了別人的好處為難他們呢?!?/br> 這話說的誅心,指桑罵槐也不過如此。老太爺在村里可是極有威信的,現(xiàn)在動怒了,大伙兒哪能不知道該怎么站隊? 接下來張老漢跟劉氏幾乎是被壓著在祠堂接了干結(jié)簽下斷親書的。原本還要給劉氏寫下休書,可見要動真格的了,劉氏撒潑耍賴也不管用了,干脆就跪下凄凄慘慘的哭起來。 當(dāng)然這些對已經(jīng)拿了斷親書的張滿囤已經(jīng)無關(guān)了,他只管接了契書回家去。對于張家的鬧劇,他并不在意,現(xiàn)在他擔(dān)心的全然是自家媳婦肩頭的傷。 一進(jìn)院子,瞧著地上一片狼藉的模樣,張滿囤不由瞇了瞇眼,心里有了打算。反正已經(jīng)斷親了,且看他改日怎么找補(bǔ)回來給媳婦出氣。 正巧這個時候,田大娘端著一盆子熱水出了屋子,見滿囤回來愣了一下才小聲說道:“剛剛睡下,可憐見的肩膀頭都黑青了一大片,也虧得沒傷到骨頭,不然可就事兒大了?!?/br> 張滿囤點(diǎn)點(diǎn)頭,謝過了田大娘的照看。然后看了一眼林寶珠的屋子,小聲說道:“我先進(jìn)去瞧瞧?!?/br> 這會兒天色都已經(jīng)有些昏暗了,而糊了窗戶紙的屋里更顯陰沉。虧得張滿囤眼神好,一進(jìn)門就看到炕上沖著門口躺著,還露著半截肩膀的人。 薄薄的被子只改在了她胸口的位置,遠(yuǎn)遠(yuǎn)瞧著還隱約能瞧見些白嫩。而她放在被子外面外衫只虛虛搭在胳膊彎處的手臂,更是扎眼的緊,尤其是在昏暗的房間里,更容易讓人浮想聯(lián)翩。 他再沒有動作,壓下心頭莫名而起的炙熱跟漣漪,才把目光放在剛剛擦過跌打藥的肩頭。嫩白的肌膚上,這么一塊紫腫起來的青紫當(dāng)真是礙眼。 可一想起這么一個看似嬌弱的女子,竟然想都沒想的擋在自個跟前,而且也跟別的女子不一樣就算是受了傷也沒哭哭啼啼的鬧騰,他心里就有些異樣。說不出是感動歡喜還是欣賞喜悅,那種詭異的感覺甚至超過了他對張老漢跟劉氏的憤怒怨恨。 見林寶珠睡得還算安穩(wěn),他才又躡手躡腳的出了屋。 想著臉上糊著的黏糊糊的血水,索性舀了一瓢冷水胡亂洗了一把。其實那傷口并不嚴(yán)重,只是棍子落下的時候上頭折斷的尖梢劃破了層皮rou,當(dāng)時他為著趁機(jī)跟那邊斷個干凈索性就將錯就錯任由血水冒出來。然而,若是看的仔細(xì)也能瞧出來,不過是外表看起來嚇唬人罷了。好在張老漢幾個心虛,不敢正視他...... 第十三章 糙漢子的禮物 第十三章 “大娘,趁著天還沒黑透,我先去鎮(zhèn)上買些東西?!毕催^臉后,張滿囤就去灶房了。想著家里米面皆無,不由有些為難的看了看田大娘。不是他臉皮厚,非要勞煩田大娘幫忙,而是經(jīng)了今兒的事兒,他實在不放心自家媳婦一個人在家。 雖說瞧著媳婦的模樣,似是開了竅長了氣性??赡膫€知道是不是因著她心頭的那口氣憋著才發(fā)了狠,若劉氏再趁機(jī)來找茬,就怕她再被嚇成個鵪鶉一般任由人欺負(fù)。 “哎,你放心去吧,待會兒你嫂子做好飯來叫我時候,讓她再給寶珠送一些過來?!?nbsp;田大娘說的嫂子就是她家兒媳婦錢氏,人是個孝順的,也是個心腸軟的。許是因為自家男人田大山當(dāng)年差點(diǎn)被冤枉的事兒刺激到了,好好一個與人為善的媳婦變得有些斤斤計較了,不過好在沒什么壞心眼。 本來就是走慣了山路的,一路穿著樹林子走,加上沒有歇腳,張滿囤的腳程自然不會慢了。這不,還沒到鎮(zhèn)上的商戶收攤呢,就趕到了糧行里。 安平鎮(zhèn)到底是四里八村唯一的鎮(zhèn)子,就算是快要收鋪?zhàn)恿?,來來往往的人還有不少。不過糧行里這會兒倒是冷清的緊,畢竟莊稼戶自個就是種田地的,甭管是苞米面還是茬子粒,再有就是家里常吃的黑面都能自個用碾子推。若不是家里有大喜事,還真沒多少人能狠得下心來進(jìn)糧行買精貴的米面。 張滿囤心里算了一下手頭上的余項,自打買了茅草房,家里也只剩下不過五百文錢了??梢幌氲阶约蚁眿D輕的沒幾兩rou的小身板,他還是眼都沒眨巴一下的購置了許多白面跟小米。 想著自個的飯量,他也知道五十斤白面小米估計吃不了幾天,索性又讓伙計給裝了五十斤的參著粗苞米面的黑面。 有了米面,卻也少不得買糧油食鹽。一番折騰下來,油鹽醬醋跟花椒大料還有剛宰殺的豬rou混著大骨可是買了個遍。 若沒有娶媳婦,許他還不會這般大手大腳,畢竟自個一個大老爺們也不是窮講究的人??扇缃裼辛肆謱氈?,再怎么困頓總不能讓女人跟著他受苦受難的。左右他渾身是力氣,再過幾日尋個活計總歸能養(yǎng)得住家。 一轉(zhuǎn)眼的工夫,他手上兩個布袋就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牧?。少說也有一百多斤的物件,被他輕輕松松的提著竟然臉不紅氣不喘,好似一點(diǎn)都不費(fèi)力一般。 購置完了吃食,他還專門去了一趟雜貨鋪?zhàn)永?。?zhèn)上雜貨鋪的物件還算齊全,鍋碗瓢盆跟零嘴點(diǎn)心,還有珠花銅鏡分著四個柜臺一應(yīng)俱全。 正在打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