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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到公司,然后再由公司轉(zhuǎn)達給紀翎,說嚴義宣要見他。如此一來又讓紀翎平白受了不少白眼,現(xiàn)在更加坐實他被嚴義宣包養(yǎng)的事情了。簡直……就連紀翎都覺得嚴義宣真的是太會玩這類“包養(yǎng)游戲”了。他并沒有來硬的,就在紀翎身上貼滿了“嚴義宣”的標簽。紀翎剛被人丟下車,又立刻被召喚,這就是所謂的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嗎?他甚至想干脆不理嚴義宣算了,但一轉(zhuǎn)念,又何必自找麻煩,讓嚴義宣失了臉面,估計他還能想出不少手段。紀翎按照嚴義宣要求的,晚上去了當?shù)匾患矣忻木瓢?,他踏進酒吧里看見妖嬈的人們在光影之間扭動,空氣中彌漫著張揚又曖昧的氣息,他不由諷刺地想,嚴義宣有這么閑的嗎,夜夜笙歌。他一進門就有侍者上前來,領著他走到后面的包廂,紀翎進了包廂,嚴義宣正在等他。嚴義宣穿著黑色的襯衫,坐在包廂里的沙發(fā)上,領口敞開,他面前的茶幾上擺滿了各式的酒,他笑看著紀翎,眼睛里閃爍著玩味。夜晚的嚴義宣又很不一樣,隱藏了白日的溫柔斯文,散發(fā)出莫名的邪氣,宛如黑夜的帝王。紀翎也不得不承認,嚴義宣確實有魅力,要是他是女人,可能會抱著即使會被拋棄也要擁有一次的想法。只不過包廂里不止嚴義宣一個人,他身邊還坐著幾個男男女女,各自有各自漂亮的地方,又帶著不同的表情打量著紀翎。這就讓紀翎很厭煩了。這些人提醒著他,他現(xiàn)在跟他們沒有不同,在嚴義宣眼里不過是一個玩物。嚴義宣沒有說話,紀翎也不說話,而是徑直走到嚴義宣對面,直接坐到沙發(fā)上,于是包廂里嚴義宣被眾人包圍在一邊,而紀翎一個人獨自在另一邊。氣氛頓時有些尷尬。嚴義宣卻像不以為意一般,神情自如,對紀翎說:“我找你來喝酒?!彼疽饷媲暗木破?,“陪我喝一杯?”雖然是問句,但是卻不容拒絕,表面上是邀請,可他自己卻完全沒有動。紀翎在心里苦笑。大概是自己不順從也不反抗的態(tài)度惹惱了嚴義宣,今天原來是一場鴻門宴,紀翎知道今天沒有一個結(jié)果是出不了門了。嚴義宣是想要他心甘情愿的屈服。嚴義宣身邊的人聽了嚴義宣的話,從茶幾上開了一瓶酒,倒進酒杯,然后順著茶幾推到紀翎面前。紀翎看了眼那杯酒,拿起來,仰頭就喝。其實他是能喝酒的,他很小就隨父親上了酒桌,那時候桌上沒酒是談不了生意的,喝得爽快才能表達自己的誠意,所以他雖然不能說千杯不醉,但自覺酒量也不差。可是宗伯麟會喝酒,紀翎卻不行。紀翎把酒灌進嘴里,辛辣的酒液刺激了他的咽喉,還沒有完全被咽下肚子就讓他咳了出來。他生理性地漲紅了臉,嘴角還掛著酒,喘不上氣一樣地咳嗽。他狼狽的樣子讓嚴義宣身邊的“鶯鶯燕燕”發(fā)出竊笑,那些笑聲聽在紀翎的耳里分外刺耳,接著另一個杯子又被遞了過來,紀翎沒有看嚴義宣一眼,再次拿起杯子。這一次他回憶記憶里美酒的滋味,努力讓身體試著接受他的記憶,雖然眼眶都憋得泛紅,但好歹完整地把酒喝了下去。有人發(fā)出嗤笑,倒了第三杯。紀翎一言不發(fā),接過來就是喝。這個身體似乎接受了記憶的欺騙,不再反抗酒精的刺激,紀翎沉默地喝著酒,一杯接一杯。有人看見紀翎這么不要命地喝酒,大著膽子湊過去,想借倒酒的機會揩一把油,剛碰到紀翎,他就皺起眉頭,不耐煩地把那人推到一邊,然后自發(fā)地拿起酒瓶,咕咚咕咚地往杯子里倒酒。嚴義宣不說停,他就不會停。酒精漸漸麻痹了他的意識,他感覺世界都在旋轉(zhuǎn),眼前一片模糊,從咽喉到腸胃都一片火辣辣的,似乎下一秒他就要倒下。但他挺住了,坐在他對面的嚴義宣還冷冷地看著他,他并沒有讓嚴義宣動搖,那么這場無聲的較量就還沒有完。他開始從自己的回憶里翻找過去,想把自己漸漸飄散的意識撈回來,其實喝酒的回憶并不都是應酬,他還能記得父親在慶功宴開懷的暢飲,也記得弟弟的大學畢業(yè)酒會,還有他與朋友之間交心的小酌。這么看,酒也并不是那么壞的東西,想到那些,似乎也不是那么難受了,紀翎終于對上嚴義宣的目光,端起酒杯,用盡全身的力氣沖嚴義宣笑了笑,說:“我敬你,嚴少爺?!?/br>嚴義宣看著對面的人。本來一看就是不能喝酒的人,剛開始被嗆到不行,但他居然繼續(xù)喝了下去,明明喝得臉紅耳赤,卻還是不停,直到他臉上的潮紅褪去,整個人跟白紙一樣,在包廂昏暗的燈光下?lián)u搖欲墜。可他還堅持著。嚴義宣知道酒喝到這個份上,已經(jīng)是極限,可他居然還端起酒杯,敬了自己。嚴義宣有一瞬間的迷茫。紀翎的來龍去脈他自然是查過的,并沒有什么背景,只是一個長得漂亮卻弱小的人。當初嚴義宣的搭救也不過是一時興起,可再見他的時候,又覺得這個人跟想象中的有點不同,不知不覺被挑起了興致。越想就越有點不甘心,他嚴義宣從來沒有征服不了的人,這次嚴義宣喊紀翎來,就是想彰顯主權(quán),就算他不合作,嚴義宣也會喊人把他按著灌酒,直到他屈服。但這個叫做紀翎的人,看起來纖細,不說話的時候干干凈凈得近乎脆弱,可他抬眼看過來的時候,眼神卻很堅定沉穩(wěn)。就像現(xiàn)在,嚴義宣好幾次以為他要撐不住了,但他沒有。一個人究竟自控到什么程度才能抵擋住無邊的醉意。從紀翎進來,他們并沒有什么交流,只是嚴義宣示意,紀翎喝酒,可他一杯接一杯,清晰地表達了他的決心。就算他紀翎喝死在這里,他也不會順嚴義宣的心意。嚴義宣深深地看著紀翎,眼神變幻了好幾次。終于,嚴義宣伸手,摸了摸酒杯的杯口,立刻有人從善如流地為他斟滿了酒。他終于喝了,在紀翎敬他之后。紀翎差點沒大笑出來,嚴義宣終于動搖了。果然,嚴義宣說:“我向來喜歡你情我愿,也不會強人所難?!?/br>說得漂亮,紀翎諷刺地想,金主的游戲從來是金主制定規(guī)則,嚴義宣除了長得好看點,他現(xiàn)在做的事與掐住紀翎脖子的人,又有什么區(qū)別。大概是喝醉了,紀翎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完全站在了金主的對立面,明明不久之前,他也是扼住別人咽喉的人。嚴義宣看著紀翎,慢慢地說:“你選一條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