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番外 一切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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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翎開著車,帶著嚴義宣行駛至中川路。熟悉的景致在車窗中回退,紀翎到達目的地之后,停下車,一時之間沒有說話。嚴義宣自己下了車,紀翎也跟著從駕駛室出來。然后,他抬頭就看見從圍墻里露出的洋樓,還有雕花窗里透出的燈光。紀翎想說些什么,但嘴唇翕動一下,還是沒有說話。嚴義宣和他站在一起,也一起沉默著。紀翎從回憶的思潮中出來之后,轉頭看嚴義宣,嚴義宣也扭頭看他。兩個人互相瞪著。過了一會,紀翎忍不住了,目光又往堇園那邊飄,這一次,嚴義宣主動開口,說道:“別指望我邀請你進去。”紀翎哈哈地笑,說:“我知道。”這是他花了好多年才住進的地方,這里的大門代表著嚴義宣的心理防線,哪里說攻破就攻破。可雖然知道,還是會覺得有點可惜,他現(xiàn)在站在門外,卻知道墻里的點點滴滴。紀翎想,他大概是有點觸景生情了。嚴義宣隨著他的目光也看過去,突然說:“每次,我總覺得你雖然跟我在一起,卻總在想別的。”這可冤枉他了,紀翎誠實地回答:“我即使想也是在想你?!?/br>明明正在看著你,心里卻還繼續(xù)想念你。想念他們一起渡過的時光,這種感覺,現(xiàn)在的嚴義宣大概不會懂。可是嚴義宣卻說:“真的很奇怪,你的所作所為在我看來實在是很突兀,但是我卻一再接受了你給我的設定?!?/br>他說著說著,流露出困惑,但是直直看著紀翎,眼神卻很堅定。他問:“所以,我們以前見過嗎?”紀翎心頭一跳,說:“我們當然見過?!?/br>嚴義宣補充道:“我當然知道你是宗伯麟,不是那種?!彼f著說著,反而自己陷入了沉思。那是當然,紀翎費心思按照嚴義宣會感興趣的方式去說話,去吸引他,他當然會有熟悉感。紀翎安撫他道:“這樣還不好嗎,說明我們很投緣?!?/br>嚴義宣仔細地觀察他,定定看了他好久,終于放棄了考量,最后說:“那好吧,那我就先回去了?!?/br>嚴義宣要轉身回去,最后紀翎大聲問他:“嚴少爺,我離賭贏還有多少距離?”嚴義宣笑著比劃一下,不是太長也不是太短。紀翎目送著嚴義宣走進堇園,感覺好像堇園的夜色要把他淹沒一樣。此情此景也是似曾相識。紀翎在夜色里返回酒店。大概是因為今天到了堇園的門口,他總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他曾經(jīng)在堇園的花園里愜意地曬太陽,那時候大概是日子過得太閑適了,他忍不住天馬行空地想,要是他沒有發(fā)生車禍,還是宗伯麟會怎么樣。但是當時他立刻就否決了,以那個時候宗伯麟剛愎自用的狀態(tài),估計會一直和弟弟有隔閡,也不會和嚴義宣發(fā)展成戀人。那還是算了吧。結果老天爺就讓他帶著記憶回來了,不僅可以當回宗伯麟,公司還是他的,還可以糾正他曾經(jīng)的錯誤,和弟弟改善關系,甚至還能繼續(xù)追嚴義宣。紀翎簡直哭笑不得,他以為老天爺在玩他,結果其實是在眷顧他嗎。但是——今天嚴義宣的一個吻讓他急切了,堇園又讓他觸景生情,紀翎心念一動,把車開到了醫(yī)院。時間已經(jīng)算晚了,已經(jīng)過了探視時間,但是紀翎是出錢掏醫(yī)藥費的金主,有陪護卡,他順利地進入了病房。病床上,真正的小紀還靜靜地躺著。紀翎想,為什么他遲遲不醒,他們終究沒有辦法真正見上一面。紀翎坐在床邊嘆了口氣。護士說嚴義宣也經(jīng)常來這里探視,紀翎心想,難道這個長相真的那么和嚴義宣的胃口?病床上躺著的人脆弱而纖細,皮膚白得跟紙一樣,此時那雙漆黑的大眼睛正緊緊閉著,秀致的臉上也沒有什么生氣。紀翎記得他當時花了不少時間鍛煉身體,才讓自己看起來結實點。就是這個很弱的人,卻成了一段證明。如果不是他在這里躺著,紀翎有時候都會懷疑他曾經(jīng)的是不是真實存在過。他想著,自己會不會太貪心了。明明什么都有了,卻還是會想念羅絳口無遮攔的玩笑話,想念他那群整天隨口喊他“老板老板”的活潑員工。還想念從他成為紀翎這個人開始,就陪伴著他,跟他一路走來的嚴義宣。他這個人,總是一心向前,幾乎從不會停留,可是這一次他卻往回看了。紀翎再次嘆了口氣,看著病床上一直不肯睜眼的人,想。要把紀翎這個名字還給你了,他即將再次成為真正的宗伯麟。他湊近躺著人,想仔細再看看那張熟悉的臉,突然覺得頭有點昏沉,眼前發(fā)黑……“紀翎……紀翎?紀翎!”紀翎猛地睜開眼睛,看見嚴義宣正關切地看著他,一臉擔心。他迷茫地眨眨眼睛,嚴義宣輕聲問他:“做噩夢了嗎?”怎么回事?紀翎心下一凜,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手。皮膚白皙,手指修長很細,他一愣,不要命地喊了一聲嚴義宣:“老婆?”嚴義宣“啪”地一下拍他的額頭,說:“睡蒙了吧?”紀翎發(fā)現(xiàn)他正躺在床上,床頭燈打開著,他可以很好地看清這里是堇園嚴義宣的臥室。……老天爺真的是玩他呢。“不舒服嗎,要不要喝點水?”嚴義宣說著,就要起身給紀翎倒水,紀翎卻突然抱住他,不讓他去。“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紀翎問。嚴義宣由著他抱著,卻沒有理解他的問題,說:“已經(jīng)快天亮了,再睡會吧,還要去公司?!?/br>紀翎聽他稀松平常的口氣,終于確定他真的又穿越回來了,此時的嚴義宣什么都記得。紀翎抱著嚴義宣,感受著熟悉的溫度。只是好不容易找回的身高優(yōu)勢又沒有了……不過還是這個角度熟悉,抱著嚴義宣的感覺也跟以前一模一樣。嚴義宣拍拍他的背,安撫他想讓他睡覺。可是紀翎微微用力,把他按倒在床上。嚴義宣沉默地看著他開始解自己睡衣的扣子,等他探進睡褲的時候,才說:“待會不去公司了嗎?”紀翎說:“你是老板,我也是老板,說不早朝就不早朝。”他低頭去親嚴義宣,嚴義宣回吻他,手掌下的皮膚觸感溫暖而舒服,他把自己埋進去的時候,嚴義宣條件反射一樣地抱緊他。這種自然而親切的感覺,讓紀翎感動又激動,忍不住力氣用得很大。嚴義宣瞇著眼睛,縱容著他的任性。等紀翎終于平息下來之后,兩個人躺在一起,紀翎反反復復看著自己的手。嚴義宣的呼吸還有點不穩(wěn),問:“你到底做了什么夢?睡得非常不安穩(wěn)?!?/br>紀翎把手握了握拳,說:“夢到些以前的事情。”他說著:“從我們認識的時候開始,又有點不一樣,好像是從新來了一遍?!?/br>嚴義宣說:“哦?怎么不一樣?是變好了還是變壞了?”紀翎笑著說:“我也不知道,有的地方變好了,有的地方變壞了。”嚴義宣聽著他說話,摸了摸他的頭發(fā),繼續(xù)問:“怎么說?”紀翎抓住他的手,嘆了口氣說:“你都不記得我了,又要再來一遍。我剛開始懷念堇園的生活,你就把我叫醒了?!?/br>他的賭約還沒贏呢。嚴義宣聞言也笑了,開玩笑說:“那我真的是叫對了,否則你跟著夢里的嚴義宣跑了,我就虧大了。”紀翎親親他的手,真好,還是他的溫柔少爺。現(xiàn)在想想,不管是紀翎還是宗伯麟,他過得都還不錯,又有什么不滿足呢?只是從宗伯麟到紀翎,最大的區(qū)別就是資產(chǎn)縮水,不過宗氏在弟弟手上已經(jīng)很好,而且紀翎年輕很多不是嗎。他想到等天亮了去公司,又能一路上被大家喊“紀老板”,竟然還有點喜洋洋。天快亮了,紀翎躺在床上,看著堇園的天花板。他聽見嚴義宣在耳邊說:“其實我也做了個夢,但是我的夢很模糊,我都快記不清了。我也夢到了以前,可發(fā)生的事情完全不同?!?/br>紀翎側頭看嚴義宣,嚴義宣費力地回憶,說:“很奇怪,你在我的夢里完全跟現(xiàn)在不一樣,好像是個陌生人。反而是另外一個人給我的感覺跟你很像,做的事情也跟你曾經(jīng)做過的一模一樣。我忍不住想跟那個人多接觸,正在懷疑他到底是誰的時候,突然就醒了?!?/br>紀翎聽著他說著,心跳得跟打鼓一樣,他問:“你還記得那個人是誰嗎?”嚴義宣仔細想了想,抱歉地說:“記不清了,好像也挺有錢的。”他逗紀翎說,“不過我記得,因為他跟你太像了,我還情不自禁親了他,你是不是應該吃醋?”紀翎再次抱住嚴義宣,忍不住想把他揉進自己的骨血里。他怎么會吃自己的醋呢,不管是哪一個,都是他啊。那個來自另一個世界的賭約,他們兩個人都贏了。紀翎想,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很滿足了。所以,老天爺不要在折騰他了,他想就這么抱著他的少爺,永遠安寧地在堇園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