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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堡主有條忠犬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73

分卷閱讀73

    睜開眼睛,從蒲團上站了起來,邁著穩(wěn)重的步子走向偏室。

薛裕豐不多言,隨后跟上。

偏室不大,只有一張案桌貼墻放置,桌上擺著一塊無字的牌位,一對紅燭和一個香爐。香灰爐里積攢了不少香灰,可以看出時常有人給牌位上香。案桌前有一個蒲團,中間微微下凹,顯得有些破舊。墻的另一頭擺著一個香薰爐,裊裊檀香從爐中飄出。

走到無字牌位前,本善沒有說話,頭一回在薛裕豐面前放下了手中的佛珠,取了三支香在燭火上點著,用手輕輕扇著,直至火頭扇滅。隨著香上渺渺輕煙升起,本善對著無字牌位拜了三拜,道,“往事如過眼云煙,過于執(zhí)著,只怕傷及無辜?!?/br>
“我不過是求個真相,怎會傷及無辜?!?/br>
將香插入香灰爐,本善跪下身,對著無字牌位扣了三個頭。

“業(yè)與障,因與果,種者自嘗。施主何苦淌這一渾水。世間無常,不若珍惜眼前人。”

見本善故作而言他,就是不打算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薛裕豐也有些心急。話都已經(jīng)說道這份上了,難道還要空手而回嗎?

正在考慮動用袖中的香料時,本善站起了身,將蒲團讓了出來。

將手中的香遞給薛裕豐,本善示意道:“施主,既然到此,不若向亡人上支香?!?/br>
薛裕豐狐疑地望著案桌上一個字也沒有的牌位,感覺甚是古怪。且先不說這所謂的‘亡人’連姓名都不曾刻在牌位上,單看本善對這牌位如此重視,他就覺得事有蹊蹺。

他早前就已經(jīng)派人調(diào)查過,本善是十五年前遁入空門的,也就是他父母死亡之后的一年。在那之前,還是溫軻的本善也是孤家寡人一個,沒有家人。還有誰能夠讓他跪拜這么多年。

“這是誰的牌位?”

本善嘴角沒有微笑,他說:“故人。”

他最終還是給那位‘亡人’上了柱香,還磕了三個頭,只愿亡者安息。在那之后,本善就再也沒有對他提的問題開過口。

薛裕豐臨走前,本善對他說道:“施主,往事如枷鎖,何苦執(zhí)著?!?/br>
薛裕豐斂下眼,神色不明。

目送著有些落寞的身影離開,本善輕聲道了句:“阿彌陀佛。”他一轉頭,轉角處一個人影出現(xiàn)在本善的視線之中。注視良久,本善行了個禮,道:“施主,請屋里坐?!?/br>
薛裕豐回到廂房,無字牌位的事情仍然一直縈繞在心頭,久久不能忘懷。他更不能理解的是,本善竟然讓他上香。他連是誰的牌位都不知道,也不知是給誰上了香。一種不受控制的感覺油然而生,總覺得會出事。

“影七,去查一下本善禪房里無字牌位的來歷?!?/br>
“是?!?/br>
晚膳之后,薛裕豐一回到廂房就把影七派出去調(diào)查無字牌位的事情。這時,窗外一陣閃電劃過,頃刻間,隨著一聲雷鳴,整個少林寺沐浴在蓬勃大雨之中。

那個無字牌位,到底會是誰的?是因為不知道名字,還是因為名字不能見人?

本善說,那是故人的牌位。

這個故人是誰,要他叩拜,難道是這個牌位上的人與十六年前薛家堡事件有關?

手指輕叩著桌面,薛裕豐想的投入。

“主子,夜深了。”

十二的聲音帶著困倦,傳到薛裕豐的耳朵里。他這才驚覺,自己點著燭火,在桌邊坐了許久。窗外瓢潑大雨嘩嘩的下著,仿佛要將白日里陽光所帶來的酷熱沖刷殆盡,又仿佛想要將一切罪惡洗刷一新。

看著十二困得眼皮打架,還要強撐著等他就寢。這兩日,十二因為反應有些大,整日嗜睡,熬不得夜??善?,十二是個死性子,非要等著他一起睡。

薛裕豐又怎么會舍得讓十二熬夜,當即脫了外衫,一骨碌爬上了床。將十二摟近自己懷中,低頭感受著在自己懷里找到好位置沉沉睡去的十二,薛裕豐陷入沉思。

傷及無辜……嗎?

他到底應不應該繼續(xù)追尋下去,那個所謂的真相。

‘業(yè)與障,因與果,種者自嘗。’

這句話是什么意思,難道說掩蓋當年真相的人都會得到應有的報應,所以他不該自尋煩惱嗎?

珍惜眼前人……

難道,他身邊的人會因為他執(zhí)著于追求事實真相而受傷?

還有他臨走前,本善對他說的那句話。

甩了甩腦袋,薛裕豐自嘲起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他竟然也疑神疑鬼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總不會讓十二陷入危險之中的,薛裕豐有這樣的自信。

天空又是一道閃電劈下,照亮了薛裕豐無所畏懼的臉。

窗外雨勢極大,沖刷了紅塵煩心事,也掩蓋了人心中的惡念。

事實證明,有心中所念之人在懷,薛裕豐是不會再失眠了。傾盆大雨下了一夜,直到清晨,雨水還是滴滴答答地,沒有要停的跡象。

咚咚咚!咚咚咚!

“阿豐,阿豐!快起來!”

薛裕豐煩躁地爬起身,粗魯?shù)卮蜷_房門,怨念附體地直接一把拽住了葉筠的衣領。

“你最好給你的行為一個足夠充分的理由?!?/br>
是的,薛裕豐昨夜的確睡著了,但也并不影響他一直以來的起床氣。更何況,這葉筠的一連串敲門聲,直接把十二也吵醒了。若是十二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閃失,他第一個拿葉筠開刀。

“阿豐,本善大師圓寂了。”

嗯,很好,葉筠今天別想好好過了,為了這種事情把他吵醒。薛裕豐拽緊了葉筠的衣襟就要往外扔。

突然,他回過神來。

“你說誰?”

“本善大師!你三叔伯!哎喲!”

隨著薛裕豐松開他的衣襟,葉筠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疼得他齜牙咧嘴的,但又只能咬碎牙齒活血吞。

“怎么死的。”

“今日清晨,本善大師被發(fā)現(xiàn)盤膝在自己禪房中的蒲團上,全身經(jīng)脈盡斷而死?!比~筠心疼地摸摸自己差點被砸開花的屁股,將自己聽到的消息傳達給薛裕豐聽。

薛裕豐算是徹底清醒過來了,他怎么也沒想到昨日會是最后一次見到本善。

“怎么回事?”

“不清楚,這是剛剛接到的消息。而且,今日的退任大殿也因此推遲了。我還聽說,昨天夜里電閃雷鳴,發(fā)生了很多事,邱盟主也一夜之間白了頭?!?/br>
邱澤彥也出事了?

昨天夜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幾個人來到飯?zhí)?,這里依舊像昨日那般熱鬧。不同的是,飯?zhí)美锏臍夥蘸盟泼缮狭艘粚踊?,深沉的,壓抑的。大家都為本善大師的突然離世而沉痛哀悼著。

葉筠找到一張空著的桌子,翹首等著齋飯。薛裕豐剛坐下,就聽見隔壁桌的俠客在低聲討論著本善的死。

“聽說,本善大師是在自己禪房打坐